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你让让(1 / 2)
进了屋,就见那个凶悍的女子在油灯下握着毛笔划拉着什么。
瓷白的脸庞被黄色的光晕染上一层羊脂玉般的蜜色。
听见推门的动静,女子头也不抬。
魏子骞悄默声息地走到床边,脱了鞋上床,正要躺下睡觉。
女子却突然出声打破了这个冬日寂静的夜晚。
“魏子骞,你明日给我弄一张书桌放在这里,没有书桌太不方便了。”
魏子骞抬眼看去,说话提要求的女子依旧没抬头。
是什么让她求人都说得这般随意,这般自信又理所当然的?
他又看了一眼她的侧脸,这人好像没有把白日的事放在心上,也没有要与他说的意思。
也好,一回家,家里就有两人找他说了同一件事,他也不想再重复听一遍了。
屋里久久没有等到回应声,叶惜儿终于停下了笔,抬起头往床那边看去。
“我跟你说话呢。”
“嗯,有时间再帮你弄。”
“那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这几日都没有。”
“不行,你明日就抽时间给我弄张书桌。”
叶惜儿一锤定音,不再啰嗦,吹了灯上床睡觉。
爬进去经过他时,语气不客气道:“诶,你让让,脚放下去。”
叶惜儿躺进被子里,总觉得鼻尖传来一丝若有若无的百合花香味。
这种味道很浅很淡,一会儿又消失了,让人以为是错觉。
过了一会儿,又丝丝缕缕地钻入鼻尖。
又有些像刚踏进花店那一瞬间的清幽花香味。
在冬日暖和的被褥下闻着尤其舒心。
叶惜儿拉起被子仔细嗅了嗅,早上她一个人在被窝的时候都没有这样的错觉。
她把目光放在旁边的男人身上。
装作不经意间翻身靠近他一点时,使劲一吸。
是从他身上传来的那种清清淡淡花香无疑了!
叶惜儿有些不解,一个大男人身上的味道那么女气做什么?
像一个未出嫁的大姑娘。
她有些期待地把自己的手放在鼻尖上闻了闻,又悻悻然放下了。
叶惜儿在黑暗中瞪了旁边的男人一眼。
难闻死了!
“魏子骞,家里还有被子吗?我想和你分开盖。”
魏子骞的声音有些模糊,像是快睡着了:“没有。”
“你们魏家真有这么穷?多余的一条被子都没有?”
“嗯,很穷。”
叶惜儿好奇兮兮地打探道:“你们没有藏一些家底吗?比如一些玉佩呀,首饰呀,金锭子啊?”
“没有,都抵债了。连我娘和巧儿的首饰都典当了。”
魏子骞翻了个身,背对着叶惜儿,嗓音在黑暗中有些低沉,听不出什么情绪。
“有这么惨吗?你爹一个人可真能造。”
叶惜儿灵光一闪,贼兮兮道:“既然家里这么穷,那我也出去赚银子。”
“我赚了银子拿回来给家里买五花肉,怎么样?”
“你?怎么赚?”魏子骞故作不知。
“猫有猫道,鼠有鼠道,我自然有我的道。”她就差得意地摇晃起脑袋。
“你的道?那到底做什么?”
“当媒婆,给人说媒。一单谢媒钱应该够买肉吃了吧?”
魏子骞这才转过身来,看着她的方向,只能看见一个毛茸茸的脑袋。
“你会做媒婆吗?知道该怎么说媒吗?”魏子骞持怀疑态度。
“那是自然!”叶惜儿怎能让人怀疑她的技术,答得是相当有底气。
“说起来,我家也算是媒婆世家了。我姥姥是媒婆,我娘是媒婆。现在我也是媒婆,怎么就不行?”
“今日我还去了城北说媒了呢,女方很信任我。”她语气得意。
“明日一大早我还要早些起来,要去清风镇跑一趟,可忙着呢。”
“清风镇?比去百花镇还要远一些,你一个人去?”
“是啊,我去说媒,还能有谁陪我去?”
“不若你叫上巧儿一起。”
叶惜儿用一种不懂事的眼神看着他,即使在床帐中视线不明显:“巧儿一个未出嫁的姑娘,跟我去男方家说媒?像什么话?”
“再说了,我是去做正事儿,不是去玩。”她可是有正经事!
“去男方家?”魏子骞皱眉。
“是啊,今天去了女方家,自然得去看看男方家。顺便看看他对女方有没有兴趣,才能继续往下进行啊。”
看看她做事多有条理性,才第一次说媒就能这样独当一面。
魏子骞心里有些不赞同,但他没有立场去阻止。
只得淡淡地应了一声,闭上了眼睛不再出声。
“你怎么不说话了?睡着了?”叶惜儿转头去看他,长发在枕头上摩擦出沙沙声。
男人并未回她。
叶惜儿撅了撅嘴,还在聊天呢就睡着了。
她还想跟他详细地说说她是怎么一步步计划的呢。
她可不是随随便便不负责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