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还不快抱抱我(1 / 2)
都说西医是最大的伪科学,可当今社会很多疾病,貌似只在西医有相关领域的设定,以及及时有效的解决方案。
但想通过西医治病,又不是只有西方国才行。
窦逍从看守所出来之后,虽表示愿意配合治疗,但一听说哥们儿要给他直接整欧洲去,他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
他绝不可能离开有司恋的城市。
于是,他坚持要在国内看病,说自己问题不大,之前鉴定是没认真对待,要再好好看看,绝对到不了重度,就找医生开点儿药就行。
徐郅恒也没跟他犟,就由着他先去撞了南墙再说。
不论昨夜睡的好坏与否,翌日上午,窦逍还是准时到了北大六院精神科。
咨询沟通,医生按公立医院看诊流程,给窦逍安排了诸多检查。
展了一眼,窦逍觉得这些东西都查完,非得挨这儿住两天不可。
可当他半玩笑似的提问,他能不能住院、快点查快点治快点好时。
医生却说:“从你这份鉴定病历看,你这不是非常严重,到不了住院的程度,我们只在患者存在自杀倾向或自我伤害行为时才收。”
窦逍挑挑眉,试着消化这套机制。
这意思是,假设类比癌症患者,如果患者囊肿太小就做不了手术,非得等它长到足够大、发展成真正意义上的肿瘤才有资格被摘除是吧?
那这等待包块在体内滋生培育的过程,是要一边盼着它长大、一边防着它突然疯长扩散喽?
这套西医理论实在让窦逍心里画浑儿,这间医院在精神科领域已然是排名第一,可听上去治疗措施好像并不适合他。
医生也的确是这个意思。
又聊了几句,医生明确表示——
依托国内的医疗储备,他们目前只收重症和急症精神障碍患者,只能管得起那些需要通过心理治疗和行为矫正,才能正常生活、回归社会的患者。
也就是说像窦逍这种还能工作社交,说话唠嗑都跟正常人没两样的,属于疯的不算彻底,在专科医院就是个小虾米,只需自我调节、再配合药物控制着就行。
想住院,一床难求。
医生还说:“你只要不受刺激就没什么问题,如果对现阶段的生活不满意,可以试着换种生活方式,你结婚了吗?”
窦逍如实答:“没有。”
医生:“那有同居女友吗?”
窦逍苦笑一晃头:“现在也没有了。”
医生:“那你可以养条狗。”
窦逍蹙起眉头:“可我现在有点儿怕狗,我之前车祸就是因为躲一条突然冲出来的土狗。”
医生:“这就是你需要克服的心理障碍,你看你现在所在环境舒适、没有让你引起不适的物质,你情绪就很稳定、随和。
但其实你潜在的最大问题就是、会认为这个世界非黑即白,一旦情绪失控,看待一个人或一种事物,不是从好的角度、就是从坏的角度。
你觉得狗害过你,就不是好东西,想要远离。
觉得这个人伤害过你,就本能拒绝这个人的一切行为,逐渐导致关系恶化。
反之,如果渴望某种东西,就控制不住想要占有,抓的越紧,越会适得其反,进而影响正常的思维,甚至格局。
那你若是想告别这种抑郁倾向,就要试着改变认知,看待整个世界应以丰富多彩、全面的角度才行……”
看完门诊完成咨询,窦逍觉得听医生说的挺对,他就是太害怕失去、太想霸占司恋,才犯的病。
没啥可逃避的,有病,得治。
看病要积极,他又按着指引做了一些检查,并在排队等待心电图间歇,听有导诊说药房就快午休时,叫宝华赶紧先去拿药。
宝华不敢离开他半步,说晚点再去。
窦逍哼笑:“你小子是当我疯了还是智障啊、昂?用不用拿根绳儿把我栓你裤腰带上啊?”
想起他的前东家徐太子交代过-要尽量拿窦逍当成一个正常人,宝华不敢惹他逍哥起急,还是听话照做了。
可他起身时还好,却在穿过走廊在拐角处探头一看,正好瞧见他逍哥一个人、戴个帽子落寞歪头坐在那的样子时,一下子忍不住又哭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可宝华自打断奶后这么些年、都没有这两天哭的次数多,这么好的逍哥,却得了抑郁症,又不能叫司恋陪在身边,这场景他看了实在心疼,实在是忍不住……
许是药房那边人比较多,窦逍查完心电图未见宝华回来。
按流程,他要去护士那边拿一张心理问卷量表,门诊刚好用完了,说病房那边有,让他下午再来。
正值此时,一个自称是护工公司主管的人自告奋勇说可以带他去领,便指引着窦逍七拐八拐的,到了病房区。
出于好奇,窦逍还真就想看看他这病得发展成什么样、才能到达医生口中收住院的标准。
领了表,就跟护士商量,说想参观一下。
在与女孩子打交道方面,窦公子向来无需彩排。
他只需笑笑、说点好听的,就轻易换得通行证。
但护士说要由护工主管陪同,窦逍懂,就是要听听人家推销嘛。
正值午餐时间,有些轻症患者的病房有家属出入,也有患者穿着病号服、由家属或护工陪着在走廊散步。
“小米粥、咸鸭蛋还有要的吗?还有一盒牛肉饭,有加的吗?”
前方有医院的餐车在派送午餐,除了分发固定订餐,工作人员也在推销,允许现场买了追加,看上去,似乎是病房的每日常态。
窦逍听护工公司主管介绍说,他们的工作人员也负责帮患者领餐、喂饭。
窦逍不解:“这些事不应该是家里人做吗?”
主管笑容可掬:“从您穿着打扮一看就是上流社会人士,一看就没照顾过病人,有些行动不便的病人,真得专业人士照顾……来我带您看看您就懂了……”
随着进到一间双人间病房,只一眼,窦逍不仅懂了,还受到极其严重的视觉冲击。
大概是为了推销护工方案,主管直接带他进了一间相对重症的患者病房。
病房里的俩人,一个坐在床上傻笑,护工把饭给塞嘴里就吃,边嚼边漏。
而另一个,嘴里一直在叨咕着什么,与其说他是靠在床头,不如说是瘫在病床上。
而护工给他吃的那黏糊状的食物也不知是啥,白绿相间,中间还掺和着点黄,与其说是喂,不如说是灌。
窦逍看见,由于不会咀嚼,那人只能下意识咽一半吐一半,同样是边吃边漏。
不忍再看,窦逍刚要撇开视线,就忽觉这患者有点眼熟。
他靠在床头,耷拉着脑袋叨叨咕咕,虽剃了寸头、又瘦骨嶙峋,可眉眼轮廓还是依稀能看出……
垂眸瞧一眼床尾病患信息,窦逍一整个不可置信。
是卞立峰!
这完全丧失自主进食能力、目光涣散、且就像个……就像个……
他不忍再想更可怕的词来形容,实在无法将眼前人同半月余以前-跑到他面前哭天抢地的娘娘腔联系在一起。
那么,大卞病情发展如此之快,短短时间就变成这副鬼样,不正是对上了窦逍类比的恶性肿瘤理论。
司恋知不知道卞立峰住院?有没有来看过他?看到他这样会不会害怕?会不会直观地认识到精神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