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脸是别人给的,面皮是自己丢的!(1 / 1)
第二百三十七章:脸是别人给的,面皮是自己丢的!
邓坤啸声一起,骤然闻得后方一声炮响,烟尘大作,紧接着是铁蹄踏地之声,轰隆隆得震得如同地龙翻身,说不了,一彪大军自山坳处绕了出来,人马簇拥,一眼望去只看不到尽头,不知来了多少人马。为首的是蛟魔王、鹏魔王、狮驼王等大妖,以及刑天、九凤几个大巫,俱骑在高头大马上,目中凶光四射。那些巫妖将士,个个执定刀枪剑盾,强弓硬弩,一脸肃杀,盯着佛教众人,就像狼群见到猎物时的眼神一模一样。
巫妖大军集结,佛教中人尽皆知晓。如此浩荡的兵马调动,哪里能瞒得住人?正如邓坤也深知佛门聚了无数人手,大家俱各心照。但此刻亲眼目睹这巫妖大军在眼前列阵,真个是人强马壮,军容齐整。佛教虽然也精英尽出,但人数与之相比又少了许多,声势自然远有不及;再加上巫妖将士尽是些好战之辈,光站彼间不动,就叫人觉得戾气逼人,杀意冲霄,那些佛兵尽管法力高深,却毕竟是修行的出家人,少了些杀气。这两军对峙,马上就分了高下。
药师王佛眼角不易察觉的抽动了一下,对邓坤冷笑道:“难怪你有恃无恐,原来有这许多人给你撑腰。”正对着对面的巫妖大军,高声喊道:“阿弥陀佛!贫僧有一言,三山一岛、北俱芦洲之众听了!天数有凭,气运更易,而归有德之人。东土乃南赡部洲,只因天高地厚,物广人稠,多贪多杀,多淫多诳,多欺多诈;不遵佛教,不向善缘,不敬三光,不重五谷;不忠不孝,不义不仁,瞒心昧己,大斗小秤,害命杀牲。造下无边之孽,罪盈恶满,致有地狱之灾,所以永堕幽冥,受那许多碓捣磨舂之苦,变化畜类。有那许多披毛顶角之形,将身还债,将肉饲人。其永堕阿鼻,不得超升者,皆此之故也。虽有孔氏在彼立下仁义礼智之教,帝王相继,治有徒流绞斩之刑,其如愚昧不明,放纵无忌之辈何耶!”
药师王佛在西方出身,对佛门这一套深信不疑,越说越是得意,顿了一顿,续道:
“今本教佛主慈悲,传下真经三藏,可以超脱苦恼,解释灾愆。得天下万姓倾心,四方仰德,非以权势取之,实天命所归也。岂不闻:‘顺天者昌,逆天者亡’?尔等巫妖两族,上古时不修道行,自取倾覆,几乎族灭种亡,如今又为牛魔王蛊惑,强要逆改天命,抗拒天数,岂非取死之道耶?如今我佛门大能之人尽数齐聚此间,谅腐草之萤光,怎及天心之皓月?唯念天道有好生之德,除首恶牛魔王罪不容诛外,余人皆可不咎。尔等若肯痛改前非,皈依我佛,便可弃戈来投。若执迷不悟,性命只在顷刻矣!”
邓坤等几个巫妖首脑听了,面面相觑,脸上均各露出古怪表情,不是气的,倒是忍不住笑。这药师王佛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居然搞阵前策反这一套。却不知药师王佛也有难言之隐,佛门接连被邓坤算计,无数大能之人陨落,连文殊菩萨和地藏王两位坐莲台者都被坏去了,着实折损不少,虽然料定此战必胜,不免想到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如果能说得对方不战而降,那自然是最好不过。而且此刻那边黄风王、熊罴王、袁洪、谢瑛等人都已经脱出了杀劫,若能投靠佛教,壮大势力,更加是求之不得。
不过药师王佛也委实把自己口才想得高了,他一番好意,别人未必领情啊!邓坤也不来反驳他,待他停下话头,方才笑眯眯道:“未来佛祖可说完了么?”
药师王佛正说到兴起,被他一句噎住,登时面泛怒色。邓坤正眼也不看他,朗声说道:“我还以为身为三世佛祖,必有高论,料不到出此鄙陋之语。想我巫妖两族,源远流长,自盘古开天辟地而出,繁衍至今,虽有小损,元气尚存,眼下数十万族人便是明证。你佛门虽得了一二分道气,终究属于逃禅,安敢在我等面前,妄谈天数乎?”
