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云泥之争 第一百一十章 发乎媚药(1 / 2)
第一百一十章发乎媚药
这大约是药性太猛了。反而伤了他的身子。苏绾料到那药是下在茶里的,刚才怀煜书一口闷下去之后才会发得如此激烈。她颤抖着拿掉怀煜书的手,心想此刻若再没人过来,怀刺史的宝贝儿子可就要死在苏园了!到时候谁都跑不了。
她既怕的温热会教自己的理智崩溃,亦没有勇气做出怀煜书这等举动来,只能向着窗边儿一座长腿儿花架爬过去,企图将那盆还未开花的白海棠撞到楼下,使得楼下的人瞧见,赶紧上来搭救。
可那药性却随她的行动渐渐剧烈起来,每爬动几步她都燥热地想将自己身上的所有衣裳都剥干净。但分外清楚,这么做待人上来施救的时候,就都说不清楚了,届时永兴王朝的疆土内就算有一百条黄浦江自己也别想洗干净。
可恨的是,这般危急紧要的关头,自己的脑子里,竟然都是苏洛陵的那句话:“你的心可以跟任何人走,但人,必须留在我身边。”
失了心,可还如何留人?
这般简单的道理,连怀煜书都知道,为什么苏洛陵却不懂呢?
仅是片刻之后。苏绾的眼前就开始如被冰花侵蚀的玻璃窗一样,寸寸模糊起来。又像是到了蒸汽桑拿房里,眼前白雾蒙蒙,迷离异常,总觉得是沐浴的时间到了,手不知不觉要去解那些绫罗绸缎。
偏偏今日苏棋替她穿的衣服又是繁复的样式,她解不动,生出了满骨子闷气来。
这样的煎熬是怎么也受不了的,尤其是身子一阵阵地发紧战栗,残存的意识里知道这代表着什么,此刻羞耻与痛恨也像身体一样软弱无力。
苏湄……你狠啊,你好狠!
她已然眯成一条缝的视线看到要去撞那花盆是不可能的了,就发起狠来,一口咬住自己的舌头,顿时尖痛从舌尖拔起,像电流一般流灌全身。赫然张大了眼睛,头脑里也清醒了许多,这时楼梯口正有脚步声无比沉稳的传上来。
一下,又一下——如幽空的山谷中,空洞的足音,放大在耳里,似锤心的铁锤。
一片蓝衣的下摆印入视线,苏绾的意志亦已搁浅,待看到苏洛陵那张淡地似乎随时会从眼前消失的脸时,终支撑不住,也因药性与理智的撕扯而晕了过去,再无知觉。
方到了黄昏。橘色似漆,一层层刷过天际,东方那边儿最早飘来了夜云,渐渐笼罩住苏园。
苏绾的肢体逐渐有了意识,她眼皮骨碌了几下,显出些生息来。
“姑娘?”苏棋朦朦胧胧的样子倒影在苏绾眸中。她一副急得像被谁踩住了尾巴一样,且看苏绾张了眼,差点没手舞足蹈起来,脑子一混,不去管苏绾,反而是狂奔出去找苏洛陵了,“二公子二公子……姑娘醒了,姑娘醒了!”
此时身子已不再受药性控制,大好了些,只是舌尖传来阵阵刺痛,方回忆起先前的事情。难堪与羞愧统统分毫不差地重新袭上心头,这辈子饶是在最穷困的时候也没受过如此耻辱,心里愤愤难平之余,恨不得将苏湄剥皮拆骨了解恨。
眼泪不觉都流了下来,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永远也不出来。可这般孬的想法向来为自己所不齿。有任何困难,她一肩能扛。扛不了则视若无睹就罢,反正咬咬牙就能挺过去,绝不向人摇尾乞怜。可碰到这档子事,教她如何扛?如何视若无睹?
那般之举,分明与ji女无异!她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在现代也罢,思想开放不同了,睁一眼闭一眼可能就过去了。但这是在劳什子的古代!
顿时满腔愤怒化成无力,一拳捶向床板。
“嘭”一声,却溅起了无数水花,将自己湿得满头满脸。
苏绾愣了一下,环顾四周才看清此时自己的整个身子和衣泡在逍遥居里属于自己的那间浴室当中。
温泉水清澈如昔,被她一拳捶过之后又慢慢趋于平静如滑。温热的水滋养她的肌肤,使得有些松弛情绪的效果。
她照见自己的脸,惨白如纸,发如云墨交缠交织,不禁胸口处疼地很。发起脾气来,一下拍散了那影像,又一头沉入水中去,让自己的眼泪合入泉水。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正被水憋得几乎断了气时,猛地被人从水里捞了起来。
“你干什么?”苏洛陵气白了脸色,怒瞪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