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拍照(2 / 2)
江淮序凛声追问:“能不能行?”
宋谨南给他姐姐发了信息,迅速搞定,“好了,报你手机号就行了,你得告诉我你带谁去?”
手机里收到预约信息,江淮序查收后拒绝回答宋谨南的问题,“谢了,无可奉告。”
“嘟嘟嘟”听筒里传来电话挂断的声音,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宋谨南有自己的方法。
江淮序向前台走去,温书渝正在踢着空气玩,等得无聊时,就会这样。
“鱼鱼,走吧。”
温书渝绽开一个笑,“江淮序,你去卖色了吗?这么快就搞定了。”
江淮序转个身,正色凝视着她,“温律师,卖色是违法的。”
“噢,你好无趣。”温书渝抬眸睨他一眼,不想理他,一点也不好玩。
从小时候就是这样。
电梯直达顶层,门开即有服务员接待,引他们到窗边坐下,向下眺望,正对着清漪湖。
碧澄的湖水,水光潋滟,湖面上飘着绚丽多彩的睡莲和荷花,在眼中形成一副绝美的油画。
宋谨南有心了,馥郁巷最佳就餐位置留给了他们。
温书渝翻开菜单,没什么太感兴趣的,点了一份经典套餐。
主打五湖四海的食材,胜在新鲜,味道倒也没什么稀奇的。
收割富二代和网红的韭菜。
宋谨南收到餐厅经理发来的视频和照片,“嚯”的一下,立刻坐了起来。
一对佳人坐在窗边,女生在笑,男生温和地注视她,构成一幅绝美的画卷。
坐在江淮序对面的女生,宋谨南没见过,但江淮序的表现太反常,一会儿剥蟹、一会儿切牛排。
俨然一个满分好男友。
宋谨南感慨,千年的铁树终于开花了。
温书渝习惯了被照顾,低头认真吃饭,味道还行,如果是自己付钱,她会觉得亏了,非常亏。
她是有钱,但她不是大冤种。
江淮序买好单,“鱼鱼,妈找老师傅定做旗袍,让我们回去量一下尺寸,看一下图案。”
“好,真麻烦啊,早知道不答应你了。”温书渝恹恹地靠在椅子上,结婚的事刚开始,就已经这么累了,后面还有婚纱照、宴席。
“晚了,鱼鱼。”
温书渝有一种她现在上了贼船的感觉。
日头西斜,黑色迈巴赫从市中心驶向郊区。
两个裁缝在客厅等候,温书渝放下包,带她们去卧室量尺寸,除了常规的三围之外,需要测量肩膀、腹围等十几个数据。
与温书渝沟通细节喜好。
工作人员胸前的铭牌上写的是青荷。
温书渝知道这家店,青荷是温母和江母经常定做旗袍的店铺,最低调却也最难预约。
她的订婚旗袍需要在一周之内赶工完成,必定是托了关系。
江母送走了裁缝,“鱼鱼,阿姨太开心了,如果淮序对你不好,一定要告诉阿姨,我帮你收拾他。”
“好呀,就知道君姨对我最好了。”温书渝抱着江母的胳膊。
江母是发自心底地喜欢她,一直视她为女儿。
时间太匆忙,两家人像上了发条一般忙个不停,确定酒席菜品、确定宾客名单、确定聘礼嫁妆,温书渝反而像甩手掌柜。
江淮序从包里拿出一个平板,“鱼鱼,看下戒指设计方案。”
“你设计的?”平板右下角设计师的签名是xu,温书渝认得江淮序的字。
“是。”
他们一拍即合是为了省事,明明可以花钱买现成的,江淮序为什么要花心思自己设计?
