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云泥之争 第八十九章 夹缝求真我(1 / 2)
第八十九章夹缝求真我
赵钱孙李周吴郑王。苏绾想过苏湄的姓而已是百家姓当中的任何一个,但从未预料到,苏湄她本就姓苏。一下子愣在了原处,心想难道是自己思忖错了?
苏棋急道:“哎呀姑娘,你可急死奴婢了,这要是晚去一会儿教大夫人发现了,苏湄可得脱层皮的呢!”
苏绾忙点头掩去疑虑,生怕是自己多想了,为何总觉得苏湄与廖管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呢?
虽只那几眼看见两人不同寻常的交集,但总有种狐疑萦绕不去。像坠在胸中的浊气,拂去不尽,堵在了那儿。
她再拉住苏棋,问她:“究竟你们三人本家,是不是都姓苏?”这个问题,她今天非得弄清楚不可。
苏棋耷拉着脸:“是呀,姑娘怎么这回子问这些了?当初大夫人要了我们三个留在身边,也是因大家都是这个姓。说起来是觉得有缘,其实是大公子的意思,总觉着姓苏便不分两家人了。可是亲疏总有的,那也是大公子的意思,大夫人却全不见得遵照的。说起来可奇怪。二公子为何要将姑娘也改了姓氏呢?这还是绝无仅有的事情。”
苏棋自然不知道苏洛凌的用意,但苏绾是知道的,苏洛凌的意思,是让她一辈子都是苏园的人。她点头,眉宇拧地更紧:“这么说,你与湄姐姐倒是亲近的了?可知她家中还有人吗?”
苏棋道:“哪里还有人呀,湄妹妹福薄,家中双亲早逝,是与祖母相依为命的。后来她祖母过世,她便进苏园当差了。我与她,也就是在苏园才认识的。姑娘这么问,是想将湄妹妹送出园子去吗?这可使不得,她模样生得巧,外头又无人熟识,若出去,定是会被歹人欺负的。”
“当然不是!”苏绾回道,“我只不过问问而已,棋姐姐多心了。你看二公子都一个人走远了,我们还是快些追上他好。”
苏棋一拍脑袋:“是呀是呀!哎呀湄妹妹怎么能做出这等糊涂事来。”说着就扶上苏绾,小心在雪地里奔起来。
苏绾本是疑心苏湄与廖管家有什么亲戚关系,但听苏棋这么说,便知可能性少了几分。
两人追上苏洛凌,一起到了飞鸢阁毗邻的一座独院儿,名曰“芳菲别院”。一眼便都瞧见了苏湄只穿了件儿单薄的里裳,胸口松散着,乌发尽乱,一双白杏初情的眼哭地似烂桃花一样。一只绣花鞋丢在门口。另一只则落在脚边,十分之狼狈地半坐在一口石井边儿上,要死要活。
嚎啕咽呜里,只见苏泊生静静立在门扉边,肩上披着昨儿晚上穿的锦袍,有点虚弱地暗自咳嗽。但眉梢隐隐带着一股厌恶及冷漠,似乎并不想理会苏湄这般疯婆子似地行为。
苏绾起先还愣了一下,只觉得苏泊生比往常更加不同了些。
正好苏泊生看到几人进来,立刻站直身子,单单对她报以一声苦笑,再看苏湄的时候已经没有了那股子冷漠。
“哥……”苏洛凌还未问出口,苏泊生便一下打断了他要说的话,“洛陵,你来了……还惊动了绾儿,惭愧啊……”
苏绾想,苏泊生这破身子,即便是西施貂蝉王昭君齐齐奉在两侧,恐怕也不能有什么作为。怎么苏湄偏要走这下下之策?
苏湄兀自在那儿哭闹:“奴婢今儿再无颜面苟活于世,自觉对夫人不起……想到平日里再不能随身伺候公子夫人,奴婢的心里竟比绞了还难受。奴婢亦从未想过与大夫人平起平坐,但求能有个清白的身子。出去也好能有个规矩的去处。呜呜呜呜……”看见苏绾在自己不远处,就踉跄蹒跚地扑到了她脚边,“呜呜呜……姑娘千万不可告诉夫人去……奴婢,奴婢舍不得夫人难过啊……”
苏绾闭了闭眼,冷笑以对。
古人保守,所谓男女授受不亲,即是男女不能有过分的肌肤接触。苏湄既然能着从苏泊生被子里爬出来,想必已经备好了全部说辞。苏泊生究竟有没有对她怎么样谁都可以不去想,但是光光想到那副光半泄旖旎满室的场景就够教人想入非非的了,还需要比这个更好的证据来证明苏泊生醉酒染指了她吗?
那时候女人的清白与否并不是一层膜的事,而是一张皮的事。哪像现代啊——清白谓之何?那概念却越来越模糊了。
苏绾这么一想,倒觉得无论苏湄如何奸诈狡猾,也不无透露着天真。
她动了动脚,搀起苏湄替她将胸口的衣裳抚整,对苏棋道:“棋姐姐,进去拿件儿衣裳给她披上,仔细别弄出病来了。”
“是!”苏棋奇怪地看了一眼苏泊生,有些小心翼翼地贴着门框与他擦身,慌慌张张进去拿了件儿衣裳出来。
苏绾动手为苏湄披上:“湄姐姐,你放心吧,这事儿我定不会与夫人说去。但却委屈了你,”看了一眼苏泊生,微微一笑,“你若有什么要求,只管说来,二公子也在这边儿,定能为你做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