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1 / 2)
蔚蓝高远的天空,洁白无瑕的云朵,苍翠欲滴的树木,低空掠过的飞鸟,藏匿林间的生灵,路边不知名的小花,这一切都让人移不开视线,只想沉浸在这片宁静里……
“可爱的小姐,有什么烦恼吗?”温柔的女声敲打着少女的鼓膜,踢踏踢踏的马蹄声,嘎啦嘎啦的马车声,路上行人的言语声又重新在耳畔回响,打破宁静将她拉回现实。
“为什么这么问?”
对面身着深色长裙,浑身透着高贵气质的女士,脸上带着一丝担忧,她缓缓道:“从上车开始你就一直盯着窗外一言不发……如果有什么烦恼的话,不如和我说说,或许能帮上些什么忙也说不定。”
她摇头道:“并没有什么烦恼。”她面无表情语气倒是很温和,“谢谢您的关心。”
“这样啊。”她没再追问,手中的书本被轻轻合上,脸上有了一道浅浅的微笑,“我的家乡很美不是吗?”
“嗯。”
远处一阵钟声响起,窗外的景色缓缓流动,路上的行人和各种马车也渐渐多了起来。突然,她感觉自己穿过了一层像是“膜”一样的东西,她明白距离此行的目的地不远了。
伴随着两声骏马的嘶鸣,马车在距城门不远处停下,一名婷婷玉立的黑色少女走了出来,浑身上下,唯一浅色调的部分也只有她苍白的肌肤了。那双如泥沼般黑色的眼睛映不出任何事物,连同喜怒哀乐都被其吞噬殆尽,危险又神秘的美丽很容易就会让人深陷其中。
她整理好衣服,致谢道:“非常感谢您的帮助,给您添麻烦了。”
“这并没什么,不过到这里就可以了吗?”
“嗯。”少女点了点头。
“好吧,如果你坚持的话。”不放心的她又忍不住叮嘱起来,“请记住,自己一人一定要多加小心,尤其是这么可爱的一个女孩子。那么,祝你好运,可爱的小姐。希望我们以后还能再见。”
车门被轻轻关上,车夫快速回到自己的岗位将马车驶离,少女目送着马车进城后融入人流,不见了踪影。
抬头望向眼前的城门,石质的城墙气势恢弘,却不乏精美绝伦的雕刻,在城门的正上方有一个巨大的浮雕——三柄锋利的剑交错在同一面盾牌后。慢慢走进那巨大的圆拱形城门,一阵微风拂过,黑色的长发随风轻轻飘动。本是眨眼间的距离,却像是穿越了一条很长很长的隧道。
城内人流攒动,熙熙攘攘,却又乱中有序。高密度的人群不断涌动,丝毫不在意这名小小的客人,她回过头向巨大的钟楼投射了一缕视线,眼下浓重的黑眼圈好像至少三天没睡过觉似的。她小声嘟囔道:“七点零五分,比预计的时间要早啊……”
位于奥伦沃斯大陆,卡斯坦尼亚王国北部的中心城坤达尔在一片森海里尤为突出,这也使它被称为“镶嵌在翡翠上的城市”。因为奥伦沃斯四大学院之首的斯坦芬尼学院就在不远处,所以坤达尔每年的这个时候都会成为考生们的“中转站”。由于从奥伦沃斯各地赶来的大量考生,和想要一睹美景的观光人群,有如源源不断的洪水一般涌向这里,今年也是处于濒临“淹没”的状态。不过当地居民可谓是习以为常,一如既往的平静生活着。但商家们却是忙得不可开交,因为他们是绝对不会错过这个一年一度的盛会,城里的大小商家都在使尽浑身解数地吸金,毕竟这可是一年当中能让他们大赚一笔的最好时机。
少女在城中缓慢的移动,一路上好奇的左顾右盼,完全不像个有事要办的人,倒像个地道的观光客。
“啊……”因为突然的撞击少女没有防备,轻叫出了声。
“真对不起。”戴着兜帽的男子道了歉就匆匆走开了。
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的她刚想继续往前走,突然注意到了不对劲的地方,叹了口气喃喃道:“这就叫出师不利吗……”
在少女意识到了什么的时候,刚才那人已经走到了某条巷子里。相较大路上的热闹,这里明显安静太多了,除了偶尔路过的野猫,几乎看不到人影。他拐了两个弯,穿过一条一人宽的窄道后又拐了一个弯……
“太慢了!”
