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 22 章(2 / 2)
架好,王导动作夸张地强调:“接下来主要是还原设计初期大家思想的碰撞。一定要有激烈的讨论、对未来的憧憬和对这个项目的热爱!”
由于地域的特殊性,拍摄团队不可能长时间驻扎在非洲跟拍,这就意味着需要补拍一些前期创作的镜头,也就是要大家有一些“演”的成分。
“……”坐在会议室里的人神色各异,张士明心想哪有什么激烈的碰撞呀,基本都是钟琂一个人在拉火车头。
有个同事问:“是真的要讨论还是做做样子?”
王导说:“因为涉及到行业机密所以不会收音,大家随意就好。”
张士明自认没那个炉火纯青的演技,于是说:“那就还是讨论这个项目吧,我们正好也要做复盘总结。”
交待完,王导伸出两只手,上下嘴唇也张开。所有人都在等他一拍掌一令下就开拍。
“等等……”王导环顾四周,突然觉得不对劲。偌大的会议室里稀稀拉拉坐着二十来个人,虽然都是核心员工吧,但显得不像那么回事。虽然也都精心捯饬过吧,但除了钟琂以外个个看起来还是灰头土脸。
王导是名校导演系毕业,对美感有种天然的向往和追求。他对张士明说:“这样拍出来的画面可能不太好看,能不能再叫几个人过来,至少把会议室坐满?主要是切远景用。”
张士明依言照办,拿出手机准备叫人,王导在旁边补充:“记得找外形条件好点的。”
就这样,以沈时因打头的几个员工急急忙忙地走进来,因为搞不清楚状况,脸上都有些惴惴不安。王导对新来的几人重新说了一下要求,给沈时因指了一个位置,让其他 人也跟在她后面落座。
沈时因看上去有点不敢相信自己会被选中,她在经过的时候俯身对张士明说:“张工,这不合适吧,我都没怎么参与这个项目。”
“没事的,你们都是千挑万选出来的优秀员工,没什么合不合适。”张士明无意解释,只一个劲地催促道:“快去坐下,听王导的。”
随着王导的一声令下,张士明将设计初期的图纸投到大屏幕上,开始装模作样地抛出问题,其他人也很配合地七嘴八舌表达观点。
沈时因拿出笔记本,听得全神贯注,每次听到重点还会拿着笔唰唰往上记笔记。
她像是忘了还有摄影机在拍摄,当张士明让大家畅所欲言时,她甚至提出了一个自己的疑问。即使摄像机并不会因为她的发言而转过去对准她。
替她解答的人是钟琂。他言简意赅地说完,看见沈时因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随即低下头奋笔疾书。
从钟琂的角度望过去,他能看见摊开的笔记本上密密麻麻写着文字。他拿不准那些字是随手乱写的,还是当真在做笔记,就像他也拿不准沈时因到底是在演还是误以为自己当真成为了这个项目的一份子。
如果是后者,那钟琂会觉得沈时因有点可怜。她的专业能力和认真程度完全值得堂堂正正地坐在这里,但不论是王导还是张士明都只冲着她姣好的面容,施舍一般把她当成一个暂时的花瓶。
接下来的时间钟琂都有些心不在焉,不过他一贯都是这个调调,没人会去纠正他的行为,当然也不敢。
除了偶尔加入讨论,他基本一直在观察沈时因。按理说,她的年纪不算大,但说话做事都有种滴水不漏的审慎感。钟琂曾经撞见过她在打饭时夸食堂阿姨新买的花裙子好看,也听到过她在会议间隙建议张士明该如何对待青春期的女儿。
某天下午,钟琂坐在咖啡厅吃三明治,他老远就通过落地窗注意到沈时因一路小跑过来,脸上笑眯眯的。他当时正好坐在大门对面,是个很显眼的位置,考虑到沈时因一向喜欢跟人搭话,钟琂特地放下叉子,将手边正在看的资料也推开。
进门以后的沈时因当然看见了钟琂,目光也有短暂的交错,但她很快别过了脸,一言不发地走到玻璃柜前,弯下腰观察里面的小蛋糕。
“有芋泥蛋糕吗?”沈时因问。
“没有那种高级玩意。”面包师傅八竿子打不着地推荐:“有新鲜出炉的苹果派,要来一个吗?”
沈时因把饭卡递给师傅,“行,您帮我打包,我当明天的早饭。”
不管是等待打包期间还是走出咖啡厅,沈时因都没有再往钟琂的方向看过一眼。直到今天,钟琂也没想明白沈时因为什么总是区别对待。
会议室的拍摄仍在继续,王导最后还特地要求大家全都做拧眉思考状,像是要表现会议中途的胶着,侧面反映这个项目有多难办。其中,还属钟琂的表现最合心意,因为他看起来是真的在思考。
拍摄结束,钟琂慢悠悠地整理文件。沈时因位置靠后,因此走在人群末尾,她捧着笔记本和电脑,脑子里还在消化刚才的知识,差点没注意旁边伸过来的手。
钟琂垂眸看着她的笔记本,面无表情地问:“你刚才做的会议纪要能给我看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