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云泥之争 第一百八十章 入室(2 / 2)
“哦……落shen医……”靖南王了然地点点头,“你有什么能耐自封神医?”说的极其不屑,“本王这儿见过的医夫子不用车载也要用斗量,他们个个都自称神医,扬言治得了我的爱妃,可是呢?还不是被我砍了双手丢出门去!你且先说说看自个儿的本事,若说不出便休怪本王翻脸。”
苏绾吸了口凉气儿,治不了人就要砍掉双手?这是哪条规矩?她怔怔看着地面,想到苏洛陵总归只是个半吊子的赤脚郎中,那么多大夫都瞧不出来的毛病,他能瞧出什么呢?若好运瞧出来了,又开不了药方怎么办?当即热地满头的汗如雨下,为苏洛陵着急。
苏洛陵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道:“能耐在何处,在下还真说不出来。不过王爷要的不是王妃安康吗?只要在下能治得了王妃,便是治不了天下其他人,不也了了王爷的心事吗?王爷又何必计较于在下曾治过什么人什么病呢?”
靖南王被堵住,瞪着两眼目不转睛,而后忽然畅怀大笑起来:“好,有胆识。本王喜欢!来人,安顿好神医,便带去瞧瞧几位王妃的病。”
“是!”一直在旁待命的老头子说道,引领二人又一步步下得台阶,边走时边道,“神医这边儿请。”
苏洛陵点头。两人便一前一后跟上,徐徐绕过假山,去到了一处极其雅致的别院,名曰“曲径别居”。门匾由暗绿草字书写,裘马轻狂,委实豁达。那些笔画看似纷繁无章,但每一丝儿笔力都清疏不乱,致使四个字看起来龙马精神,又有一股飞天遁地的感觉。
苏绾仅知张旭的狂草似有这般神韵,在异时空里没想到也有这样的书法家存在,便起了好奇,问道:“这匾额是谁人提的?”
带路的老头正推开那扇院门儿,回过头看苏绾,眯着眼儿笑道:“是如王妃。”
“如王妃?”竟是个女子?苏绾讶异,她还道是个满脸络腮胡子张飞似地人物,从来没想过这样的字体会出自一个女人之手。那这个女人的胸襟开始如何的开阔豁达啊?不可度量。
老头点头:“这儿除了如王妃会写几个字儿,旁的人即便有这本事也没这兴趣儿了……哎……”
听闻老头的言词之意,大有扼腕痛心的感觉。苏绾再次端量面前这座“曲径别居”,只见两面古墙爬满了深绿色的爬山虎,间有隔着些激情绽放的红星花,葱葱蓉蓉一片,像一堆绿漆泼在了白墙上,又不小心溅了些红漆上去。再见大门的匾额底下那扇红木铜环门。铜环金中带红,锃光瓦亮,门面漆色均匀新鲜,想来是经常有人在这儿走动。
不知为何,她忽然有了一种感觉,这曲径别居里头以前定住过那位如王妃。
苏洛陵也“啧啧”了几声,不过说的却是:“这如王妃病的果然不轻啊!”
“……”苏绾呆了呆,“你怎么看出来的?”
苏洛陵摇头:“用心看。”说罢就跨入门槛进去了。
老头儿立马拍了下手:“神医果真是神医,一瞧如王妃写的字便知道如王妃病重。没错儿,几个害了病的妃子之中,就数如王妃最是严重。”
苏绾又再瞧瞧头顶上那块门匾。自己对书法不是很了解,光凭这四个字难道真的能看出如王妃得病了?她摇摇头,不敢确信,谁知道这几日苏洛陵有没有趁她病了的间隙打听出些什么,他向来是有主意的很,既然话已出口,那她还有什么好说的呢?不过那句“用心看”却说得她有些乎郁闷。光是用心去看别人了,她的心谁来看呢?
便也有些颓丧般地进了门,左右相顾,院中摆放了数目众多的花卉植物,熙熙攘攘,简直跟走进花圃里没什么两样。在百花簇拥当中,才见一座两层高的飞檐木楼立着,门前站着的四名婢子见人过来,齐声道:“景三爷万福,神医万福。”
老头儿被称景三爷,估摸着在王府里头必定也有一番权利。苏绾陡然想起惨死的廖管家来,霎时脸色铁青,那夜的火海与灵堂,还有摇摇欲坠的苏园一下子撞进自己的脑海里,令她如被电掣一般定在原处。
景三爷道:“沐儿与冬儿,你俩就来贴身伺候神医师徒,喜文,你同瑾莲就照应外头吧!”一一指派了各自的工作,显然这四个人是临时抽调过来的。
景三爷的细心将整个靖南王府都打点地井井有条,为人和蔼不端半点儿架子,十分得下人的爱戴。四人听罢景三爷的吩咐,一齐脆生生地应道:“是。”
景三爷点了点头,又回过头来对苏洛陵道:“神医且休息一下,待老朽下去吩咐午膳,下午小憩之后于未时一刻再来请神医前去瞧瞧几位妃子。老朽先告辞了!”
两人目送着景三爷离开,直到他远去的身影轻轻阖上曲径别居的大门时,才舒了口气。
苏洛陵微笑着撇过头:“方才见你发愣,是想到了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