突如其来的抱怨似乎在他的意料之中,不紧不慢地回道:“真不意外,你们已经到了啊。”
蹲在地上的人穿着很休闲,脖子和左手上缠着的绷带倒是很显眼。对于那幅态度他显然是有些生气的,于是继续他的抱怨:“你也太慢了!知道我们等了你多久吗!虽然你不是最后一个。但还是应该注意点儿!”
“声音太大了。”靠墙的人一身西服革履,随手点了支烟,吐出一团烟雾,“反正肯定又是去干老本行了,他可是个完全学不到教训的人。”
“有什么办法啊?”他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的短皮夹,在手里晃了晃好像在炫耀似的,“虽然现在我已经不在意拿到的是什么,但是是否会有有趣的东西还是会让我忍不住出手。”
当着两人的面,他表演一般撸起袖子,展示什么都没有的双手,随后把皮夹放在左手中指和食指之间,随着手腕轻轻转了一圈,皮夹就不见了,比起魔术更像是魔法,不过这次没人再理会他。
“话说回来,也让我看看嘛,好歹我也出了份力啊。”蹲着的那人眉头依然紧锁,但还是把身边的一个大包袱打开,里面装有很多大块晶体,晶体十分通透形状各异似乎是天然形成的。确认他已经看到了,赶紧把包袱重新封好。满足了好奇心他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各位!我来喽!有没有想我啊?”一个打扮帅气,说话声调忽高忽低的人登场了。他身后还跟着两位金发碧眼的女士,两人相貌姣好可以看出来是一对双胞胎,但她们都双眼无神,好像人偶一般。他摊开双手,好似把她们当作商品一般展示起来,“怎么样?这是我刚刚找到的两位小可爱哦!”
靠墙那人不以为然,顶着一副“终于解脱了”似的表情吐出一团烟雾,冷冷地说:“人到齐了,东西也到手了,该撤了。时间拖太久会很麻烦,让那边生气更麻烦。”
“好好好,我的错,我的错。可是看到好的‘商品’就忍不住……”话音未落,少女就把那谈笑风生的脸一拳揍飞。这一举动把在场的人都吓得不轻,那人没有防备倒在地上直接晕了过去。这时那两位女士眼里终于恢复了光泽,慌张和害怕让大脑无法处理任何信息。
“跑!”
双胞胎像得到指令一般,慌张地趴腿就跑,旁边另外两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少女双双踢翻在地。
“砰!”
少女闪过的子弹崩掉了身后的墙角,这让她的移动有了一丝停顿。香烟还在燃烧,枪口再次瞄准了她的脑袋。忽然一声巨响强硬的闯进这个紧张的空间,周围的地面下突然跃起大量的黑曜石,在她眼前迅速整合拼接,眨眼间就将少女困在一个封闭的牢房内,“这就是你拖这么久的原因吗?杰克。”突然响起的声音似乎并没有吓到几人,声音的主人逐渐从阴影中走出来,那是一位身高近两米的壮汉,肌肉发达,可以说是真正的虎背熊腰。
杰克没有说话,口中香烟的灰烬悄然断掉了一截,握着手枪的手缓缓垂了下来。
“她是从哪儿冒出来的?”那人揉着被揍的脸,怒火直冲出头顶,“多亏了她,我的‘人偶’都跑了!”歇斯底里的咆哮,似乎并不足以表达他的愤怒。
“别管你的‘人偶’了,带着剩下的‘货’赶紧走。那些烦人的家伙好像有些动作,行动提前……”他的话突然中断,目光紧盯着他制造出来的牢房,“有点儿意思。你们先走。”撂下这句话,留下一脸茫然的几人,壮汉追了过去,他们完全没有注意到在牢房的后方,不知何时有了一个不规则的缺口。
此时的少女正延着来时的道路原路返回,她尽量保持冷静,一心想着赶紧脱身,不熟悉的道路让她无法抄近道快速离开。
“别着急走啊,小家伙。”突如其来的一记飞踢将少女踢出巷道,壮汉紧跟其后,他并不打算就此结束,“反应不错,一般人在移动中根本没办法分心防守。”
落地时激起的烟尘渐渐落下,少女站在其中,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冰刀”——长度比少女的小臂长些。抵在刀背后用来加强防御的手臂有些隐隐作痛,凹陷的地面昭示着她扛下了多大的威力。
少女觉得事情好像越来越危险了,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才能脱身:这个人很强,单凭我一个是完全没有胜算的。逃跑?不,这个地方有些大了,小广场吗?成功率太低了。但是只要能跑到大道上……不,就他的能力和实力而言是不可能给我那个时间的。要是能引起注意就还有机会,需要一个机会……
“我喜欢有能力的年轻人,要不要跟着我干?我保证你不会吃亏。”
“我拒绝。”少女回答的很快,表情也很坚决,同时另一只手中又出现一柄相同的刀。
明显的宣战信号,壮汉不会看不出。“真遗憾。虽然不想杀你,但也没办法了。”他说,“你应该明白我们之间实力的差距,而我也不会手下留情,不过我允许你反抗。用尽全力挣扎吧!”
