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八、不值得怜悯的穷人(1)(1 / 2)
.出动正规军的城市平暴作战,仅仅就军事角度而言,通常是没有什么悬念的。
除非平暴部队的军心士气出现了动摇,或者投入的兵力实在太少,又或者是受到了上层人士的干扰和掣肘,否则只要痛下狠手大砍大杀的话,再怎么彪悍的暴民也不是军队的对手。
此时此刻,虽然菲里最大限度地动员了麾下部队,而三井龙姬也尽可能地调集了这附近所有的城管队员和商会打手,连泽娜公使小姐都从租界派遣了一队巡捕来助威,但在扣掉了必不可少的留守人员之后,能的开赴江户城堡展开镇压行动的总兵力,满打满算还是只有五六千人而已。
可是,眼下聚集在广场上气势汹汹的闹事旗本,却少说也有两三万之多!更糟糕的是。他们还不是那种手无寸铁的平民,而都是可以合法佩戴刀剑等各类凶器的职业武士,并且刚刚才打劫完好几条商店街!
菲里认为,山里论上讲,这已经不能说是通常意义上的市民暴乱,而应该算是一场更加可怕的兵变了。然而,这种纯粹从纸面上作出的推断,在现实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伴随着此起彼伏的军号声。巨熊军团的士兵和若干城管队员、商会打手等杂牌武装人员聚集在一起小踏着有些凌乱的步伐,从一条条通往广场的街道中涌现出来,与杀出江户城堡的同僚们共同组成了一个松散的包围圈,很快便将无头苍蝇一般的数万示威旗本牢牢圈了起来。
在某些经验丰富的老城管的指点下,他们普遍以五人一组列成横排,每个人都举着一面用铜皮加固的巨大硬木塔盾,盾身两侧各有三个铁环,并且以铁链相互连接,形成一道颇为牢固的盾墙,然后利用盾牌的上方与间隙,架起长矛、长刀、霰弹枪等兵器城市平暴作战部队的标准配备从四面八方向示威者缓缓挤压上去,一点点地缩小着包围圈。试图将暴乱者全部歼灭。
如果是在阵地野战之中,这种早已过时的盾墙,通常会显得笨拙而行动迟缓,也很容易被炮火击碎打垮。但是,此刻聚集在广场上叫嚣耍泼那些所谓武士,根本就只是一些色厉内茬的窝囊废,又哪里会有这样的大规模杀伤性重兵器?更不会有抱着炸药包冲上去的牺牲精神!
所以,面对从各条街道徐徐压过来的盾墙。诸位“血统高贵。的旗本武士,在第一时间就吓慌了手脚,完全不晓得如何抵抗,只知道手忙脚乱地一步步向后退却。偶尔有几个“勇士”学着戏剧和评书里的情节。咆哮着举起武士刀,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也决计难以劈开这座坚固的盾墙,反倒是给盾牌后的刀枪捅出了许多血窟窿,或者更加倒霉一还隔着老远,就已经被一顿霰弹给打翻了过去。
其中某些人见状不妙,纷纷摸出火枪朝盾墙射击,企图打开一条通道。但是在命中之后,盾墙表面仅仅是红光一闪,便毫无伤地把子弹给挡了下来这些盾牌都是被加持过防弹法术的,没有秘银破魔弹和专用狙击枪,根本就别想轻易击破。
相反,看到对手居然胆敢用火器对射,镇压部队终于彻底光火了,完全抛弃了最后一丝克制。江户城堡外墙上的十几门火炮随即先后轰鸣。抛射出大片炙热的铁砂,砸在密密麻麻的人群头上,立时激起一片血花和哀嚎这些火炮虽然都是些铸造年代颇为久远的古董货,结构、性能和射程都很糟糕,平时也只被用来放几响礼炮,但用来轰击区区几十步之外的无防护人群,还是很有杀伤力的。
炮火轰鸣,霰弹溅射。血的洒落,哀声四起。
虽然城头的炮击仅仅进行了一轮。就沉寂了下去,但绝大多数示威者都已经丧失了继续抵抗的勇气。
他们这些平生只知道挥霍世袭俸禄来吃喝嫖赌。在市井间过着“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浪荡生活,最多通过酒馆斗殴来显示“勇武。的“江户仔”何时见过如此残酷的血腥杀戮?
