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话(1 / 2)
陆玉芝被他的样子逗笑了,但仍是抿着唇不愿让他看出自己的喜色,抬眼看着天上的星星才说:“是诗经里的郑风《子衿》,最得人传颂的是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你想说的那句原文是:纵我不往,子宁不来。”陆玉芝听着他低声的重复着这句话浑身起了鸡皮疙瘩。略带一点嫌弃的眼神看他,随着催他别待着了要是不忙公务就快些休息去。
只是看他的眼神有点委屈又可怜的样子,让陆玉芝哭笑不得,遂问他:“你这副样子,你皇兄知道吗?”
梁王喝茶道:“皇兄有皇嫂和妃嫔们享齐人之福的,自是不会体会到本王的痛处了。”
陆玉芝敲了敲桌子道:“欸你这话说的,是我不让你左拥右抱的享齐人之福了?你存心找茬是吧?那要不明天我给你找去?给你东西院全都塞满行吧?”
梁王看她还想继续说,怕她说着说着又炸了忙打断她:“本王不是那个意思,俗话说得好,这不就是牛头不对马嘴的胡拉乱扯?”说完不容她多说,续言:“你瞧你,脾气不好,猜个枚都能输给本王的。”
他这一提倒激起陆玉芝的胜负欲,“才赢两局,看给你得瑟的。”
梁王看她不服气的样子,忍下笑意续言:“是啊,不过是在你这里赢两局也没什么好得瑟的,毕竟赢多了确实很没意思。”
陆玉芝看他那副未尝一败的傲慢的样子就不痛快,就想煞煞他的威风道:“三局两胜!看你还笑得出来吗!”
梁王却起身要走:“不来,你这手气这么差,赢了你也没意思。只怕你输了气的连夜睡不着!”
陆玉芝一拍桌子!叫道:“站住!我看你不敢,怕输了丢人!”
梁王心里暗道这阿寻真是可爱的很,逗一逗就上钩了:“本王赌你一局都赢不下。”
陆玉芝隐隐冒火道:“你要是输了,输一局我就赏你一记爆栗吃!”
梁王笑道:“那行啊,那阿寻输一局就要到书房去伺候一天。”
陆玉芝道:“你想得美!一记爆栗换一天伺候人我才不干!”
梁王有点担心她不玩了:“本王一天待在书房也不过两个时辰多点,便宜你了。不过也是,就你那手气,确实输不起。”
她被气笑了道:“什么也别说了,来来来,你今天别想跑!”
又连着输了两局,梁王看着她忍俊不禁道她已经赔上两天了。
陆玉芝叫他别笑得太早了,一会有他好受的。果然下一局轮到陆玉芝赢了,她扯出一抹冷笑缓缓站起身,对着他脑门就是狠狠一记扣下去!
随着响亮的当声,梁王一手捂着额头吃痛的表情一面说她:“你真下死手啊,你这么凶,陈雨知道吗?”
陆玉芝哼哼道:“那你去问他啊。”继续下一局梁王又输了,陆玉芝很得意的看着他,“你继续乐啊。”正想打回去,但是他叫停,陆玉芝道:“怎么,怕了?刚才不是欠的很么?”
