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第14章(1 / 2)
《昭昭寄意》
少年扬鞭策马,俊逸的身影快渐行渐远,成为一个黑点,直到消失不见。
江绾依低头,洁白温润的玉佩安安静静躺在她的手心,提醒她这一切不是梦。
余白回首,少女还依然站在原地,目送他们离开。
余白暗自肺腑:他怎么觉得,少爷这是落荒而逃了呢。
***
江绾依没有再乘坐马车,她迈着轻盈的步伐走进了城门内,这是她第一次来北方,她想亲眼见识一番。
金陵处处小巧流水,柳嫩花红,如温婉的少女,处处含情,而盛京与金陵迥然不同。
一入城门,大气磅礴的感觉铺面而来,鳞次栉比的房屋井然有序,四通八大的街道宽阔畅平,江绾依好奇地穿梭在大街小巷中。
人潮如织,有高声吆喝的跑堂小二,有扎着朝天辫,成群结队欢快跑来跑去的稚子幼童,有乐呵呵卖包子的大叔,热腾腾的包子新鲜出炉,白色的蒸汽滚滚而上,等待良久的人一窝蜂涌上来。
惟妙惟肖的面人、活灵活现的剪纸、飘香的美食、鲜艳的丝绸、琳琅满目的工艺品,真是热闹非凡。
江绾依好奇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流连忘返。
***
杏花别巷。
与人群熙攘的街道不同,杏花别巷静谧悠长、绿柳荫荫的街巷。这里的楼阁建筑布局规整、楼阁交错,既有辉煌富贵的风范,也不失民间清致素雅的风韵。
沈确翻身下马,将马鞭甩给紧随其后的余白,推开坐落在此的镇国将军府的大门。
他脚步匆匆,穿过正门,绕过游廊,直奔内院正厅而去。
作为立下赫赫战功,令边境敌人闻风丧胆的镇国大将军,皇帝嘉奖其功劳,特别赐下宅邸,还亲笔为其题字。
将军府邸极大,布局规整,端方有序,处处亭台楼阁,雕梁画栋,珍花异草,曲水流觞蜿蜒,精致又不失磅礴。
而沈确步履急促,根本无暇顾及这些美景,他穿过一道道拱门,快到内院时,看到了一妇人手持一柄瓦面金锏,端坐在石凳上闭目养神。
沈确脚下一软。
妇人仿佛有什么心灵感应般,鹰隼般的视线牢牢锁在沈确身上,双目湛湛有神,眉宇间不失英挺,此人正是沈确的母亲萧雪亭。
她浑圆的美目一瞪,她举起金锏,对着阔别数十日不见的儿子发出了最思念的问候:“小兔崽子,翅膀硬了,还知道回来。”
“嗷,娘你轻一点。”
惊起树上一堆喜鹊。
事必,萧雪亭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茶,觑了一眼在老实站在旁边的儿子问道:“说吧,到底跑哪去了。”
沈确捂着身后,一脸怨念:“娘,我到底是不是你亲儿子啊。”
萧雪亭淡淡道:“你要不是我亲儿子,我非得把你打死不可。”
沈确老老实实解释道:“这次离京,是太子所托,现在东宫人多眼杂,他不好出手,便托我走了永州一趟。”
说起来,沈确只觉心中愤愤不平:“哼,卖官鬻爵盛行,贪官污吏猖獗,我说二皇子这源源不断的银钱是哪来的呢。”
萧雪亭端茶的手一滞,心里无端叹口气,太子自幼便由大儒教导,四书五经,芝兰玉树,是众人心目中当之无愧的继承者。
可是皇帝年岁越大,越发偏宠雪琼殿那位兰贵妃,更是隐隐有压倒皇后之势,连兰贵妃所出的四皇子也水涨船高,这两年的心思愈发活络,朝堂时局动荡不明。
“那你也不该一声不吭的便离开京城,此事凶险,你怎能不与家中商量。”萧雪亭曼联不赞同。
沈确眯着眼,在假山身后,有一暗青色身影来回摇晃,他装作无意道:“我临行前对父亲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告诉您一声他居然没告诉您?”
沈确火上浇油,对着假山方向高声喊道:“你说是吧,父亲。”
暗青色身影当场呆滞。
萧雪亭敏锐地回首,两步三跨地揪着镇国将军沈修竹的耳朵将他拖出来,她火冒三丈:“合着你们父子两个人居然一起来欺瞒我。”
沈修竹眉毛浓密而略带弯曲,犹如两把锋利的宝剑,面部线条刚毅而有力,双眼犹如狼瞳,经历过无数血腥而惨烈的战场。
而此时,他陪着笑,对着萧雪亭点头哈腰,小心翼翼哄道:“夫人息怒,夫人息怒,我也是怕你忧思过甚,还是身体要紧。”
沈修竹眼神迸发出浓浓斥责:你这个逆子!
沈确装作没看见,抬头望望天:老爹,自身难保你就辛苦一下吧。
萧雪亭端坐在石凳上,沈修竹谄媚的给她捏着肩膀,问道:“这一行可还算顺利。”
沈确点头。
永州一事,二皇子底下的人买卖官位证据确凿,事情查的意外的
顺利。
而且,还有意外之喜,沈确脑海中浮现出江绾依的样貌,唇角不由自主挂上一抹微笑。
萧雪亭与沈修竹面面相觑,看他们的儿子傻了吧唧的自己在哪嘿嘿的笑。
萧雪亭:……
她疑惑地掂了掂手中的金锏,该不会被她打傻了吧。
***
江绾依一路上沿着好心人的指示,终于找到了皓月小筑。
虽说是赌气离家,临行前江云深还是悄悄将江绾依叫道一旁,仔细叮嘱半天,其中就提到到了京城先到此歇脚。
江云深乃是一介商人,外出行商,免不了天南海北的到处跑,更何况盛京乃大周朝国都,乃是北方最为繁华之地,为了方便,江云深特地在此购买了宅子,以供居住,现下倒是方便了江绾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