身后那些妖王大巫们听见邓坤言语犀利,都来凑趣,齐齐放声大笑。这领头的一笑,属下的都知机,一起指着药师王佛大笑起来,其中混杂着无数粗鄙言语,这些巫妖之众大多是些粗鲁丘八,口中说得出什么好话?一时人声鼎沸,把药师王佛的祖宗十八代均问候遍了,更掺了不少人体上的特殊器官等词汇。这几十万人耻笑痛骂一人,任凭药师王佛的金身神通修到了化境,也是禁受不住,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正要发作,却见邓坤把右手高高举起,众巫妖立时止住喧闹,听得邓坤高声道:“我有一语,诸军静听!”双方几十万将士都把目光投在他一人身上。
邓坤清清嗓子,说道:“佛祖口口声声说天命所归,有德者得之,此语确为的评,但佛门为善虽也有之,作恶却也不少,诸君听我道来:”
“自天开地辟,众生流离,幸得祖巫后土以无量智慧神通,舍身演化六道,为众生轮回之所,赏善罚恶,各归其道,本属天数。唯尔佛门欲争三界气运,强行占据地狱界,意图执掌轮回,将一处平衡果报之圣地,变作争权夺利之沙场。此节倒也罢了,其后又贪心不足,妄想染指修罗道,兴无名之师,强攻血海,殴伤冥河老祖,伤及天和。此罪一也!”
“佛经中云不可贪财,此本与清净无为之大道相合,唯尔佛门言行不一,只以此语哄骗凡夫俗子敬献财帛,自家门人不事劳作,全靠无数众生供奉赡养。更使一贪财无德之人执掌观音禅院,欺骗信众,无视百姓疾苦,私积财货钜万,平日穿金戴银,光袈裟就有不下千数。其不耕不织,所聚财宝无不是百姓口中食,身上衣,自肥至此,可谓极也。更又见财起意,欲害唐僧性命。只此无耻之辈,得掌高位,尔等岂无愧也?此罪二也!”
“天子承天命,牧管万民。正所谓率土之滨,莫非王土;率土之民,莫非王臣。今有乌鸡国王,乐善好施,治下有方,在位时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文殊菩萨因一己之私怨,暗施报复,着坐骑下界,伤害君王性命,更将国王龙体在井水中浸泡三年,假托其名,夺其王座。身犯谋反弑君之罪,诚不容诛。尔后事情败露,又顽抗拘捕,虽然最后伏法身死,犹未能偿其罪行之万一也。若天下大能之人皆效仿,必生祸乱。此罪三也!”
“尔佛门讲求因果报应。何为因果?行善者,须酬其善;作恶者,须惩其恶,此乃天意平衡之道。唯佛门调用三界业力,以成三藐三菩提大阵,将果报之力,用作党同伐异,以致因果之数凌迟,善恶之道崩狙。恶者多寿,不得报应;善者遭欺,诉冤无门。尔等所为,与亲手作恶无异。此罪四也!”
“佛祖言我有罪,乃因此火焰山之火而来。此山本无火,乃是佛门琉璃光王佛成佛之时所放,如今此地荒芜,五谷不生,牛羊无饮,方圆千里之民尽受其害,苦不堪言。尔等成佛,脱却凡胎,偏遗下这无穷祸胎,害一地百姓,此诚损人利己所为,谈何普渡众生耶?其后又不施补救,尚砌词狡辩,欲把孽数推到在下身上,更非君子所为。此罪五也!”
“人无信不立,在下不才,曾和佛门圣人约定,使孙悟空保唐僧西去,此乃平等交换,两不相欺。他也实兢兢业业,不曾有丝毫懈怠,唯尔等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三番两次施行算计,欲将魔头强加其身,以为拘束,妄想把逍遥天地之散仙,变作俯首听命之奴仆。出尔反尔,教人齿冷。此罪六也!”
“我本凡才,荷蒙唐王不弃,拜为国师,前往灵山传授孔孟之道。尔等沿途数度拦截,欲伤我命。强攻暗袭,无所不用其极,今又统领大军,口称诛我性命。只此藐视天朝上邦,置王命于何地?肆无忌惮,实为大不敬。此罪七也!”
药师王佛越听越是脸色发青,这些事情确实是他们做下的,虽然皆有原因,绝不认为是自己的错,但毕竟无法当着这么多人厚着脸皮否认,这时被邓坤这么一件件的数将出来,登时觉得难以反驳,大声怒喝道:“住了!”胸膛不住起伏,显然气得不轻。身后佛教众人都觉得耳根子臊得慌,心道:“你这不是自讨苦吃的么?谁都知道牛魔王这厮嘴上工夫远胜手底神通,你去和他打嘴皮子官司,真是不自量力。连带我等也落了面皮。”
邓坤面带冷笑,就此打住,心道:“数了你七宗罪,也够了。再数下去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不过这脸可是你自己要丢的,怪不得我。”
药师王佛脸色沉得可怕,咬牙道:“任凭你巧舌如簧,也逃不过天数。我不与你这将死之人作口舌之争。”说罢头也不回,径回本阵。被邓坤这么一数落,佛教这边的士气又低落了不少。胡支祁见状,正要发出攻击的号令,却见药师王佛退入阵中,转过身来,喝道:“牛魔王,来领死罢!”那七位坐莲台者左右分开,中间走出一个人来。
邓坤一看,登时如堕冰窖,手足冰冷,心头狂跳,暗道:“怎么他竟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