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新雪(1 / 2)
她们这群发小圈子自小便在一块玩,遇到值得投资的项目甚至也会拉着大家一起赚钱,没什么隔阂与纷争,就算是沈月灼跟阿泽之间的关系放进去看,也算不得多突出。
也就只有褚新霁,总会在她面前提褚清泽,像是要和她划分出明显的界限。
沈月灼迎上他的视线,眉眼弯弯道:“阿泽当然知道呀!他还很支持我追你呢。”
或许是听到了某个词,褚新霁淡睨向她,深邃的五官如刀刻般,对视时带着看穿人心般的压迫感,一字一顿道:
“沈月灼,我比你大七岁。”
“我知道呀,我又不介意,年龄算什么。”沈月灼知道他想说什么,无非就是警告提醒之类的话,先发制人道:“而且七岁也还好吧,贺叔叔还比林阿姨大八岁呢,他们现在也很幸福呀,每天如胶似漆。”
沈月灼继续道:“不过我最多只能接受十岁的年龄差。”
毕竟听许夏说,男人年龄越大,越力不从心。比她大十岁的话,得有三十二了,那种叔圈天菜也挺有成熟男人的魅力的。
再大……也不知道还能坚持几年。
她不ok。
褚新霁的眉骨偏高,因此轻拧时分外明显,很容易让人感知到他此刻的不虞。
长指抵在眉心,似是因她的话而受到了极大的困扰。
良久,他才重新睁开双眸,“贺成屹也在你的考虑范围之内?”
沈月灼瞬间炸毛,“贺成屹怎么能一样?他是哥哥。”
“我也是。”
褚新霁指腹落在包装盒上,眸色漆黑,慢条斯理地试图纠正她。
“又没有血缘关系。”沈月灼耳根微热,声音越来越小,“而且我们两家有联姻,又没说一定是和谁,说不定是我和你……”
似是被她的话惊颤到,褚新霁眉心重重跳了跳,视线再落回那张瓷白娇艳的面容时,被她眼里灼熠的光微微晃了神,竟一时哑然。
“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褚新霁语气覆上一层冷意。
从未拓疆的想法溢出水面,不过才一瞬,便足以疯狂吸食养分,将深埋于地底的妄念勾出。
沈月灼见状,生怕他又摆出兄长的姿态教训自己,咬字多了几分认真。
“再怎么样,我今年也已经二十二岁了,是个能为自己说的话负责的成年人。”沈月灼微顿,“你可以拒绝我,但不能剥夺我追你的权力。”
沈月灼视线从他系得一丝不苟的领带渐渐上移,喉骨处的线条利落分明,绷紧的下颚线锋利又流畅,眉心皱地很深,大概他禁欲清傲这么多年,还没遇到过这么理直气壮又难缠的追求者。
更何况追求者还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邻家妹妹。
褚新霁站在那里,似是被她扰得心烦,点燃了一支烟,焰火跳跃,懒怠地夹在指腹间,并不像往日那样避讳她。
冷雾缭绕在周身,更添几分清冷疏离。
沈月灼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欣赏这令人赏心悦目的一幕。从他修长分明的指骨,再至无可挑剔的五官,拧紧的眉心使得那股禁欲感更甚。
她这样大胆的注视让人很难忽视,褚新霁冷冰冰的视线扫过来,“不是厌恶烟味?”