梁王道:“那你别忘了,你输了两天,要不这样,对消算了。”
陆玉芝看他的眼神想了想,就答应了。打哈欠说着不玩了。梁王一面叫她回去休息,一面说着别忘了愿赌服输。陆玉芝边走边说知道了。
回屋里的时候,宁儿仍劝谏她仔细经营着夫妻情分才是,若是这样下去,等梁王的耐心耗尽了,也就没有安稳日子过了。陆玉芝也只是说愿赌服输,且自己到那时再不济也有嫁妆撑着,还怕饿死不成?洗漱后上榻安睡。
次日用过早饭,巡视了房子工程,怀着不情愿去书房。他正在批文书,看见陆玉芝进来,面无表情的脸才扬起笑容叫道:“本王还以为阿寻会耍赖不来了。”
陆玉芝撇嘴道:“我倒是不想来,但是愿赌服输也只能来了。”
梁王道:“那既然来了,就过来磨墨吧。”
陆玉芝想着愿赌服输,挨打就要站直了。也就收了不情愿,老实站在一边给他研墨。看着墨条转的圈数着,数到一百的时候,梁王突然冒一句:“手酸吗?要不就歇会吧,让侍女来做好了。”
陆玉芝动了动手腕道:“还好。”抬头看向前方,眼尖看到卧榻处靠窗的位置,那里摆着一张高脚花几,那瓶荷花就摆在那里,有一朵花苞开了一半。看到这儿陆玉芝的心里有点感动。再垂眸看着墨汁,再到他握笔写的字,一笔一画都俊美潇洒,看得令人赏心悦目。联想到自己写的字真是羞见于人,随后又宽慰自己,自己从学写字开始才一年多,且期间又要学礼数规矩,琴棋书画等,都要连夜补习,比不上人家这不是很正常吗?回去就好好练去,绝不落后于他!
梁王放下笔问道:“阿寻中午想吃什么?”
陆玉芝看着他说:“我想吃什么你都答应吗?”看着他点头,陆玉芝想了想道:“那你去给我包饺子。”
梁王愁上眉道:“本王连厨房都没进过,怎么可能会包饺子啊?”看陆玉芝又重复并坚持的样子,自己也无奈只能硬着头皮上。遂叫侍女去备食材。
期间梁王也没心思继续批文书了,看陆玉芝情绪稳定,牵她的手把人拉到身侧来,对她说:“本王还未见过阿寻写字,不如。”
陆玉芝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才学写字没多久,你想笑话我就笑话,不必拐弯抹角的。”
梁王一把把她搂过来坐在他膝上,陆玉芝想起来却被他按住,“为什么你总是用最坏的看法来对待我?难道我就不能单纯的想了解你吗?”
陆玉芝听着他的语气又恼又委屈的,仍倔着脾气说:“你难道就不是笑话我吗?我不就是输你和那几个丫头两局,你就笑话我手气差!要是你知道我写的字都不及你的一半,你还不知怎么嘲笑我!”
梁王看她气呼呼的说了这番话,才缓下暗自神伤的心,“那是因为阿寻你不愿意到书房来陪本王,所以才激你和本王赌,若是我说想让阿寻你来陪我,你肯定一口拒绝是不是?”看陆玉芝没有说话,他从怀里摸出一只镯子,那是以上品玉石打底,再以花丝星月缠枝镂空做外层,内部有两颗珊瑚滚珠的镯子,“这只镯子是岳父带阿寻你来的那天的晚上,本王就命人去问了你的圈口大小,再找了京里最好的几个师傅为你打造的,想赶在成亲当夜给你的。可是发生了意料之外的那些事。就一直拖着。”
陆玉芝拒绝了他要给她戴上的镯子,站了起来,心里十分杂乱看着他说:“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想好好捋一下。”说着就离开了书房,径回东院,随后又折去了和竹听风。
温风拂面,又一次面对这种情况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想不明白拧巴得很,心里说着自己原本不需要搅进这种情感漩涡里的,纵使是陈雨,只觉得是个可以依靠帮助自己一把的人。越想越头痛,趴在桌上渐渐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被饿醒了,看着日影估摸着到日中了,有侍女在侧守候。陆玉芝正要出了荷花亭,就看见烟染提着食盒来了。烟染打趣她是知道她来了才醒的吗?看陆玉芝不明所以。烟染一面打开食盒取出一碗汤饺子和一个酱油兑醋的小碟。陆玉芝感觉饿极了,夹起一块饺子,看褶子不规律,个头大小也不一,若有所思的猜测。
烟染笑盈盈的说都是梁王亲手包的,宁儿姐姐教了他好久。她说着捂嘴笑的越发厉害,说她没看见,一开始的时候梁王包的全都成面皮汤疙瘩了。不过有心学着很快包的也算看得过去,下锅也不散了。
陆玉芝能想象到他那笨手笨脚的样子,忍不住和烟染一起笑出来。尝了一个觉得还不错,遂问烟染梁王吃了吗?
