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八章(1 / 2)
《浮光跃金》
一路北上,解装宣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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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儿狠狠地瞪了鲤鱼一眼,她收回竹竿,轻哼一声。
鲤鱼缓缓游过来,它圆溜溜的眼睛看向宁采蘩,似是在诉说着委屈。
宁采蘩瞥了一眼江水中的鲤鱼,便没再看了,她转身走进船舱中,却突然思及船夫现下人被关进地窖中,船无人掌舵可如何是好。
“现下行至何处了?”她叫来孟东,随后询问。
孟东思索片刻,略微迟疑地答道:“回小姐的话,咱们许是还在宁国府的境内。”
宁采蘩蹙眉,她期待地看向他,轻声道:“那你可识得水路?”
孟东摇头,他平日的职责便是看门护院,保护宁家的安全,遂从未出过远门,更别说是走水路了,如今也是头一遭。
现下陷入两难的境地,若是把船夫放出来,万一他意图不轨,再行刺杀之事可不好,可船若是无人掌舵,他们一行人皆不识水路,在这茫茫江面迷失了方向那岂不是耽搁行程,何时才能至宣州。
“行。”宁采蘩闻言失望地敛眸,她摆摆手道,“容我再想想,你先出去。”
“是。”孟东垂头道。
竹帘掀起后再阖上,舱内陷入了低迷的气氛之中。
宁采蘩轻叹一声,颇为头疼地扶额,她一时之间也无法抉择是否要将船夫放出,她不敢拿他们三人的性命去赌。
这时,窗外传来几声扑通声。
她听得心烦,遂起身阖窗,便下意识地往江水里瞥了一眼,不料瞧见了那只鲤鱼,它竟然不知何时游至内舱的窗下。
江面上只露出两只鱼眼,隐秘地盯着她瞧,又生怕她发现不了,遂故意发出响声吸引她的注意。
宁采蘩心下纳闷,这鱼到底怎么回事?
她嘀咕道:“不会是又饿了吧?”
正巧内舱的竹帘掀开,锦儿端着早膳走进来,笑道:“小姐,该用早膳了。”
宁采蘩收回视线,她并未阖窗,满腹心思地走至桌前坐下。
“你方才瞧什么呢?”锦儿神情好奇地问道。
“没什么。”她摇头。
锦儿捻起调羹为宁采蘩盛粥,待盛好推至她的面前,笑道:“小姐,刚熬好的粥,您趁热吃。”
宁采蘩眼角眉梢间染上几分忧愁,她闻见锦儿的话,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小姐,怎地了?”锦儿瞧见宁采蘩皱着眉,便神情关切地问道,“您有心事?”
宁采蘩抬眸,将心中所担忧的事告知于锦儿。
锦儿向来是没主见的,凡事都是听宁采蘩,可只要触及宁采蘩的安全,她顿时慌了,忙道:“您去问过孟东了吗?”
“他也不识水路,这可如何是好?”宁采蘩苦恼地用不下膳,她瞥了一眼锦儿,无奈道,“算了,稍后再说。”
锦儿拿不定主意,只能点了点头。
用完早膳后,宁采蘩坐在窗前打盹,她昨夜因被刺杀受了惊吓,整夜没睡,现下便感到有些困倦。
帘子微微晃动,一阵清凉的风瞬间就吹进了内舱中。
宁采蘩掀起眼帘,她看向窗外,便见原本晴朗的天现下变得阴沉起来,铅云低垂,而船下是湍急的江水,拍打着船身。
这天似是要落雨,她的心中涌起一股不详的预感。
若是落雨,前方不清,岂不是对他们不利?
宁采蘩觉得不能再拖延下去,她深吸一口气,疾步走出船舱,寻到孟东。
孟东瞧着外头的天色,自然有同样的担忧,他询问宁采蘩的意思。
宁采蘩面色凝重,她像是拿定注意,冷声道:“先将人放出来,你看好他,别让他做出什么事来。”
“是。”孟东点头。
“对了。”宁采蘩又觉得不妥,她喊住孟东,思忖道,“再寻条绳子来,将他双腿捆住。”
孟东得了命令,即刻打开地窖,将船夫提了出来。
船夫被困在地窖一晚,已是习惯黑暗,他一时见了光,遂不适地闭上双眼。
“你们要做甚?”船夫大惊失色道。
孟东面不改色地提起船夫,丢在宁采蘩跟前。
船夫痛呼一声,十分狼狈地趴在甲板上,眼中满是惊慌失措,他抬头看向宁采蘩,不停地求饶。
“要想我放过你也行,你好好掌舵。”宁采蘩俯视着他,她瞳色冷了下去,低声道,“若是再敢生事,我可不敢保证你的小命还在。”
“是是是……”船夫闻言眼神陡然亮了亮,他结结巴巴道。
宁采蘩的目光扫向孟东,示意他将人松开。
船夫身上的麻绳被解开,可还不等他松快,下一瞬他的腿就继续被绑住。
他不解地看向宁采蘩。
宁采蘩察觉出他的疑问,她弯了弯唇角,轻笑道:“现下暂且不能信你,那便只能继续委屈你了。”
船夫不敢拒绝,只能窝囊地去掌舵,孟东则是坐在一旁看守他,生怕他做出不轨之事。
“锦儿。”宁采蘩唤道。
锦儿原本在忙,她闻见宁采蘩的声音,立即走过来。
“这天像是要落雨,你先将外头的东西收拾进来。”她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