卷一 重生耀国 第十章 大漠血鹰露狰狞(1 / 1)
刚刚脱险的鸾秋意心中一惊,难道是商家反悔了?但是商家做事向来低调沉稳,这么快反悔不是他们的行事作风啊。想到这里,他心里又是一松,不是商家就是些剪径小贼了,他堂堂的鸾家大少爷,未来的鸾家族长还能怕了这些人不成。
不过看这些黑压压的一片明显有备而来的人马,还是不宜硬闯。他压下心中的不屑,在马上抱拳当胸,不动声色的大声说:“在下鸾家秋意,今夜有要事去办,请前面的朋友让出一条路来,诸位好汉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我鸾家改日定当奉上。”
公子御一路从腾绳边城跟踪鸾秋意来到耀国腹地绵州,又在青峰山二百多里外亲眼看着他们一万鸾家军在一片落花缤纷中化为飞烟,因为忌惮了商家那神秘的大阵才又先他们一步折回绵州,在夜半无人时,找了这个僻静处现身。
一路苦苦追踪,此时竟然被当成了剪径小贼,公子御邪魅的笑了,“多谢鸾家大少爷带路,又用一万儿郎探了商家的虚实。不过,”说着他声线拔高,声音里的温度却骤然下降,“我大漠血鹰向来恩怨分明,今夜就是要取尔等狗命。”
大漠血鹰几个字一入耳,鸾秋意心中暗叫一声不好,白天刚从诡异的八卦阵中莫名其妙的逃生,今夜又遇上了宿世之仇,他们不是什么剪径小贼,而是一群嫉恶如仇,睚眦必报的亡命之徒。
十多年前,大漠血鹰本在辰国漠北自在逍遥,偶尔做点劫富济贫的勾当,与辰国朝政毫不相干。几年前,不知为何竟惹到了辰国的司徒太后,被司徒家一路追杀的无处藏身,辗转来到耀国的藤绳边城,想避到耀国的大山之中。
他们请求刚到藤绳的鸾秋意让一条生路出来让他们通过边城,那时候鸾家正与司徒家打的火热,鸾秋意自然不肯放了他们过去,那夜他是怎么回答他们的来着,好像就是意气风发的说了句:“我鸾家不理你辰国的是非恩怨,尔等想过我边城,留下狗命来。”然后再也不肯听他们分辨,也不肯放他们逃走,一声令下守军万箭齐发,把所有人都射杀当场。没想到,大漠血鹰死而不僵,今夜风水轮流转,鸾秋意自己也成了被困之人。
鸾秋意思前想后,知道今夜必定不能善了,索性心一横,左手从袖中悄悄取出一枚淬了毒的暗镖,右手拔出腋下巨阙剑,昂然抬头,大声说:“如此,就请尔等放胆过来吧。”
公子御的目光一直斜斜的锁定着鸾秋意,他左手的小动作当然也看了个清清楚楚,他星目一转,转掠间的目光,似可割裂空气,听得见细小而锋利的声音,薄冰快刃般令久经杀场的鸾秋意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随剑看着胆怯的鸾秋意,轻蔑的一笑,抬首对着公子御请求说,“公子,就让小子们替亲人报了当年万箭攒心之仇吧。”
公子御意又味深长的看了鸾秋意左手一眼,朗声说:“好,就给你们这个机会。对付小人也不必光明磊落了。”
随剑得了公子准许,身体瞬间剑一般弹起,只见碧色光芒一闪,鸾秋意的左手已被斩落,而随影剑入鞘中,闲闲的落回了公子御身边,还没忘忙里偷闲的取出鸾秋意袖中装有细鸽的精致楠木小盒子。如果不是鸾秋意的左臂鲜血喷射,随剑眨眼间的动作根本就没几个人看清。
随剑身形落地,随影紧跟着挥手,黑衣人手中弓箭齐发,根本没有给对面的仇人喘息的机会,三息过后,鸾家三人已经被射成了刺猬,但是头却完整地留了出来,没有一支雕翎长箭穿过。
公子御满意着看着愤怒中还知道克制的儿郎们,对随影一摆手,随影会意,几步过去,割下鸾家三人的头颅,用石膏封好,分别装入匣中,然后用绳结好,挂放在马鞍之侧。
随影麻利的处理好了一切,若无其事的回到公子御身边,垂首站好,“公子。”
“嗯,派人快马送去安都乐亲王府上,让他给耀皇传话,大漠血鹰要借路藤绳,路资奉上。”公子御不假思索着说。
随影立即变戏法般的拿出笔墨,递了过去,公子御就着马鞍三下两下写就了一封便笺,递给了随影,把笔一扔,翻身上马,又漫不经心地追问了一句:“腾绳那边的尾巴扫干净了?”
问到随书的差事,他上前干净利落的答到:“处理妥了,保证让鸾家老狐狸云里雾里的猜不出端倪。”
“好,我们这就回藤绳,把那批铁器运回大漠。”公子御大笑着扬鞭策马带头向着边城而去。
此时,耀国都城安都鸾太傅府内,鸾飞腾在书房内焦急的踱了大半夜的步,刚刚回卧房躺下,眯了一小会儿,睡梦中唯一的儿子鸾秋意浑身是血的向他爬了过来,他赶紧伸手去拉,却怎么也够不到,一着急,醒了过来。
鸾飞腾披衣坐起,越想越觉得这个梦不祥,联想到十天前给儿子发出细鸽传信嘱咐他不要擅自去招惹那个商家,十多天来却迟迟没有他的回音,派去边城的人也不见回报,只是有封模棱两可的平安信传回,这些都太反常了。
鸾飞腾一动,睡得并不踏实的鸾夫人也醒了,她睁开惺忪的眼睛,“老爷,是不是意儿有消息了?我今天一直心烦意乱的。”
看了看晕黄的灯光下明显老了很多的老妻,鸾飞腾心头一软,压下了心头烦躁的情绪,放软了声音说:“没事的,你先睡吧,我去书房处理些别的事情。”说完他自己穿上衣服走出了内宅。
鸾飞腾刚走进书房,老管家就提着灯来报:“老爷,二小姐回来了。”
“什么?半夜三更的她又折腾什么?”烦躁的鸾太傅腾的一下心中又冒起了一股邪火,“她还嫌招摇的不够,半夜三更私开宫门,传出去又给那些古板的史官说三道四,给那些无知的贩夫走卒添了茶余饭后的谈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