烟染说还没呢,就喝了点面皮疙瘩垫肚子就被嗣王派人请去军营了。
陆玉芝吃完饺子后摘了一捧荷花就回东院去。把花摆在正堂的桌子上,随后在屋子里练字,不管怎么说也不能落后无人。
写了小半个时辰,侍女来报代王妃登门拜访。陆玉芝忙叫烟染收拾桌面,宁儿和她说代王妃就是萧皇叔的小儿子代嗣王的正妃,一边听她说一边携侍从去接代王妃。看她挺着个隆起的肚子缓缓而来,陆玉芝看着就觉得累的慌。陆玉芝陪她在后花园里游赏说话。
待屏退左右后,话才说得开些,代王妃问道:“听说妹妹和幺郎成亲的时候就遇走水,还大病一场了。嫂嫂那会才有身孕也不便来探望。”
陆玉芝笑道:“嫂嫂说哪里话,本该是我去探望嫂嫂的,只是还没挑个好日子。其次就是,幺郎?第一次听到这个称呼。”
代王妃亦笑言:“他是本家中最小的那个,不就叫老幺喽。听说妹妹你这几天跑出去玩了?”
陆玉芝笑说:“嫂嫂你听谁说的?”
代王妃道:“今天我来,其中一茬也是受太后所托。”
陆玉芝闻言脸色有些淡下去:“太后说什么了?”
代王妃道:“太后也没说什么,只是说你嫁为人妇了,该守着点规矩,别做些出格的事,免得牵连旁人。”她笑了笑续言:“我看就是太后听说幺郎陪你出去,受了箭伤心疼的才说的。太后对于我们这些晚辈还是很疼的。只是教导,并不是责骂。妹妹你不要想多了。”看陆玉芝不言,她又说:“再就是,你成亲也近两个月了,也该早些预备生养了。幺郎都要二十四的人了。”
陆玉芝被呛了一口水,缓过来才道:“嫂嫂,你觉得生养不痛苦么?要到那阎王殿走一遭的。”
代王妃苦笑道:“是又如何,还能怎么样。”
陆玉芝看她的肚子道:“妹妹相信嫂嫂定能平安顺遂生下孩子的!”
没做片刻,随侍女官过来请她回府喝安胎药。陆玉芝要留她用饭,代王妃婉拒了。她也只好送代王妃出府去。
回到东院里,陆玉芝翻着字帖说:“我在家的时候听说代王和代王妃恩爱两不疑的。今儿个看起来感觉并不像。”
宁儿做了个禁声的手势道:“可不许胡说,叫人听了去,还以为你怎么着呢。许是代王妃怀有身孕疲累的吧。”遂又笑问陆玉芝可想好几时也要个孩子?
陆玉芝一口回绝:“别!往后我不提这事,谁也不许提!我还没做好准备呢。”
等到晚间的时候,梁王回来了,云舒端来醒酒汤问她要不要去看看?陆玉芝有点生气这人居然是去喝酒去了,想了想还是过去了,侍女在给他揉太阳穴。见陆玉芝进来才行礼参拜,云舒把醒酒汤放在桌上,梁王叫她们退下。
待人都走了,陆玉芝拧眉道:“不是说去军营了吗?怎么是去喝酒了?”
他有些微醺,主动坐在陆玉芝身旁来,拉她的手道:“阿寻生气了?”看她抿着唇不说话,那个模样看得他爱不释手的笑道:“阿寻生气的样子真可爱。”他停了停说:“午时报上来的消息说运往南边的几批赈灾物资被土匪全都劫掠了。圣上大发雷霆,交给我们几兄弟处理。随后代王兄就邀着在雅间里小酌几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