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贱这种量级的词语早就无法中伤凌程。活该、报应……也不能。
她就应该直接拿一把刀往他本就脆弱的心脏上扎,扎到鲜血流尽,既索他的命,让他彻底解脱,也令她感到畅快。
贱这个词凌程也不是第一次听。他跟钟笛分手后,他那帮如今已是陌路的朋友也曾骂他贱。
得知钟笛出轨后他失魂落魄,几位朋友却在他需要安慰的时候拍手叫好,庆祝他分手成功。
他终于忍不住跟他们翻脸:“真是朋友吗?要不散了吧,我怎么觉得你们个个都见不得我好呢。”
他们把麦喆的朋友圈拿到他面前的时候全然是看好戏的心态,就差对他说你也有今天。
陈靳曾经是他最好的朋友,当初因为他夺朋友所爱后跟他短暂失联。后来两人虽然和好,但由于他每次回国都把大半时间分给钟笛,加上陈靳不喜欢钟笛的格格不入,时常劝他分手,他们这段友情始终磕磕绊绊。
在凌程说“要不散了吧”后,陈靳坐不住了,“凌程,我早受够你了,你看看你为了钟笛这种女人得罪了多少朋友。当初她能让你当她的小三儿,现在就能给你戴绿帽子,你早该想到这一天,你他妈活该。你心里要是还想着她,那叫犯贱!”
要不是陈靳提醒,凌程都快要忘了,钟笛是他挖朋友墙脚挖来的初恋,如今因果轮回,这不是他的报应是什么。
陈靳话落,凌程跟他大打出手,打伤了他的眉骨。自此,凌程跟这帮朋友决裂。
打架之后,凌程将犯贱贯彻到底,跑去找钟笛。他把钟笛带去湖边,带去他们定情的地方。
他掏心掏肺说了很多话,可钟笛看上去已经死了心。
“钟笛,你是故意气我的是不是,你知道我去新疆了,你看了我的聊天记录,看了我跟王梓伊拍的照片,你心里难过,所以想报复我对不对?”
“钟笛,我一个月前就问过你要不要去新疆……你知道我爸妈闹离婚我心情不好……我跟王梓伊什么事都没有,我发誓,我要是变心,我立刻发病死在你面前……”
“钟笛,我知道我没有平衡好你跟我那些朋友的关系,以后我不跟他们来往了好不好?我们结婚吧,明天就去领证,或许领了证你就不会没有安全感了……”
“钟笛,我不面试了,不强求你去美国了,我回国发展,我们好好在一起,好吗?”
“钟笛,你别这样,你说句话好不好?”
可无论他如何祈求,钟笛都无动于衷。最后,他捧着一颗四分五裂的心,红着眼睛问钟笛最后一遍:“你到底有没有跟他上床?”
钟笛说有。
凌程心里的故事就停在这里。
一年前,凌程做二尖瓣手术,康复阶段,已经嫁人两年的王梓伊来看他。
两人很久没见面了,凌程问她,陈靳如今怎么样。王梓伊说,大家都挺好,好像只有他不太好。
做手术的前一个月,他在集团总部偶遇钟笛,她作为业务骨干去培训,跟同事谈笑风生,似乎也一切都好。
其实他也没有很糟糕。二十五岁之后的人生,他真真正正地感受到孤独后,再回看跟钟笛在一起的四年零九个月,很多事情都在慢慢释怀。
只要别见到她,他也能一切都好。
……
凌程放开骂他贱的钟笛,低声说了句对不起。
钟笛抬头看他垂下来的眼睛,他又忽然抓住她的视线,“明明都报复过了,也分手这么多年了,怎么好像还是很恨我。”
“恨不好吗?恨会让自己长记性。”
凌程努努嘴,“挺好,总比忘了我好。”
钟笛转身想走。
凌程又开口:“钟笛,我看过你的日记。”
钟笛猛然回头。
凌程无比倦怠地耸耸肩:“在分手之前。”
钟笛心头犹如遭到电击。吵得最凶闹得最惨的时候,他都没有说出这个秘密。
过去凌程最害怕的就是伤到她的自尊心,他不敢想,他要是说出她心中的恶魔,她将会有多么羞愤和难过。
“我以前总是不敢看,分手后更不敢看。但不知道是不是年纪大了,最近翻出来看,发现很多东西都能看懂了。”凌程走到钟笛面前,再一次扶住她的双肩,“所以我好像能理解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了。”
钟笛死死盯着地面。这是重逢后她第一次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凌程不强迫她看他,手掌往后移,将她揽入怀中,“钟笛,我原谅你了。你原不原谅我没关系……”
“你是想跟我上床吗?”钟笛任由他抱着,语气犹如机器人。
旧情人再次拥抱,要么因为仍旧相爱,要么因为已经释怀,而他们是因为恨。
她绝不相信他会真心原谅。自从再见到他,她就做好了再一次两败俱伤的准备。
她多希望他恨她彻骨,再见面能当她是陌生人,可他偏偏惺惺作态,明明恨,却还要说爱。
“你总是喜欢误解我。”凌程轻嗤一声,又说:“当初我要是只贪恋你的身体,骗骗你就好了,干嘛要劳心劳力地跟你谈异地恋。”
钟笛在日记里说,凌程只喜欢她的身体,不喜欢她的灵魂。
初夜完成是恋爱一年后,那天清晨凌程送她昂贵的手表,她问为什么,凌程说要纪念这个难忘的夜晚,纪念他终于得偿所愿。
一年前他就已经按耐不住,寒假回国那几天,更是一见面就只想着跟她耳鬓厮磨,只是当时总觉得她还小,怕她心理负担重,于是就那样忍着忍着,忍到她过了十九岁。
那天做完第三次,天光已经大亮。他对她说辛苦了,送她表,她觉得莫名其妙,一脚把他踹下床。
钟笛也经历了备受煎熬又异常美妙的一晚,唯一的感想是觉得两颗心又靠近了几分。她也很爱这个男孩,可她不会想到要送什么礼物当成是对他的奖赏。
或许是从这个时刻开始,她就在心里将他们对彼此的爱分成了两类。她始终觉得她的爱更纯粹,而他的爱更多的来自生理驱动。
凌程给钟笛的感觉,正如吴萱萱所说,像一个贪食者。也因为他贪食,钟笛一度不相信他在异国他乡能忍耐住寂寞,为她守身如玉。
……
凌程的这句话,加重了钟笛心中被他扒皮挫骨的难耐。她也没想到,时隔五年,她的自尊心会在他面前只增不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