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十五具棺材(2 / 2)
西门吹雪吃的也并不多,他并不是一个看中口腹之欲的人,也并不是真的常年茹素斋戒。他只在杀人之前茹素斋戒,也总在杀人之后觉得饥饿难耐,可自从遇到白云城主,他的剑已经许久没有出鞘。
“我曾答应苏少英要杀独孤一鹤。”
直等到桌子上的盘子都已经撤下去,侍女又捧上两杯新沏的西湖龙井,西门吹雪才终于开口。
抢怪抢的这样理直气壮,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叶孤城看着西门吹雪,从他淡漠的面瘫脸上甚至能看一丁点怒气的影子。但他不能够拍案而起,也不能够反唇相讥,他既不愿意崩掉白云城主清冷孤傲的人设,也不愿意扣掉西门吹雪的好感值,斟酌了片刻,只能开口解释,“独孤一鹤也并非死在我手上。”
“独孤一鹤虽然已经不算年轻,却也不是迟暮,甚至还算得上壮年。”叶孤城低头看着自己剑,剑穗上莹润的东珠在烛光下熠熠生辉,“可七七四十九招,招式才刚过半他就已经内力不继。”
“我到之前,有人已经先同独孤一鹤打过一场,耗费他许多的内力。”西门吹雪是一个顶尖的剑客,他自然也能够看出这一点,他甚至还想到了这个人的身份,“独孤一鹤早就只要要同你决斗,绝不肯轻易再同旁人比
试。他在江湖上的仇人并不多,峨眉掌门的面子也很够看,并且手底下徒弟的身手也并不差。所以这个人的武功自然要很高,地位也不低,他既要逼得独孤一鹤不得不出手,也不用担心峨眉派同他结仇。”
“这样的高手并不多,他能够要霍天青的性命,自然也能够要独孤一鹤的性命。”西门吹雪的眼神亮起来,直视着叶孤城的双眼,“你知不知道这人——”
“这人不仅没有杀了独孤一鹤,还故意逼他耗尽内力,身上却没有留下半点外伤。这样做本就要比杀人更加困难,也更加危险。你怀疑这人就是宫九,你还怀疑宫九是我的同伙,同我一起在人前做戏。”叶孤城开口打断西门吹雪的推测,“我同他已经认识很多 年,却从来没有什么交情。宫九非但不是我的仇人,还算得上是我的仇人。总有一日我要同他算一算这些旧账。”
长久以来,叶孤城对宫九都很有意见。这是一个冷酷无情的男人,就算已经刷出60+的好感度,但在威逼利诱,敲诈勒索的机会上,宫九也从没有一次手软过。只是这些年来,他已经习惯了白云城主的高高在上,也习惯了南海剑仙的孤高自傲,总是把这些苦闷埋在心底,此刻却忍不住要发几句牢骚。
西门吹雪审视叶孤城的表情,白云城主的眉心微微拧着,唇角也带着一点向下的弧度。这样的表情并不鲜明,也不生动,叶孤城本就不是一个善于表达的男人,但却也能够要人清楚的读懂白云城主懊恼又憋屈的心绪。
西门吹雪安静的听完白云城主的牢骚,他既没有反驳叶孤城的控诉,也没有追问叶孤城同宫九之间的宿怨。西门吹雪的眼底甚至还带了一层浅浅的笑意,他只是慢慢说出自己被打断的话,“你知道不知道这人现在在哪里?”
叶孤城没有回答,也不必回答。因为他们已经看到了宫九,宫九就站在院子里。
院子里种着一棵高大的合欢树,现在正是合欢花盛开的时节,浅粉的花瓣遮蔽了小半个院子,仿若飘落的晚霞。宫九就站在合欢树下,他穿着一袭白色的袍子,身边却摆着一具鲜红的棺木。
西门吹雪扶着剑站起来,从房间里走了出去。他站起来的时候,晚风拂过树冠,粉色的合欢花纷纷扬扬飘落,他走出去的时候,宫九已经消失在院子里。
叶孤城看着鲜红的棺材,这是一具新做的棺木,木料用的并不差,做工也很精巧,棺材上的红漆却还没有干透。棺材的盖子都已经钉死,盖子的缝隙里都用融化的蜜蜡封的很严实,管家带着小厮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撬开来。
棺材里是个女人,一个他们并不陌生的女人。管家只看了一眼,就把整张脸皱成了一团,从牙缝里憋出声音来,“这个女人是独孤一鹤的徒弟,三英四秀里的马秀真。她,她怎么死了,怎么叫人装在棺材里送到这里来?是谁杀的她?”
马秀真的脸色青紫,十个手指的指甲都已经血肉模糊。她躺在这具棺材里,然后有人用铁钉钉死了棺材,用蜜蜡封住了盖子的缝隙,又在外面用红漆把棺材刷了好几遍,等到棺材里的空气用尽,她就活活憋死在棺材里。
叶孤城握紧自己的剑,他的胸膛里烧一把怒火,脸色却阴沉森冷。他本想要刷完副本再回去做南王世子的主线任务,宫九就把那个少年装在棺材里活活饿死,送到自己面前。他本打算有机会再刷一刷孙秀真的好感度,攒攒积分,宫九就把这个女人装在棺材里活活憋死,送到自己面前。
他咬着牙,侧过头看着西门吹雪,“你现在是不是已经相信,宫九是我的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