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Cant Stop 014(2 / 2)
秦赤年望着背包内的东西,愣住了。
红色钥匙……
好像放在方守那里。
*
不管秦赤年如何撞门、砸门、锤门……眼前的车门也如铜墙铁壁,不可撼动。
门上那行字,冰冷森森:
需要红色钥匙。
红色钥匙在方守和季蕾蕾那,她手上只有蓝色的钥匙。
到底怎么回事,方守和季蕾蕾……为什么会到对面的车厢去?
秦赤年在座位上坐下,从背包里拿出超市顺来的纱布、酒精,随便在肩膀包了下,血流得凶,按照正常的认知,她早该失血过多而亡了。
脖子上很烫,透过对面的车窗镜子,可以看到粒子在涌动。是因为光环的缘故,她才能蹦跶到现在吗?
光环粒子……
秦赤年坐在座位上,盯着空气中不知道哪一点,突然开口:“喂。”
“喂,你还在吗?”
刚刚,在那节车厢和红人战斗时,她听到了一个坏掉的手风琴般的笑声,那个声音,提示她要用“那个”。
于是,她就用“那个”,打败了红人。虽然自己也受了伤,但好歹活了下来。
“你是谁?”
“是人还是……不是人?”
“喂??”
无人回应。
只有她像个傻瓜。
秦赤年沉沉叹口气,大脑快被无穷无尽的信息量淹没,她闭上眼,在心中默念——思考!思考!万般皆下品,惟有动脑子!
首先,刚刚在7号车厢,她借由程序员小哥送的眼镜,看到了对面车厢内的季蕾蕾和方守。
为什么他们会到对面的车厢去?
她和他们分开之后,他们找到打开车门的方法,跑到对面车厢去了?
那两个假扮成季蕾蕾和方守的红人,也是趁着车门开启的空档,进入这趟地铁的?
若她没记错,季蕾蕾和方守是在……从左往右数第五节车厢左右的位置,或者是第四节?因为对面列车为反向,也就是2号或3号车厢。
……等等。
好像忽略了什么东西。
有一个……很关键的地方……她当时只顾着惊讶季蕾蕾和方守居然在对面车上,又被季蕾蕾那句 “快逃”给惊了神,自动忽视了某样东西。
非常重要的东西。
重要到……可以把当前的一切结论推翻。
——她戴上眼镜,第一个看到的不是列车,而是广告牌。
秦赤年站起身,背包从她怀里滑落,掉
在了地上。
她现在所在的地铁,早已不是最开始的那班列车!
*
——乌口道地铁站共有四趟列车。
——以红色为代表色的一号线,从三桥河开往云园方向,和从云园开往三桥河方向,这两趟车在地下一层,中间有广告牌挡着。
她现在所在的,很明显是1号线列车,由云园开往三桥河方向。
——而以蓝色为代表色的三号线,则有从南站开往小靛方向、小靛开往南站方向两趟列车,在地下二层。换向直接通过月台到对面即可,中间没有广告牌的遮挡,可以透过车窗看到对面列车的景象。
他们最开始,乘坐的是开往南站的3号线地铁。
什么时候?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从3号线跑到1号线上去了!?
在6号车厢时吗?变化是在那个时候发生的。她一个人来到6号车厢,开启了通往下一节车厢的门,原本,打开后应该会绕回1号车厢,可她却来到了新的车厢——没有任何乘客,只有两个红人,假扮作季蕾蕾和方守。
为什么会这样?
就因为她和季蕾蕾他们分开了吗?
她来到了1号线三桥河方向,他们则去了1号线云园方向——搭乘列车的转移,和人数有关?
秦赤年抬起头,和3号线列车一样,1号线车厢内所有能展示车厢号、轨道交通线路图、到站点的地方,全都是一通乱码,车窗车门也被材质奇异的黑布遮覆,车内人要想凭借周身环境区分自己所在的列车号线,几乎不可能。
她现在所在的,又是第几节车厢?
秦赤年靠着座椅,思绪如同一团毛线,越思考越缠越乱,眼下,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她现在该怎么做?
开启下一扇车门需要红色钥匙,而她手中持有的是蓝色钥匙。
红钥匙在方守那里,方守他们却跑到了对面车厢。
这不就……又走进死胡同了?
秦赤年站起身,茫茫然立于车厢中央,那对分隔两端的情侣因着她的离开,又以基于高能加速器的粒子对撞机般的速度黏在了一块,难分难舍。
她戴上透明眼镜,想再看看车外的景象,可理所当然的,眼镜已经失效了。
地铁车窗外,只有大片黑暗。
往前走,门不通。
往后走……
不要回头!
不要回头!
不要回头!
该死,为什么不让回头?
这咬尾蛇一样的地铁,说白了他们不是一直在往回走吗!
回头……到底会发生什么?
秦赤年咽了口唾沫。
某个想法一旦涌上来,这时别提理性思维也好、尝试主义也罢,最重要的是——
已经成功勾起她的好奇心。
回头,会发生什么?
看到身后一张吓人鬼脸?发现来时的路变成燃烧着的半截悬崖?有两个双胞胎小女孩站在她背后?
……无论哪一种,都不太友好啊。
秦赤年抹了抹额上的汗,肩膀还疼得很,动一下都费力,她深吸一口气,开始缓慢地挪动身子。
一点一点。
一点一点。
她转回了头。
以一排排栏杆为中心轴,对称发散,不论是双排车座还是两端窗户,都将近大远小的透视关系诠释得十分醒目,拉环轻晃,稍显昏暗的灯光在地面映出投影,身后是空荡荡的车厢。
尽头的车门紧闭着。
和她刚刚过来时所见的场景一模一样,没半点变化。
没有鬼脸、没有燃烧悬崖、更没有双胞胎小女孩。
秦赤年一时有种被耍了的感觉。
也不知该庆幸还是失望,毕竟她确实不太想看到什么穿蓝裙子的俩姐妹站在她身后之类的景象……
她转身回来。
眼前站着一个男人。
非常高,几乎快要够着车顶,整个人像被拉面师傅拉长过了,身上穿着白色的列车长制服,脸上是三个黑漆漆的圆点。
秦赤年来不及做任何反应。
男人举起手中的警棍,朝她的头重重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