沈月灼眼睫颤了颤,“是不太喜欢,但你抽烟真的很……”
上了年纪的人抽烟她只会避而远之。
褚新霁眼神动了动,“说。”
沈月灼余光悄悄落在他锋棱的喉结,再至被衬衫、西服包裹地一丝不苟的男性躯体,在他逐渐泛冷微眯的目光中,飞快地说了一个字。
褚新霁不疾不徐地在白砂石盘旁抖了抖灰烬,胸前的西服因这动作而微微绷紧,显露出块垒分明的肌理,即便是这样一个动作,也依旧矜贵优雅。
“听不清,大点声。”
语气算不得多好。
同印象中那个总是端和有礼的人有着细微的差别。
沈月灼说不上来,只觉得和那日在夜宴里的感觉很相似。
想到她即将要说的词,沈月灼有些怂,“没什么。”
褚新霁转过头来看向她。
沈月灼被他侵略性的眼神看得腮颊泛红,手指都蜷在一起。
“沈月灼。”
他只低声唤她名字,嗓音是惯有的温磁,好似掠过耳畔,掀起一片酥麻的痒。
沈月灼瞥他,眼神带着乖怯,“你先说好不能生气。”
褚新霁没答应,也没说不好。
他像是天生适合周旋的谈判者,只需站在那里,清清淡淡的视线扫过来,身上浸染的上位者气势便足以让敌方主动丢盔弃甲。
很明显,沈月灼就属于这一种。
“很……欲。”
这句话莆一出口,沈月灼观察到他眉心的痕迹更深。
她也没好到哪里去,一张白皙的脸蛋比海棠花还要红,只不过看到褚新霁那张向来无波无澜的脸上出现别的表情,沈月灼仿佛受到鼓舞,唇角的弧度忍不住轻轻勾起。
“我并不缺这些东西,以后不要在我这里白费心思。”褚新霁矜淡的下颔抬起,一支烟尚未燃尽,便被杵灭,一缕青烟徐徐而上。
沈月灼闷闷地应了一声好,狡黠的眸子微弯。
只说了不准送东西,没说不准做别的。
褚新霁将她的表情不动声色地纳入眼底,出于兄长的警告话语抵在喉咙口,倏尔又咽了回去。
助理赵檐从展厅走了出来,他跟在褚新霁身边多年,对两家的关系早已熟知,知道眼前这位沈小姐,将来多半是要嫁到褚家做褚总的弟妹,因此不敢怠慢。
沈月灼问他要褚新霁的行程时,赵檐也没多想,还贴心地提醒了她记得将谈话时间放短一点。
“沈小姐。”赵檐微笑,“今天穿得很漂亮。”
沈月灼微微颔首,唇边挂着温和得体的微笑,“谢谢赵特助夸奖。”
两人一来一回的正常社交对话,沈月灼落落大方,褚新霁却无端觉得有些烦躁。只当是今日的烟不好,大概是赵檐没有保存好,才生了潮意。
赵特助从褚新霁手中接过礼盒时,正对上褚新霁略带寒意的视线,有些摸不着头脑,却还是保持镇定道:“褚总,东西先放后备箱?”
褚新霁:“放在副驾驶位上。”
赵特助不免诧异抬眸,按理说,沈小姐送的礼物,褚总是不会看,更不会拆的。放在后备箱,只不过是出于礼貌。
今天竟然要求放在副驾驶位上,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收到褚新霁冷然的视线,赵特助悻悻摸了摸鼻子,也不好再多问。
在两人说话的间隙,沈月灼忍不住打量着褚新霁。
骨相优越,肩宽腿长,举手投足间更是掩不住的清隽和优雅。
可惜他们的年岁差了太大,她蹒跚学步的时候,他早已在褚爷爷的鞭策下写出了一手行云流水的毛笔字;她情窦初开之际,他仍旧稳坐高台,并无沾染半点情爱的意思。
刚才说的那番话,字里行间也只将她当作妹妹看待。
又或者连妹妹都算不上,而是不谙世事的小朋友。
等赵特助离开后,沈月灼才想起来什么,问:“霁哥既然看到了我发的消息,为什么不回啊?”
怕他无视她,沈月灼补充一句,“是看到了,故意不回的吗?”
说话间,她不知不觉向前踏进一步,两人间的距离陡然拉近。她仰着脖颈,小鹿般的眸子里弯着清浅的弧度,乌黑的长睫轻垂着,白色半裙是包臀的款式,先前她规矩地站着时,被小香风外套遮住大半,只让人觉得清冷雅致。
褚新霁比她高上太多,从这个角度望下去,那挺翘浑圆的臀部曲线展露无疑。
少女身上的馨香味道占据着他的领地,清淡,若有似无,同茉莉的香气有些像。
褚新霁很难不联想起那串被她戴在皓白纤细手腕上的茉莉。
而后又经褚清泽扔至他平坦宽阔的胸膛。
沾着水汽、裹挟着淡香,微凉的触感轻轻划过,和那日替她包扎掌心的伤口时不甚触到的白瓷肌肤太过相似,像是她用指尖若有似无地点在他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