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 5 章(2 / 2)
钟琂侧过身,让凌志才进来。解释了一句:“昨天睡得晚。”
他前一天晚上接过车钥匙,漫无目的地沿着城市道路行驶,起初是打发时间,后来渐渐起了些观光的
兴致,开始认真观赏起了沿途街景。
这是一座以夜景闻名的城市,晚上的风光不输白天。钟琂专程挑车流量大的路线,跟着大部队一路前行,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来到了江边。他停好车走下来,街道右边是鳞次栉比的酒吧和花园餐厅,左边是沿江步道,许多背着挎包和相机的游客正在观光,热闹非凡。
钟琂很有作为游客的自觉,他走到围栏前向下看去,波光粼粼的江水在这座不夜城的包裹之下奔流不息,江水滔滔,循环往复,就像这座永不停歇的繁华都市。
钟琂抬起头,看到江对面挤挤挨挨的楼宇。钢铁森林一般的建筑体高耸入云,每栋楼外墙都在闪烁灯光,大有彻夜不休的架势,恐怕就连曼哈顿也要在对比之下稍显逊色。钟琂跟随人潮走进最高的那栋楼,坐电梯来到顶层,透过玻璃墙欣赏了许久的夜景,还花十块钱看了望远镜,算是将“游客”二字贯彻到底。
从高楼走 出来,钟琂来到一家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买了一瓶水,他站在即使深夜也依旧川流不息的街边拧开瓶盖,仰头喝了半瓶。
钟琂在这里出生,也度过了幼年时期,但关于这座城市的生活回忆,他几乎都想不起来。移民之后,父母偶尔会怀念国内的生活,一提起故乡都是发展得多好多快,经济科技有多腾飞云云。父母每隔几年都会回来一次,但钟琂每次都提不起兴趣,他很小就能独立,一个人生活一两周完全不在话下。
钟琂当然也回来过,最近的一次是和沈时因一起。当时两人刚在一起不久,与其游览观光,钟琂更想和她整日待在酒店。
想起沈时因,钟琂又有些口渴,他仰头将剩下半瓶水喝完,将空瓶扔进便利店门口的垃圾桶,转身坐上车。
这天晚上,钟琂开着车走走停停,偶尔路过让他有兴趣的地方就停车下来走走,逛够了再坐上车去下一个地方。没有目的地,也没有任何方向和规划。
这种旅行方式对钟琂来说很新奇,如果这算得上是旅行的话。他有一次看见河边星星点点,走下车才发现是夜钓队伍。钟琂走到那个他原本以为已经睡着的大爷旁边,端详起看似平静的河面,没想到大爷冷不丁地出声,问他要不要来根烟。
钟琂担心惊动鱼群,小心地接过一支烟点燃,两人就这样无声地面对河面抽完各自的烟。一支烟的工夫不过五六分钟,大爷手里的鱼竿依旧毫无反应。钟琂没有耐心继续等下去,掐灭烟蒂再度返回车里。
钟琂天快亮的时候才回到家里,他睡了四个多小时,再醒来就是被凌志才的敲门声吵醒。
钟琂喝着凌志才带来的咖啡,神志很快变得清明。四个小时的睡眠对他来说已经很足够,对面的凌志才问他一会儿有什么安排,钟琂想了想说:“去打黄热病疫苗。”
凌志才愣了两秒,忽然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一时之间险些喜极而泣,他抹了一把额头的汗,连说了几个“好”,“那我一会儿送你去。”
钟琂没拒绝,只是有些恍惚:“打完黄热病疫苗要满十天才能出境,看来我真的要休完年假才能回非洲了。”
“这都不是事儿,这十天就当休息放松了。”凌志才大手一挥。
钟琂很疑惑地问:“我该怎么休息?”
“每天睡到自然醒,醒来看书看电影,晚上喝酒唠嗑。你想去旅游景点也行,我让小曹陪你。”凌志才比他更迷惑,他不懂怎么会有人连怎么休息都不知道。
钟琂不想这样,他表现得很抗拒:“如果每天无所事事,什么正事都不做我才难受。你得给我找点事情做。”
凌志才坐在对面搜肠刮肚地想,在钟琂喝完最后一口咖啡时,他想到了一个绝佳方案:“对了,总部最近有个大项目,是关于综合管廊的,相关人员都焦头烂额着。而且基坑太深,支护不好做,还得找专家论证,你既然来了,不然临时充当一下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