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1 / 2)
竿上的大日重归于云后,藏起它洒向江城的光明和热量。白茫茫水汽于高空开始氤氲,汇聚成云,继而叠加,最后转乌。
天空忽而下起绵绵细雨,缓缓驱解着曾停留在大地上的光和热。
地表城池的璀璨霓虹之中,一位身着白衫的儒雅青年慢慢仰起头颅,摊开手好似要拢起掌心那看不见的雨丝。
他微微笑了一下,抬步走进身边的商铺,买了把白色的油纸伞。
便如此,那位撑着白色纸伞的白衫客嘴角噙着莫名的笑意,伴着渐渐深重起来的雨幕。
一人、一伞和一把斜挎在腰间的长剑。
而与之相距十数里的地方,一队朝气蓬勃的少男少女们搭着便车前往附近的村镇,即将面对着他们的考核。
“我说,你们对自们就这么自信自己的笔试成绩一定能过吗?”
车内,一位女生看着聊的火热的少年们,纠结半天后还是开了口。
“啊?啊。”居于一侧的一位男生用两个啊字表达了自己的漫不经心,继而打趣道,“你不妨朝我们的方大天才对对答案?”
被他打趣的对象,一位倚着窗户的男生,名叫方循的少年愣了一下,想破脑袋都没想明白这跟自己有啥关系。
他摸了摸鼻子,有些讪讪,“咱也不知道啊,反正待会就要开始考核,表现好点应该能为笔试加点分吧。”
对面的少女咻的一下垂起脑袋,开始苦思冥想自己的最后一道大题到底有没有问题。
继而,他就听见了方循略带惊奇的声音。
“下雨了?”
绵绵的细雨悄无声息就下下来了,透过水泥和地面之间的缝隙。
浸入春的泥土里,滋养了大地,开出下一个花季。
耳边除了汽车发动机的轰鸣之外,飞鸟的名叫也渐渐开始窸窣,他甚至幻想了一番春草挪动刺破大地的声音。
纵然如此,他心间依旧有着一股压抑感萦绕心头。
他不知道这股压抑感是怎么来的,又是因为看到了什么?
或许是窗外朦胧雨雾下不断闪烁的白桦。
又或是对面少女有几分姣好的面容却依旧蹙起的眉头。
又兴许是雨幕渐渐深厚,击落在地和车窗上的噼啪。
“轰隆!”
一道惊雷划过了昏沉下来的天幕,唤回了方循有些失神的灵魂。
他低头看了眼掌机。
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可他却恍然未觉。
压抑感更强烈了,像是有人拿枪指着他的太阳穴逼迫着他不准呼吸。
让他在憋死和枪毙之间做出选择。
他再次陷入了恍惚。
直到
“嘭!”
一声炸响,继而是因为司机猛打方向盘的轮胎打滑声。
全车的人都在颠来倒去间抓住了一些能让他们稳住身子的东西。
“卧槽?轮胎炸了?”司机一脸惊惧的看着后视镜。
字面意义上的炸了,就嘭的一声还带起火花的那种。
司机有些迷茫的刮着雨刷器,挠着下巴纠结着是不是应该顶着大雨下去换轮胎。
他看了车内依然心有余悸的少年少女们,叹了口气。
他欲拉开车门时,却听见了有人的惊呼。
“前面有人!”
这是在联盟国道之上,有人不是很正常也很符合逻辑的吗?
这样想着,他也下意识的看了一眼。
却是这一眼,让他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
惊雷照过,雨幕在雷光中透出银白。
在那浩淼无边际的的银白之中,一位撑着油纸伞的白衫客,嘴角噙着莫名的笑意,迎面而来。
照理来讲,一把油纸伞不可能挡住这磅礴若倾盆的雨势,故此白衫客的衣襟应该全部湿透才对。
可是那一眼银光之后,众人看的分明,莫说白衫客的衣襟和发丝,就连他踩在地上的鞋履都不曾染上一丝水渍。
他的步伐在车辆面前停下,嘴角笑意更浓,目光透过人群径直锁定在方循身上。
当即!方循宛如赤裸着置身凛冬之中,心头的压抑瞬间化为滔天的恐惧和骇然。
他顾不上一切,推开车门拔腿就跑。
他不知道为什么要跑,只是在那股本能之下,在那股对生的渴望面前。
白衫客笑意依然,撑着纸伞略过一脸震惊莫名的众人。
方循不敢回头,只是一次次打破着自己极限,用胸膛和脸撞碎一颗颗飘下的雨点。
雨点被撞碎后附着在方循身子,给那已经赤红的皮肤提供一丝微不足道的凉意。
白衫客眼中笑意更浓,他没有测试方循的打算,停下脚步。
另一只空闲着的手抚上腰间长剑的剑柄,那蕴藏在剑鞘之下的磅礴剑意几乎无法掩盖。
“不停下的话,你可能会死。”
白衫客的话语带着一股戏谑,传入方循耳中。
但方循连在心里啐他一脸的时间都没有,依旧拔腿狂奔着。
不知是汗水还是雨水被他甩在身后,就连那咆哮着的雷霆也入不了他的耳。
除非直接劈他,把他电焦,否则没有东西能让他停下。
直到他听见了剑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