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4. 开席之前(三)(2 / 2)
虽然之前来的那次,也不是什么美好回忆就是了……他忽然后背一阵鸡皮疙瘩。
这阵不寒而栗不是因为想到了糟糕的往事。而是因为他那该死又过于准确的直觉。
后面似乎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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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啊,你……啊……”
“花魁,你很痛吗?”在哼哧哼哧搓背的侍女探头往前惶恐问道。
江寒鲤把头埋在臂弯里,不甘心地闷闷说道:“没有……你继续搓啊……”
话说到最后,又变成了绵软无力的尾音。
真看不出来,这呆头鹅竟然是个按背高手,看似鲁莽的搓背手法掌掌到位,刚好按在酸处痛点,经脉仿佛都被揉开了。
“好的花魁。我马上就好了。”侍女憨厚答道。
江寒鲤感到背后的压力开始游移到下部,总算没刚刚那么酥麻,便换了个姿势趴在胳膊上,半抬头懒懒说道:“别叫我花魁。”
“为什么啊花魁? ”
“因为我还不是花魁。”
“可您马上就是了啊。”
“呵呵,那可说不好。”
“啊?”
“算了,不关你的事。反正我让你别叫,你就别叫,听话点。”
“哦。”侍女的声音明显带上不解的委屈。
“你还委屈上了?不是说清坊的下人们都是唯命是从说一不二的吗?”江寒鲤心情比较好,准备逗逗人。
侍女明显被这话吓到,赶紧说道:“我不委屈啊,花魁。”
“……”江寒鲤彻底无语了。合着刚刚那么多都是白说了。
静默片刻后,江寒鲤泡在热水桶氤氲的水雾中,昨晚醉后没睡好的后遗困意马上伴着酥软的身体感觉袭来,睫毛有一下没一下地扑着下眼睑。
“花魁,你不会要睡了吧?沐浴时睡着会着凉的。”身后的声音马上不合时宜地响起。
江寒鲤很轻地哼了一句:“我是花魁还你是花魁?还管起我来了。话说你到底叫什么来着?”
侍女乖巧答道:“我没有名字。”
“没名字?那你长这么大,别人都怎么叫你?总不能和叫狗一样,‘喂’来‘喂’去吧。”江寒鲤半困不醒,语气轻松,说完后一时半刻也没感到什么不妥。
而她久久没有得到答案,背后的力度也未曾改变,依然兢兢业业给力到位。在热汽蒸腾中,在穴位舒展中,江寒鲤不可避免地滑入梦乡。
直到她真的快睡着,靠在胳膊上的头重心不稳,忽然歪到水面上,鼻子碰水后,她才陡然清醒过来。
“我睡了多久?那谁?”江寒鲤想出声唤人,才发现自己到睡着都没问出侍女的名字,就这么被敷衍了过去。
然而她没有得到回答。不仅是声音,连背上的活计都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不会是趁着自己打瞌睡的时候丢下自己跑了吧?
江寒鲤刚要回头,脸边的水渍忽然□□燥柔软的手帕轻轻擦去。
“花魁,我叫酢浆。酢浆草的酢浆。”酢浆低低说道,“这是我进坊前的名字。进坊后,她们说要丢掉自己以前的名字,不能再用了。”
“酢浆草?长什么样啊。”江寒鲤纳罕道。
“和三叶草差不多,但是没有花纹。闻起来酸酸的。”
“好吧。”江寒鲤从酢浆的手上接过手帕,酢浆看着她抬睫透过水汽看向自己,一瞬间竟显得有些温柔。
“我叫江寒鲤。寒冷的江水里游着的鲤鱼。”
“噗……”
“笑什么?”江寒鲤开始恼羞成怒。这人好像和自己还没认识时也在笑自己?自己很好笑吗?
“没有没有,花魁的名字很好听。”酢浆赶紧收敛笑容,“只是,我第一次见到拿自己名字造句的人……”
“哼,这叫典故。你的名字来源于酢浆草,我的名字就是来源于这里。”
“啊?”
酢浆的脸上写满好奇,而江寒鲤今天讲故事的心情却随着水温的降低逐渐消失。
她从水中直接站起,不顾眼前酢浆惊愕到瞪圆的双眼,随手将额前的头发抓到后脑:“愣着干嘛?还不给花魁我穿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