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黎明前夕（1 / 2）
黎明前夕，夜色将淡，林间好巧不巧的腾起了朦胧大雾。
一条宽敞的山道旁，两翼的树木依旧高大。山道的尽头是一条湍急的河流，微亮的天色中河面泛起银白。
河流很长，向前后蔓延甚至不见尽头，宽度大概能横放一栋民宅，颇为壮阔。
这条河流没有名字，每只超兽对此地的称呼都各不相同，但是唯一不会变的是它们对此地的共识：不要在夜间靠近此地。
因为这条河内，有一只极其可怖的超兽，甚至没有生物见过这只超兽的本体到底是什么。
若你不幸触怒了它，你将会看见河面腾起数丈高的浪花以及水下那团庞大的阴影。
一只飞鸟在低空疾掠而过，湍急的河流溅起的浪花险些打在它的羽翼之上。
过了片刻，朦胧的大雾间才缓缓走出一男一女，他们矮身向前，耳朵都要竖起，目光警惕的打量四周。
“意外的顺利。”其中的女人似乎是轻笑了一下，神情也跟着放松下来。
一旁的男人，也就是方循矮着身，并没有贸然靠近那一条湍急的河流。
“这雾也是来的蹊跷。”方循眉头一直不曾舒张，正如蓝溪所言，这一切顺利的有些意外。
“只是我们运气好而已，岚龙王可做不到控制天气。”蓝溪摇了摇头，对方循的谨慎有了新的认知。
“或许吧。”方循没有否认，他抓起地上打一把草屑，向前方丢去。
草屑飘了一会，被风吹回，险些拂在他的脸上。
蓝溪面色凝重，在心中暗暗告诫自己不能笑，这么严肃的场合绝对不能破功。
“哪来的风。”方循面色更凝重，若是有风，周围的雾气应该会被风力带动才是，而不是悬浮静止。
方循的头皮咻的一下就麻了，抓起身旁蓝溪的胳膊就往水面下冲。
蓝溪还在憋笑，左臂便传来大力，她惊呼一声，头皮也跟着麻了。
“轰！！”
浪花炸起数丈高，一团看不清是什么的阴影自河面探出朝着他们的方向重重砸下。
空气当即就是一静，唯有耳边那呜咽的破空声还在持续震荡。
风压卷来，朦胧大雾瞬间散了个干净，后方的一只岚龙连哼唧的机会都没有，连同下方的泥土一起被抽进地下。
方循懵了片刻，探头看向那道被阴影抽出的沟壑，沟壑内深不见底，尽然已经开始渗出水迹。
若是方循能看见横截面，就会惊讶的发现，这道沟壑的横截面居然是个半圆。
一阵起伏的嚎叫声中，大群岚龙开始缓缓后退，这一下属实是镇住它们了。
两人坐在河边短暂的发了会呆，似乎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判断失误，‘大哥’不爽岚龙群很久了。”蓝溪说出这话的时候，显然是惊惧交加，既没想到自己竟然暴露了，也没想到那只超兽居然会帮助他们。
“我倒是好奇，我们是怎么暴露的。”方循抹去脸上炸开的浪花，也变得平静下来。
水下，一团庞大的阴影缓缓变淡，最后彻底消失在方循的视线之内。
方循又回头看了眼，此时那团被风压卷走的雾气已经流动了过来，这导致方循只能看见深处那一双双暗黄的竖瞳。
方循暗暗一笑，他最喜欢看岚龙群这副想干掉他又踌躇不前的样子。
“哗啦。”一旁的蓝溪已经舀起一捧泼在了自己的脸上。清清凉凉，瞬间洗去蓝溪沉淀心中的压抑和紧张。
“我就说多等一个晚上吧，还是姐们脑子好使。”蓝溪得意洋洋开始了揽功。
黎明和晚间，都是白日和夜晚的分界时，但是方循两人并没有选择晚间，而是硬生生拖了一个夜晚，等来了黎明。
事实证明，这非常的关键。
因为二人若是在晚间现身，岚龙群多半还保持着清醒的状态，并且还有可能得罪河里的老大哥。
而黎明就不同了，岚龙群是需要休息的，他们现身时岚龙群有不低的概率还是休息，而老大哥这边也给足了面子。
在老大哥看来，晚间是夜的开始，如果这个时间有人过来喝水一定会被当做挑衅，毕竟明知夜晚是它的活动时间依旧选择靠近，这不是挑衅是什么？
黎明就不一样了，黎明是夜的结束，两个人在严重渴水的情况之下，依旧选择多等一个夜晚，充分表明了对它的忌惮。
这令河里的那只超兽非常受用，外加平时就看那群岚龙不爽了，才有了眼下这一幕。
“是是是，我是废物，全凭姐们带飞。”方循不想去争辩什么，翻翻白眼全当骂过了。
“知道就好，不然你都不知道咱俩之间谁才是老大了。”蓝溪颔首，得意道。
方循不慌不忙取出一个由荷叶织成的容器，舀起几大捧之后，塞入空指环内。
做完这一切，他才用带着笑意的目光看向蓝溪：“那么姐们，你想好怎么走了吗？”
蓝溪愣住了，她扭头看了眼中后方怂中带犟的一众岚龙，陷入沉思。
后方的一票岚龙的目光格外锋利，那意思分明是：你等天彻底亮的。
“你会游泳吗？”蓝溪脑袋旁边突然亮起一颗发光的小灯泡，偏头看向方循。
“喔。”方循看着面前湍急的河流，若有所思。
“喔你妹，姐们在问你会不会。”
“……”
“说话呀，不会吧，你该不会是……”
“……”
“哈哈哈，你是不是想笑死姐们然后继承姐们的遗产吧。”
“……”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有了桥还需要游泳吗？不需要！
蓝溪的嘲笑格外大声，方循也没什么好说的，毕竟这却是是他自己的问题。
眼下正面冲过岚龙群的包围圈是不可能的，若不是担心会被水下突然冒出的阴影抽成照片，方循两人早就被撕成碎片了。
一头两头超兽他们能应付，但是那片雾里至少有三十只以上的岚龙，远远超过了两个能够应付的最大上限。
借着河流的湍急被带往下游，而后上岸，才是眼下困境的唯一可解办法。
但是方循是真不会啊，就凭这水流的速度，敢跳下去最多就是冒出几个气泡。
“你懂什么，我是在衡量到时候能不能顺利上岸，而不是被一路冲到底，连摸到岸边的机会都没有。”方循嘴硬道。
“喔，那我现在下去？”
“……”
方循估测了一会，如果两人跳下的时间间隔在一秒之上，那么他所吐出的气泡距离蓝溪都有可能有好几米的距离。
“我错了。”
为了狗命，不磕碜。
蓝溪春风满面，笑颜如花，像是轻轻松松就挣了一个小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