先前被祖先的勇武与荣光。以及如今这种窘迫生计所激起来的那股子澎湃斗志,霎时间就被冷酷的现实彻底熄灭,只剩下了无穷无尽的恐惧与后悔。尽管在他们那剧烈颤抖的双手中,大多还握着锋利的刀剑,可冰凉彻骨的心底里,却再也无法提起一丝厮杀的念头。
心灰意冷之下,其中一部分处于包围圈边缘的人,开始寻找封锁线的漏洞。试图独自逃脱现所有街道都已经被镇压部队的盾墙堵塞,他们就直接挥刀劈开窗户。或者攀爬过低矮的民居院墙,然后穿过房舍走后门溜出包围圈,确定没有了危险之后,便长叹一声,各自抱头逃窜去也。
但还有更多正处于盾墙前方或人群核心的倒霉蛋,却被镇压部队和身边拥挤的同伴完全挡住了去路,只能在逐渐缩小的包围圈中步步后过,
仅仅用了不到半个小时,镇压部队的包围圈就已经收缩到了护城河附近,成千上万的武士被迫拥挤在这一狭小的场地内,肩并着肩,脚踩着脚。根本是动弹不得,可面对着四周无数黑洞洞的枪口和雪亮的利刃,又实在是生不出半点反抗的胆量,一时间真是难堪到了极点。
就连其中那些刻意要煽动闹事的带头分子,看到幕府居然毫不留情地动了真格,面对如此进退无路的窘境,也都慌了神。
饶命啊,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不干了!”
突然,一个尖利的声音在人群中响了起来,随即便有一名失魂落魄的中年男子奋力挤到外面。哭喊着跌跌撞撞地扑向盾墙封锁线。膝盖一软跪下来磕头如捣蒜,“小人是无辜的啊!小人绝没有要反对幕府的意思,只是一不小心受了奸人盅惑小还请诸个大爷们饶命啊”。
而在他的身后,顿时便轰然响起了一片怒骂声以及此起彼伏的哀求乞降?
“熊田!先前明明是你这个混账在挨家挨户地串联劝诱,盅惑着大家伙儿一起来闹事送咋芯么到了泣会儿却又推得干二净。你环有没有半点良,
“对啊对啊,就是因为听了你的话,我弟弟刚才可是被砍掉了一只胳膊啊!”只,,熊田你这个大混蛋!刚才还说什么要头一颗要命一条,骗得老子带着弟兄们冲上去拼命,害得老子给捅了好几刀。若不是有软甲护身,差点就死了”怎么这会儿又带头服软?看老子怎么揍死你!”
“不干了!我再也不干了!我才只有二十岁,连老婆都没讨上,还不想死啊!良牙、藏马,咱们快把刀丢下,也投降了吧!”
“哎呦,痛死了,谁来救救我,帮我包扎一下。大腿上的血怎么也止不住”
“诸个军爷,行行好吧!看在大家都是江户人的份上,好歹饶咱们一命吧!”
“诸位军爷,我要检举,我要揭啊!这个家伙前阵子刚刚从西国那边回来,还炫耀说是跟什么贵人搭上了线,要我们都跟着他混,铁定是投靠了倒幕派的奸细,”
“喂喂,别推我啊!军爷们,我也耍检举,我也要揭是水户藩的藩士出钱雇佣咱们来闹事的啊,还要咱们把事情搞得越大越好,最好纵火烧掉几个街町
伴随着噼里啪啦一阵乱响,各式各样的武士刀和火枪被丢了一地,不知有多少人一起七嘴八舌地呼喊着,各种各样的声音在空气中相互交织,最终凝聚成一片震耳欲聋的混响。
转眼间,跪在地上哀求乞降的人已经达到了数千人,摆出一副任凭宰割的模样。其中磕头讨饶的磕头讨饶,痛哭流涕的痛哭流涕,互相揭的互相揭为了减轻罪责,他们几乎个个都是一边在讨饶又一边唾沫乱飞地彼此叱责,揭露出一大堆自相矛盾的所谓“幕后阴谋”吵得人头皮阵阵麻。
最后,只剩下一些头脑不够灵活的愣头青,仍旧不知所措地站立于其间,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好不尴尬。
无论如何,广场上的一切抵抗行动,至此都已经结束。
接下来,镇压部队只要没收了他们的武器,再把他们用绳子按每二十个人一串捆绑起来,丢在角落里不许乱说乱动,就可以宣告大功告成了。
本以为肯定会有一番苦战的菲里,见状惊讶得差点儿掉了下巴。
只,,这才轰杀了不到一百个人,这帮孬种还有好几万啊,,就这么容易地投降了?!这就是西方传说中以忠义勇敢而著称,动不动就抡刀子切腹的东瀛武士?!”
“只要下安了武力解决问题的决心,这事情就是这么容易!”
御风飞行在他身边观战的三井龙姬,对此倒是十分的淡定,一点都没感到惊讶的样子,“你以为下面的这些家伙是什么人?传奇故事里那批忠义无双奋战到最后一人一到的七武士?还是《忠臣藏》里面以身殉主的赤稳藩四十叫良人?呸!他们根本就只是一帮自私自利的无赖破落户而已!
你想一想,既然他们身为世袭的旗本武士,却没有半分为幕府效忠卖命的心思,只知道拼命为自己索要好处,那又如何还会有什么轻生死重信诺的武士风度?
哼哼,在这些“江户仔,的心中,与那种虚无缥缈的武士道相比,多半还是“少年爱。和女体盛更具备吸引力吧!哦,此外还有鸦片、大麻这些毒品,近年来似乎也越来越流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