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轮回(2 / 2)
破纱把金镯交给许珝,回屋睡觉了。
许珝出了春日苑,道:“要不是为了这镯子,我才不稀罕来春日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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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后,许珝仍旧未归还金手镯。破纱想,许珝怕是不想归还了。她决定亲自去春情苑找她“叙旧”,顺便要回金手镯。
这日,天气晴好,破纱换了一身粉白裙,跟梅儿雪儿一同踏进春情苑。刚踏进春情苑,便闻到花香。春情苑有许多花圃,花圃内种了各色花。尤其多蔷薇花。破纱跟梅儿雪儿一路走,终于到达厅堂,见许珝正坐着剪蔷薇花枝。她旁边,放了玻璃瓷瓶。破纱猜想,她是要剪蔷薇花插瓶。
由于许珝没要丫鬟伺候,所以,没丫鬟向她禀明破纱来了这事。许珝见到破纱,啊了一声,表示惊讶,在见到破纱身边两丫鬟时,冷静了下来,道:“小姐来了,请坐。”
她去泡茶了。
破纱坐下来,梅儿和雪儿分别站立于她左侧右侧。
梅儿话少,雪儿话稍多。雪儿道:“少奶奶,我看她是故意不还你金手镯,想把它占为己有。”
“雪儿,不得无礼。”碍于这是春情苑,破纱不希望雪儿祸从口出。
雪儿安静了。
许珝泡了茶,给破纱倒了茶,没伺候另外两位。她坐下来,问,“想是小姐有事来找我,莫不是,小姐要我归还手镯?”
破纱道,“你猜得真准。我确实因它,才来你这。”
许珝摸金手镯,垂眼睑,又看破纱,道:“小姐,再宽恕我几日吧。我再戴它几天,一定还你,
到时候,亲自把它送到春日苑。”
破纱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告辞了。最终,她没有拿回金手镯。
路上,雪儿愤愤不平,“少奶奶,她不肯还你金手镯,这是明摆的事。她竟然是那般不讲理的人。您以后,不要再相信她说的话了。”
破纱让雪儿冷静,什么也没说。
梅儿从始至终未发言。
三人一同回了春日苑。
两日后,破纱忽然病倒了,全身乏力,吃不下东西。破纱隐约猜到了,前两日,许珝给她的茶中有毒。那毒,应该是断肠草。她感觉肠子绞一般疼。那花圃中,也种了断肠草,断肠草被蔷薇花藤蔓挡住了身形。她取了蔷薇花,顺便也取了断肠草。许珝,比她想象中更有准备。
破纱让雪儿找来大夫诊断,大夫也说她中了毒,但是,说不出是什么毒,开了方子走了。
大夫走后,雪儿马上道:“庸医,都是庸医。”
破纱道:“雪儿,别说了。我没事。”
“您都疼成这样了,还没事。……”
梅儿道:“我去把少爷找来。”
破纱揪住梅儿衣袖,道:“梅儿,别去,留下来,陪我。”
她额头已浸满汗珠,一手揪着被子,表现得痛苦极致的模样。梅儿心疼主子,可终归是留了下来,“我晚上去找少爷。”
“别,你两位,瞒住这消息,别泄露出去。即使那个人是少爷,你们也要向他隐瞒我中毒的事。对外只说我身体不适。”
雪儿,“那小少爷呢?”
破纱,“也要瞒!”
另一边,找人打听破纱相关事宜的许珝,打探到了破纱中毒的事,显得非常开心。她就知道,那断肠草,可使人生不如死。破纱,在不久后就要痛死了。不过,她对破纱有一点很佩服。那就是,破纱竟然在中毒情况下,还有理智隐瞒消息。
她死了,金镯子就没了主人,那只能戴在她手腕上了。找这断肠草,可是费了她好一番功夫。种植断肠草,也费了她一番功夫。三年前,她就料到这一天了,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痛了七天,破纱感觉生不如死。原先,她以为痛个三四天,她就归西了。现在痛了七天,她还健在,只是生不如死。看来,她还要遭罪许久,才能离开这个世界。
另一边,春情苑,许珝跟安莲正完成一场大战。她沐浴后,倒头睡,背对安莲,心想,破纱,你还要受罪两个多月才死,让你白活这两个多月,我也算仁慈了。
安莲披衣离开了春情苑,来到春日苑门口,没进去,终于是到了书房。这些日子,安莲一直觉得破纱很怪,她不让他进入春日苑。问梅儿雪儿,她两也不说破纱怎么了,搞得他一头雾水。要是派人调查破纱这些日子都干了什么,他又觉得不好,恐冒犯了她。要是不派人调查破纱这些日子干了什么,他又心有不安。
安莲终是沐了浴,在书房睡下了。
两个多月后。春日苑,破纱忽然吐血,把梅儿和雪儿吓坏了。
梅儿心知不妙,道:“少奶奶,我去找少爷。”说完,不给破纱阻止她离开的机会,迅速离开了春日苑。
破纱对她背影喊,“梅儿,别去,别去……”
雪儿一边给破纱抚背,一边着急,道:“少奶奶,您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吐血。”雪儿不知道破纱中了断肠草的毒,只知道她中毒了,且三个月以来,夜夜不能安眠。
破纱擦了擦嘴角的血,道:“雪儿,你走吧,让我一个人躺一会儿。我很快好。”
雪儿听话地下去了。
半个时辰后,梅儿带安莲来了,道:“少奶奶,少爷来了。”
“小少爷呢,梅儿,你把小少爷找来,我想见他。”
梅儿通红了眼眶,道:“我这就去。”
安莲站在床边,道:“你这是怎么了?”安莲产生了一股焦虑的情绪。
破纱没回答他,沉默。她实在太累了,想走了。
一刻钟后,梅儿将安念抱了来。安念见到破纱,马上道:“母亲,你怎么了。”
破纱对安念伸手,梅儿将安念放在床内侧,让破纱更好抱他。
破纱抚了抚安念泪湿的眼角,道:“我没事。”她就这样看安念,好像永远也看不够,不一会儿,断了气。
三日后,安家全家为破纱办了葬礼,让她走得风光。锣敲鼓打的声音,从安家开始,传遍了整条街。
安莲不知道,破纱中了什么毒,为何死后的当晚,整个人就从腹部开始变得“惨不忍睹”。那画面,实在影响人食欲。他当晚没吃饭,都要把酸水吐出来了。
如果有重来的一天,他不会娶她。因为,他从始至终,只爱许珝。他不爱她,所以,不希望她嫁到安家来受他冷落。她的结局,太过悲惨,是他不想见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