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真相大白(2 / 2)
“什么?”
“我故意宣称他尚未死,只是为了将你困于大理寺,使你无暇回家,去转移真正的罪证罢了。”
白芷兰与一位官差耳语几句,让人呈上一只木盒,缓声道:
“此物乃我与卢侍郎、陆官差等人在在你住所发现的,里面有齐小姐的黄金臂钏,以及柳娘子的《梅花三弄》琴谱。”
陆官差闻言一惊,低声询问:“那地方不是周大人的院子吗?”
卢霖杉嘲道:“周行看着像那种爱读书种花之人吗?那自然是秦韬的住所。”
陆官差这才恍然大悟,先前的种种疑虑,此刻豁然开朗:
怪不得周行并非爱书之人,却在宅中藏有许多书卷——原来那并非周行的居所!
怪不得那院子离大理寺如此之近,原来是秦寺丞为了当差便利。
见秦寺丞面如死灰,唇畔微颤,白芷兰信步上前,徐徐道:
“这黄金臂钏乃御赐之物,上有宫中印记,难以出手。这几日你被人盯得紧,出城弃物恐也不易。我见臂钏上有焦痕,想必你曾试图将其熔化,然而未果。
“至于这琴谱……大概是因秦大人也是爱音律之人,实在舍不得焚毁吧?”
她唇边浮现一抹冷笑,步步紧逼道:
“身为堂堂寺丞,却做了贼,还不知如何处置赃物,秦大人,这几日你必定寝食难安,愁得容颜憔悴吧?
“其实,你大可以再联系余大,托他代为销赃。怎么?不敢见他了?怕露出马脚,让他觉察你已对他的妻儿下了毒手吗?
“今日他在押赴牢房的途中服毒自尽,怕也是因与你擦肩之时,被你暗示了什么吧?他惧你掌握他孩子的性命,却不知,那孩子早已命丧黄泉……唉,你竟连不满周岁的孩子都不放过。”
秦寺丞默然不语,唯有双眸死死盯着她,目光阴沉,满含怨毒。
白芷兰转身,拱手朝座上 的长公主说道:“殿下,此案已然水落石出,真凶便是秦……”
话未说完,秦寺丞忽然垂着头冷笑一声,面容隐入黑暗之中,声音冷冽:“东西在我手中又能如何?臂钏乃是我未婚妻赠予的定情信物,琴谱则是柳娘子以知音之礼相赠,并非你口中所谓的杀人证物!”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尖锐:“更何况,我未婚妻遇害之夜,我根本不在城中,而是宿于城外驿站!此事有同僚为我作证,我既不在京城,又如何能行凶?”
白芷兰轻叹一声,缓缓道:“秦韬,既然你这般嘴硬,那我就从头说起吧。”
她走至桌前,亲手倒了一杯茶,仰首一饮而尽,娓娓道来:
“八月初五之夜,你本与同僚在城外公干,事毕后声称身体不适,要在城外驿站休息一夜再走。天尚未黑,你便早早歇下,直至翌日辰时才出房门——这是你同僚的证词。
“但事实上,你假装歇息后,悄然离开驿站,在城门关闭前潜回京城,行凶之后,翌日一早便出城返回驿站。”
白芷兰稍作停顿,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初五夜晚戌时,齐小姐以身体不适为由早早睡下,并以母亲寿辰为由,赏赐了好酒给院中仆从,实则在酒中掺了迷药,使众人昏睡不醒。她的目的,自然是要与你幽会。
“亥时,你从齐府后院潜入,恰在此时,醉酒的周行也闯入小姐宅院。他酒醉后对齐小姐出言不逊,随后醉倒昏睡,你便将他拖至后院门口。
“当时更夫路过,远远瞧见一个人影出了门,随后一个人影关门返回。等他走近时,只见周行卧倒在地。被问及时,他便误以为出门者是周行,而返院者是齐小姐。
“但其实,那人是你。因为周府的下人去寻周行时,见他背上全是泥土,显然是被拖拽所致,而以齐小姐的身形和力气,断难做到这一点。”
白芷兰停顿片刻,接着说:“齐小姐房中桌上有两只茶杯,和吃剩的蜜枣,但我在她口中并未见蜜枣残迹,显然是与你对饮时,蜜枣为你所食。
“出于某种原因,你对齐小姐心生杀意,在她挣扎时,扯下了你腰间的香囊。而这香囊,正是齐小姐所赠,足以证明你就是那夜的凶手!”
秦寺丞冷笑一声,反驳道:“可我听说,这香囊是你在程氏医馆公开出售的,每一个都长得一模一样。你凭什么说她手中的就是我的?凶手难道不能去买一个?”
白芷兰微微一笑,叫人将香囊呈上,道:“此香囊外观确实无异,但它们皆出自我手,自然能分辨其中细微差别。当日齐小姐挑选此香囊时,曾言此间绣面的蝴蝶最为灵动,特意买来送给未婚夫。”
秦寺丞冷哼一声,道:“你说能分辨就能分辨?这不过是你一己之言,何以为凭?”
大理寺的一位官员附和道:“秦寺丞所言不无道理,就如先前那苦杏仁味,若证据只有白司直一人能辨认,便难以服众。”
白芷兰轻叹一声,道:“既然我所提出的证据你们皆不信,那齐小姐亲自指出的证据,你们总该信了吧?”
此言一出,四座皆惊。
“齐小姐已然殁去,如何能指出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