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集 天杀的俄国人(1 / 1)
第204集天杀的俄国人
到了兰州,向小强才发现,苏军比他们在南京想象的要难对付一些。在去年反复的拉锯战中,苏军都给明军从上倒下的官兵留下了深刻印象。
苏联红军,这是一个和之前的清军、日军都大为不同的敌人。清军不用说了,战斗力和战斗意志都很差,而且军队腐败、指挥层无能,大量军官都是花钱买来的……虽然规模庞大,但明军解决他们一直没感到费什么力气,统一战争基本都是顺风仗。后来的敌人是日军,日军无论战斗力、战斗意志还是指挥层水平,和清军都是天壤之别。在辽东战场,日军仅仅十来个甲种师团,就让明军领略到了什么是硬仗,什么是苦战。但是日军毕竟规模不大,而且武器装备方面比明军落后太多,终究也没成大问题,很快就被赶下海了。
就是这个苏军,军力规模上和清军相当,武器装备方面,除了轻武器,和明军并没有特别大的差距。战斗力和战斗意志虽然比不上日军,但绝对不是清军能比的。很多明军官兵都有一个共同的感觉:苏军,或者说俄国兵、俄国人,都有一种韧性,而且这种韧性非常难以捉摸。
向小强当天夜里跟朱佑榕谈了这些问题。朱佑榕倒是侃侃而谈,很是发挥了一通。
“挺之你知道吗?”她静静地说道,“西方文明人士,可以说没有一个人会了解俄国人的性格和灵魂。……当然,我也不晓得。斯拉夫人是从西方移居俄国的,原来都是欧洲人。但在蒙古于1241年入侵,然后连续统治了两个世纪后,俄国人的观点和性格又掺上了很多亚洲人的特点。这些亚洲人的特点和原来的自己的东西融合后,慢慢发展成了后来的俄罗斯人的特点……这个是沙皇也承认的。”
向小强听着,点点头,叹道:
“不错,只有了解俄国人的性格,才能真正了解俄国军人的素质,还有他们的战斗风格,还有在作战中表现出的各种优点……战士的坚强性和他们的精神状态,永远是作战中的首要因素。这个常常比兵力、兵器什么的都重要。自古如此,到今天恐怕也不能例外。我想,将来打仗,恐怕也会是这样的。
“你永远也别想事先猜出俄国人要干什么!他们往往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对于清军、对于日军、甚至对于任何一个西方国家军队,我们都能根据经验可以判断出,他们将做什么。但是对于俄国军人可是例外。官兵们跟我抱怨最多的就是,俄国人根本捉摸不透。说好听点,就象辽阔的、难以捉摸的俄罗斯大地一样。你根本猜不透他们有多大的忍耐力。他们有时候英勇顽强,但有时又十分懦弱。
“经常有这样的情况:苏军不怕流血牺牲、一次又一次地击退我军的冲击……但是在另一个地方,偶然遇到我军一个小小的突击群,却吓得抱头鼠窜……有时候,苏军的士兵刚听到枪响就慌了神,但第二天同是这个部队,打起仗来凶猛顽强,他妈的一点不比日军差。……二师的师长,就是范伯平啊,北伐时候用大喇叭把清军半个团都喊过来的那个——他今天跟我说,俄国人就是他妈反复无常的,今天可能根本不考虑翼侧的安全,明天可能又害怕翼侧受到威胁。这帮人对各国军界奉为经典的那些战术原则根本不在乎,却又对他们的‘红军条令’则字字信守。……真搞不懂,世界上怎么有这么变态的军队。”
朱佑榕呵呵笑道:
“这……或许是因为,他们不善于独立思考吧……俄国人的确是比较粗鄙的……他们对自己的行为也并不检点,只是根据他们的情绪来行事,这是我们所不能理解的。俄国人生性骁勇,但是他们的个性是不稳定的,很容易受从众思想的影响。但是他们吃苦耐劳,非常的吃苦耐劳。这可是从几个世纪的穷苦和贫困中磨练出来的。这可能是你们所说的‘俄国人的韧性’吧。”
向小强点点头:
“确实。吃惯苦的民族经常都有这种韧性。这点跟我们不一样,我们把生命看得很宝贵,觉得生活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可俄国人根本不这么想,估计他们看来,人或者就是为了受罪的。这些人根本不尊重生命。俄国人踏过他们同志的尸体时,可以说无动于衷。那些苏军战俘,我们让他们埋葬尸体的时候,他们根本就漠不关心。榕榕,你要知道,我们让他们埋的可不是明军尸体,而是苏军尸体,就是他们自己的同胞啊。可是这些俄国人根本毫不在乎,麻木不仁,有的还在聊天说笑,好像扔到坑里去的不是人,而是一袋土豆一样。我觉得他们对待自己的生死,也不怎么关心。对他们来说,生命没有什么特殊价值,象一件普通的东西,可以随便丢掉。
“这些人可以为布尔什维克而战,但是,他们好像也并不是热心于政治的人。我看审问俘虏的时候,常常发现这些苏军士兵对布尔什维克、还有政委们根本就不信任,有时甚至是憎恨。我看得出来,这还不是装的。……但是,布尔什维克和它的机构,在红军中却享有全权。政委几乎无例外地都是城里人,出身于工人阶级。他们勇敢的近乎鲁莽,而且非常忠诚。这些政委在红军中维护了严格的纪律,这在世界大战时是没有的。我相信他们的军纪是任何国家的军队都忍受不了的。纪律,可以把无组织的人群变成强大的战斗力量。政委这种东西,真是布尔什维克的一张王牌。……很多时候要是苏军里没有政委,我们肯定能像对付清军那样,一顿传单、一通喊话,就解决战斗的。
“俄国军人不受季节或周围环境的影响,吃苦耐劳、逆来顺受,无论在什么地方或任何条件下都是好兵。他们是上级手下的驯服工具,上级可以很轻松地地让他们经受文明国家人所远远不能忍受的痛苦。……对俄军指挥部来说,给养问题是很次要的,因为他们的士兵实际上不依赖于军队的食物供给。……别国军队几乎把野炊车奉为神明,对俄国士兵来说,如果它偶然看到炊事车,也表示欢迎,但是如果没有,也可以几天、几周地过去……这些人有一把玉米吃就很满足了。甚至说大自然能提供给他们什么,他们就享用什么。他们是非常能适应自然条件的……”
向小强喋喋不休地说到这里,突然发现,身边的朱佑榕已经好半天没有声音了。他凑过去一看,朱佑榕已经靠着床头睡着了,脸上带着倦容,胸脯均匀地一起一伏。
向小强哑然失笑。他忘了,这几天连续向西行驶,一个城市接一个城市的参观,到了兰州又马不停蹄地视察军队、劳军……自己的新婚妻子太累了。
他小心地托着朱佑榕的脖子,帮她平躺好,然后把被子给她盖严。朱佑榕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含糊说道:
“嗯?挺之……不,没关系……我不困,你说吧……”
“说什么说啊,连眼皮都睁不开了,”向小强笑骂道,转身关上灯,“老实睡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