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节 人情(1 / 2)
不知不觉又三日过去,苍狼似乎打算进攻到底,这三天来就没有停过一天,只要东风一起就率军进攻,只是却没有像第一次那般猛烈,似乎有意消耗镇西军有生力量,他耗得起,镇西军却耗不起,五万守军死一个,便少一人,城楼的防御力便弱上一分,苍狼轮番进攻此举也是疲敌之计,确实如此,这三天来镇西军的士兵们就没有好好休息过一天,只要警报一响那些轮值到休息的士兵就需要马上到城楼下候备,他们不知道西夏军只是来骚扰一下,还是真的打算发动猛烈的进攻,林毅岳不敢疏忽,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每一次他都做好恶战的准备。泡*
士兵疲于奔命,林毅岳一时没有主意,拖了疲惫的身子来到易寒住处,询问他的意见。
易寒似乎也没有闲着,正细心研究局势,眼睛发黄,看来这些天他也没有足够休息,亏他自称熟读兵书,一时之间竟也想不到一条策略来缓解一下。
林毅岳轻轻敲门,未带易寒应话便推门入内,看着那张年轻的脸,却怪异的喊了一声“元帅”,心中已经对他有三分尊重,不似第一次那般傲慢无礼,若不是他,雁门关此刻早已破了,他这个副帅此刻哪里还能安然在此。
林毅岳将最近西夏军频频骚扰,却不真正发动猛攻的情况告之易寒,易寒岂会不知这些情况,两人心知肚明,林毅岳是想询问易寒有何良策,这件事情他不敢轻易下决定,一招错全盘皆输,不知不觉中他认为易寒在大局上的把握要胜于自己,要不然何须问他意见。
易寒问道:“当日一战,共伤亡将士一万八千人,这几天伤亡如何”。
林毅岳心中有数,伤亡人数与尚能战斗的人数一直是他最敏感的,他一天都要清点几次,道:“三天来伤亡人数共计二万三千五百人,除去八千骑兵,能守城者不足二万人,西夏军若再来一次那样的猛攻,我们根本无法挡住”。
易寒摇头道:“苍狼暂时不会发动猛攻,警报一响,你让将士继续休息,由轮防的士兵防御即可”。
林毅岳忙问道:“为何?”
易寒沉声道:“苍狼心疼了,当日一战,照我估计,西夏军伤亡大概在四万人左右,他虽有十五万兵马,可又有多少次四万人可耗,雁门关只是他进军中原的第一道障碍,若最后攻下雁门关,兵力大损,必会被西王府蚕食,可是他若攻下雁门关之后还有足够的兵力,便可震摄西王府,让西王不敢轻举妄动”。
林毅岳道:“西王既对西夏军有想法,为何不救援我雁门关呢?”
易寒道:“此一时彼一时,我相信此刻西王的心情也很矛盾,他即想隔岸观火,从中谋利,又不想西夏军攻下雁门关之后,兵力太过强大,毕竟在他心中西夏军并不是他潜在的敌人,而他也肯定西夏军不敢去啃他这块硬骨头,若是西夏军伤亡惨重,他自然不会容忍一只老虎安寝在他身边,必将其剿灭,名利双收,这一点乃苍狼所惧怕,苍狼为攻下雁门关可以不惜伤亡惨重,但却有一个底线,这个底线足够能震慑西王,让他不敢出兵。
“反之,若西夏攻下雁门关之后,军力足够强大,以西王自私自利的性格必会隐忍,而不会与西夏军死拼,只要他与西夏军斗起来,就代表了他再也没有争雄的资本。”
林毅岳明白,假如西夏军有十万兵马,双方实力旗鼓相当,打起来自然两败俱伤,必大损积攒多年的兵力,如此一来如何他如何再能称雄,他死活不肯救援雁门关也便是害怕损兵折将,可是若西夏军只有三四万的兵力,他多敌少,一口将其吞下,既能掠获得战利品进一步扩大实力,又赢得抗西之名,名利双收。他一心只顾雁门关战事,从来不关心国内局势,却想不到其中还有联系,光从这一点他便不是一个合格的将帅,问道:“你为何会看的这般透彻”。
这个问题无关正事易寒本来可以不回答,但他还是道:“知道一个人的目的,便能更容易的揣摩出他的举动”。
这句话有说跟没说一样,不知为何林毅岳却有种恍若大悟的感觉,凝视着易寒,这个男子有远超年纪成熟的一面。
若是易寒知道林毅岳心中的想法,定会莞尔一笑,严格算起来他有四十多岁了。
易寒道:“说远了,苍狼之所以暂时不敢再强攻还有另外一个重要的原因,那便是我们镇西守军目前还有一口气,气未断,便是只剩下五千人,他苍狼也不敢轻敌”。
这一点林毅岳从军多年却再明白不过了,经易寒细细剖析,一刻不安的心,稳了下来。
便在这时,门口有士兵禀告,称西夏军元帅拓跋狄带着我军几个俘虏约林副帅城楼会话。
本来应该是让元帅来,只是拓跋狄此刻还以为庄庸凡不在,镇西军由林毅岳做主。
林毅岳一听俘虏二字,双眼一亮,朝易寒看去。
易寒点头,“我随你一同过去”,林毅岳也正有此意,让苍狼知道我镇西军元帅还在城中,也可镇一镇那个老狐狸。
易寒道:“一会我不方便讲话,就由你全权做主”,打算有什么变故再随机应变。
两人来到城楼之上,望去,拓跋狄带着几名将领与几千骑兵停在两百步之遥,双方士兵互相怒视,拓跋狄却脸带微笑,见正主出现,用洪亮的声音喊道:“林副帅,本帅敬佩你的才能,若不是我们各位其主,说不定能成为好朋友”。
林毅岳冷道:“拓跋狄,我们两国签订互不侵犯条约,为何率兵攻打雁门关。”
拓跋狄朗声道:“狼主下令,我身为人臣,却也无可奈何,林副帅,你何不修书一封告之你们皇帝,让他进贡西夏金银珠宝,也许狼主会让我撤退,这样一来就免了战祸”。
拓跋狄一下子就把林毅岳尖锐的问责推卸的一干二净,且反过来暗暗侮辱大东国。
林毅岳沉住气,战场之上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扯嘴皮子就算说的再有理也起不到任何效果,冷道:“拓跋狄你唤我来为了何事?我们镇西军将士从来不会贪生怕死,若想有俘虏来威胁我打开城门,你是痴心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