“买不就行了,定做多费事。”
江淮序的眼睫如鸦羽,根根分明,神色坚定带着暖日的柔和,“和你结婚是人生大事,我不想将就,更不愿敷衍,从开始的那一刻起,于我而言,便是最重要的事,没有之一。”
他心心念念了这么多年的事情,怎可以交予他人。
江淮序如此认真对待,让温书渝自惭形秽。
从确定要结婚,她就抱着得过且过的心态,温书渝知道,双方父母会给她最豪华的婚礼。
至于她,对婚礼没有期待,不想劳心费神。
不同于寻常情侣,会把控每一处细节,期待婚礼的到来。
她以为江淮序和她一样,用走流程的心态对待结婚。
结果,悄无声息设计了一对富含他们名字寓意的对戒。
江淮序这席话太真挚,像告白,如果不是了解他,温书渝都要信了。
“没看出来,你仪式感还挺强。”
温书渝抱着平板看屏幕,男款戒指是一汪蜿蜒流动的碧蓝色海水,女款戒指镶嵌了一颗心和一条灵动的小鱼。
鱼和水共生,小鱼的眼睛用钻石镶嵌。
滑动屏幕,三维立体旋转,温书渝看到戒指内侧刻着他们的名字首字母。
wsy和jhx,中间用爱心相连。
这种刻名字的事,她高中时做过,在小店的珠子里找到喜欢的人的名字,和自己的名字,穿成钥匙扣。
那时候小心思害怕别人知道,只找了姓氏。
江淮序太用心,仿佛他们是相恋多年的恋人。
仪式感,无数遍推翻重来,最后被惯了这个名头。
“鱼鱼,有什么修改建议吗?”江淮序俯下身贴在她耳边说。
离得太近,气息熨红了温书渝的耳朵,“没有,你设计的很好。”
订婚宴之前,温书渝需要解决上次的离婚案件,她和江淮序四天没见,约好一同回别墅。
事情不知几点才能结束,温书渝给江淮序打电话,“我约了当事人,我自己开车回去。”
口吻太冷淡,例行通知他。
江淮序停下敲键盘的手,转动手里的笔,“鱼鱼,地址发我,结束后我去接你。”
温书渝未经思考,直接拒绝,“不用麻烦了。”
麻烦,江淮序嚼着这两个字,沉声道:“鱼鱼,明天我们要订婚了,我不再是你的邻居、你的同学,而是你的未婚夫,你未来最亲密的人,你可以麻烦我。”
一句话换来一大段话,温书渝眉头染上一丝怒气,“地址发你了,你爱等就等吧。”
温书渝和秦思晚约在了律师事务所楼下的咖啡馆,里面有包厢。
有利于缓解当事人的情绪。
秦思晚的老公姗姗来迟,长相偏书生气,和温书渝想象很像。
沟通过程遇到一些波折,整体相对顺利,比预想的时间,结束的早。
温书渝和秦思晚一同出包厢,看见了坐在大厅里等待的江淮序。
江淮序见到温书渝出来,立刻走上前接过她手里的包,“鱼鱼,结束了吗?”
“对。”温书渝转身和秦思晚告别,“后面我们再联系。”
秦思晚问:“温律师,是你男朋友还是老公啊?”
温书渝下意识回答:“都不是。”
闯了一个乌龙,秦思晚面露愧色,“哦哦哦,抱歉,不耽误你时间了,抱歉。”
温书渝笑着摆手,“没事,再见。”
和孟蔓说了下情况,温书渝和江淮序向停车场走去。
一路无言,温书渝只觉江淮序的气场陡然降了下来,却不知为何。
而她,情绪低落,不想开口。
直到车里谁都没有言语。
气压如车身一般墨黑,将人吞没。
温书渝倚靠在座位上补眠,手机攥在手里。
夏季傍晚的夕阳,隔着玻璃带着疏离感,照在温书渝的身上,昏昏欲睡。
晚高峰惯例拥堵,车子缓慢停下,温书渝手里的手机亮起,“叮。”
江淮序扭头一瞥,是一条添加好友的信息。
发信人:陆云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