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拓业(1 / 2)
北宋虽然有五大窑,定窑和磁州窑也居于河北,但金人南下,早所过残败。只不过民间匠人犹存,要恢复起来,并非难事。
自从在固镇建了铁厂以来,王松又聚起了一批河北民间匠人,把磁州窑和定窑的生产又恢复了起来。
磁州窑是北宋制瓷工艺的珍品,也是北方着名的民间瓷窑,有“南有景德,北有彭城”之说。磁州一带生产磁州窑器的民窑甚多,恢复起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至于定窑,和磁州窑大致一样。民间会烧窑器的匠人不在少数,恢复也是极其容易。
磁州窑品种诸多,以白地黑花、刻划花、窑变黑釉最为着名,而定窑则原为民窑,北宋中后期改烧宫廷用瓷,以产白瓷着称,兼烧黑釉、酱釉和绿釉瓷。
定窑和磁州窑瓷器都是大宋名瓷,不仅在大宋国内风靡已久,在海外也是广受欢迎。王松把它们恢复起来,自然是要延续中华文明,并且从中赚取巨额利润。
毕竟,军中的饷银和赏赐,有很多都要他王松自掏腰包。就拿抚恤和犒赏来说,一场仗下来,那就是天文数字。
玻璃为梵语,非后世所谓之玻璃。又作颇黎,汉语译作水晶,有紫、白、红、碧四色。明代李时珍《本草纲目》云:玻璃,本作颇黎,颇黎国名也。其莹如水,其坚如玉,故名水玉,与水精同名。
就像王松让人所做的千里镜,用的就是天然的白色水晶,事实上也就是透明玻璃。
后世玻璃是廉价之物, 一个普通水晶玻璃杯,也就三四块钱,家庭也都是玻璃窗、玻璃门。就连一般的家庭也随便能买的起一架普通的望远镜。
事实上,玻璃在历史上曾是最昂贵的物品之一。直到吹制法发明之后,玻璃才逐步成为日常用品,在此前二三千年的悠长岁月里,玻璃一直是与黄金和宝石比肩的奢侈品,只有少数上层显贵才能享用。
玻璃在华夏历代的市场潜力并不大。玻璃的酒杯或花瓶,与瓷器相比较,无论是从成本上讲还是从美观上看,并无优势。瓷杯比玻璃杯更适合华夏的茶文化和白酒文化。当然,反过来也成立:玻璃杯比瓷器更适合西方的葡萄酒文化和啤酒文化。
葡萄美酒夜光杯,夜光杯是用白玉做成的杯子。不过在王松看来,若是要喝葡萄酒,玻璃杯要更好一些,更能阐释西方礼仪。
用玻璃做窗和华夏传统文化有一定冲突。华夏文化讲究底蕴和内涵,含蓄和朦胧,不喜欢透明直白,一览无余。很多事情都是心照不宣,隔层窗户纸,虽然一捅就破,但捅破就大煞风景。
但是,作为精美的艺术品,王松相信,只要玻璃一面世,必会赚得盘满钵满,人们也会趋之若鹜,形成市场新宠。
部下雄兵数万,将士的犒赏和抚恤,再加上火器的研发,每月花费就得近十万贯。这也是王松一直以来头痛的问题。
自古以来,庶政的根本就是银钱。
囊中羞涩,就得开源节流,最重要的还是在开源上。
绞尽脑汁之下,后是与他工作经历有关的几样产品立即涌上心头,其中之一就是这玻璃。
大学毕业后,他曾进了一家北方最大的玻璃公司,担任国际部的一名外销员。不过,性格孤僻的他,最终离开了工作四年之地,四处碰壁,最终在黑暗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无法自拔。
好的一方面就是,他对玻璃制品的生产,从原料到成品,从生产时间到生产温度,从生产工艺到吹拉成型,可谓是无一不通。
而年年春秋广交会,也使得他对各类玻璃产品熟稔于胸。若是把后世的玻璃生活、摆设用品投放到900年前的国度,一定会惊世骇俗,赚个盘满钵满。
“将军,你觉得如何? 若是觉得不好的话,小人可以马上去改进。”
来自定州的定窑窑工张民,站在一旁,毕恭毕敬地说道。
从春天到秋天,半年多过去了,经过不知多少次的失败,试验,终于透明晶亮的玻璃制品生产出来了。
虽然林天佑自己自信满满,但还是需要得到王松的最后确认,方能正式投入生产。
玻璃和陶瓷生产过程差不多,可是从原料的不同,窑炉的构造,生产工艺的控制,差之毫厘,谬之千里。
桌子上,摆满了各种各样、形态各异的玻璃器皿,锅碗瓢盆,玻璃杯、花瓶、玻璃珠,晶莹剔透,琳琅满目,精美绝伦。
而这些花瓶,水杯,圆碗、圆盘、圆形玻璃杯等等,此刻在王松眼里,就是一个个大金块,闪闪发光,熠熠生辉。
几块平平整整的平板玻璃,就放在桌边。虽然没有后世那么平、那么透,但在这个时代,已是绝无仅有了。
林天佑收回心思,沉声道:“张民,你做的不错。把第一批生产的产品确定下来,我来禀相公,相信过不了几天,就可以安排生产了。”
张民虽然是主事,但他只负责玻璃工厂的生产,至于工厂的实际管理者,则是邓世雄和林天佑,二人负责玻璃厂的经营管理。
和铁厂一样,玻璃厂也是实行军事化管理,属于军方的直属单位。
巍巍太行山,到处都是丰富的石灰石资源,白云石,石英砂更是到处都是,而作为燃料的石炭则是就地取材,含有玻璃工业所需的所有原辅料。
制造平板玻璃所需的锡等,则是从四川各路、河南府买来,虽然时局不稳,但曹运还算畅通,也能保证这些物资从外地未来。
玻璃工厂的整条生产线,都是由王松自己设计,但所有窑炉的建造,还都是由张民等人完成。王松只是提出关键点的修改意见。
以目前玻璃作坊生产线的生产能力,大约每天可生产20万斤左右的玻璃制品,相当于15厘米高的玻璃杯可以造上万个了,已经是独步华夏了。
张民原来是大宋定窑的一位窑工。金人南下,中山府首当其冲。张民随难民南下,流落在太行山时,因为有一技之长,便和另外一个定窑的工匠曹云一起,被任命为了玻璃厂的主事和副主事。
当年在定窑做窑工时,每月饷钱只不过一贯。到了玻璃厂这里,月薪10贯,工作适度,吃喝全包,一家人生活,绰绰有余。
没有进玻璃厂以前,张民在家萎缩懦弱,被浑家天天指责,毫无夫纲可言。可到了玻璃厂任主事后,外面其他难民吃不饱饭,张民却每月有丰厚的饷银,住的地方还有卫兵驻守,浑家的脾气也莫名好了起来。
她生怕哪一天丈夫不高兴,真把自己给休了。
这一天,张民很晚才起来,他四肢酸软,晃晃悠悠。昨晚妻子让他为所欲为,一个劲地折腾,和以前都是板着个脸,一种姿势,实在是天壤之别。
吃完妻子做的早饭,穿好妻子准备的干干净净的衣服,张民慢慢悠悠、志得意满地来到玻璃厂里,刚一进生产作坊,头上的冷汗“唰”地一下,就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