双腿蓄力,用力一蹬,眨眼一瞬,少女又迎面硬吃一拳,身体直接与墙壁来了个亲密接触。烟尘未落,男子身后跃起攻来的黑曜石伴随电击的噼啪声被她踢了个粉碎,覆盖着电光的利刃顺势挥出,一时间尘土飞杨。少女向后跳出尘土的包围,将重心压低呈现一种类似准备起跑的姿势,脸不红气不喘,似乎对刚才的交手游刃有余,但此时脸上已然多了一道伤口。
“原来是电啊,不错的能力,战斗又很优秀。越来越觉得可惜了。”男子这么说着却一脸开心的表情。
“轰!”男子在空地的边缘立起了一圈比周围建筑矮些的黑曜石墙,“呵呵,放心好了,这个时间这附近的人早就都去凑而闹了。陪你玩玩也是个不错的消遣。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十几条巨大的黑曜石柱从地面和石墙上猛然跃起直奔少女而去,少女似乎有些急了,电光闪过,利刃与石柱在男子面前发出清脆的碰撞声,而这次利刃只留下了两道清晰的痕迹。见势不妙少女赶紧撤退,可紧追不舍的石柱不仅坚硬还如蛇一般灵活。
“怎么了?小丫头。害怕游蛇吗?”这话反倒让她冷静下来。灵巧的闪躲外加诱导,可闪过的石柱并没有像少女计划的那般相互撞击出巨响,而是在接触的瞬间相互融合,一秒内完全改变形态并再次追击而来。
面对不断袭来的威胁,少女抵挡的很是勉强,这样的情况下容不得半点错误,谨慎的选择跑动方向,灵巧快速的在空隙中移动,伺机寻找着攻击和逃跑的时机。试图跳出石墙,可那完全是徒劳的尝试,主动拉近距离攻击但每次都在快要得手时被阻挡回来,稍不注意周围的情况就会有被碾碎的危险。
在这场并不能称作较量的游戏中,少女似乎完全被玩弄于股掌间,终于方向选择的失误终于让她走进了“死胡同”,“结束了。”在所有石柱集中一点撞击出巨响后,他解除了战斗状态,缓缓走向那结束的地方,想去确认对手的死亡……却差点儿丢了脑袋。
刚刚躲过一劫的壮汉双腿一软半跪在了地上,一手抚摸着颈后似在确认一般,一滴冷汗顺着脸颊滑了下来。看着差点儿从背后削掉自己脑袋的少女,此时已经进入雷速模式的她全身都被电力所覆盖发出耀眼的蓝光。
“哈哈哈……”他冷笑着站起来,“不错不错。确实是我大意了。”他拍手夸赞道,“但你那个状态还可以坚持多久?”这时的他手上多了一对战斧,“不会再有这种机会了。”
白皙的手中利刃缠绕上蓝色的电弧,少女面无表情地嘲讽道:“你的话太多了。”
钟楼整点的钟声响起,敲响了第二回合的较量。
高速移动引起一阵强风,高速挥舞的利刃迎面袭来,奔雷的攻速可不是闹着玩的,狂风骤雨般地斩击落在对方的斧面上,发出一连串清脆的响声,迸发出阵阵火花。而在这不间断的攻击中,男子明显感觉到自己正在被眼前这个纤细的少女向后推。他用力挥动战斧成功打断了短暂的僵局,高举的战斧在这空隙间落向少女的脖颈,却遗憾只击碎了坚硬的地面。
转眼间形势似乎反转了,少女的速度变得更快,快到他需要集中精神,刀刃变得更加锋利,锋利到可以轻松切开刚刚只能留下划痕的石柱,可少女却依旧不能给予对手足够的伤害,战斗就这么持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