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 44 章(1 / 2)
他想挽留她, 想反驳她,想到自己头疼欲裂, 只能勉强退到公寓楼外的长椅上, 看着林舒变得越来越远的背影。
戴利接到电话赶来的时候,就看见兰登手肘抵着膝盖手掌抱着头,痛苦不堪。
戴利一看吓坏了,接上人就往医院赶, 路上还不忘紧急联系罗伯特和伊莉卡。
接到电话的时候, 罗伯特正在参加商业酒会, 伊莉卡好久没回美国, 正在朋友家做客,两人立即停下手里所有事赶去医院,他们担心的事还是发生兰登执着上场, 不一定是好事。
可他们谁都无法阻止他的决定,也是这一次,罗伯特才看清兰登对于橄榄球的热爱,在此之前,他一直以为是自己没做好丈夫和父亲的角色, 让儿子叛逆不受约束,故意和他对着干。
轿车后座, 突然传来一声低哑的呼喊。
那声音听起来可怜极了, 仿佛是人咬着牙用晕倒前最后一点力气喊出来的话。
可惜焦急中的戴利听不见, 就算听见, 他也无法理解,不知道兰登在说什么。
“芮妮”
昨晚关凌和关瑾并没有回公寓,早上林舒打开房门前,做足了心理准备, 但公寓里还和她昨晚离开时一样。
房间门里十分安静,玄关也没有新的高跟鞋。
幸好没回来,说实在的,她暂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关凌的妹妹,甚至是关凌。
收拾完毕她就去了食堂吃早饭,今天的计划是在图书馆待一天,把昨天演讲的材料整理好,写份初稿大纲传给尼克,然后周一他们就可以具在一起商量修改报道的事。
她周二课紧,尼克则是周三和周四。
卡萝尔的信息传来的时候,正好是午餐时间门之前。
芮妮
林舒拿起手机,看着对方显示一直在输入,却半天都收不到第二条信息。
她发了个问号给卡萝尔。
没什么,没事了,是我弄错了真的没事
如果是平时,林舒早就发现不对劲并追问真相,但是现在,她只想投入工作,当大脑只塞满工作的时候,就不会想其他有的没的了。
十分钟前,卡萝尔和乔恩的公寓里,乔恩一边和大卫聊天一边给卡萝尔转达新鲜出炉的消息。
“大卫说是昨天晚上进的医院,他们球员自己在猜可能是昨天比赛受了刺激导致的嗯,ok大卫说,医院那边说兰登还没清醒。”
卡萝尔收到消息的当下就想告诉林舒,兰登又住院了。
但她会迟疑,是怕重蹈覆辙,林舒知道后除了担心和焦虑,什么都做不了,她忘不了前段时间门林舒担心兰登的模样,忘不了林舒担忧问自己,他想不起她怎么办的时候。
当然,最后让她好一番纠结还是决定不说的原因,主要是因为周六夜店那事,那天林舒受了太多委屈。
医院里,兰登清醒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给林舒,谁知电话根本打不过去,他又进了林舒的黑名单。
欣喜和激动被泼凉水,他看着手机,错愕又难受。
刚刚恢复记忆,大脑里所有回忆乱成一团,他大概记得上周六夜店的事,但是具体发生了什么,他又一下反应不过来,那时候他的状态极差,说的做的,都是应激下的反应。
越想头越疼,大量的信息纠结在大脑里,嘶太难受了。
现在他记得最清楚的,反而是受伤前的画面,一帧一帧慢放重演。
戴利看他表情凝重,担心问道“兰登,你还好吗,怎么感觉你头又在疼”
兰登没有回应,只着急翻看手机,无奈这个手机和林舒联络太少,所以也有可能,是他这个号码从来都没有被她放出来过。
他现在急需另一个手机,最要紧的事就是联系上林舒。
丹尼斯接到兰登电话的时候,激动在基地餐厅里挥臂大喊“兄弟们,是兰登他想起来了,他恢复记忆了”
“快,把电话也给我们一起听。”
球员们着急围上来,七嘴八舌地对着话筒吼了一顿他们的关心和担忧,然后听见摁下免提的手机里,兰登只说了一句。
“丹尼斯,把我放在更衣室的手机送来医院。”
“什么兰登你刚刚说什么你知道吗,基地电视里正在播放昨天的比赛,全是你的集锦,你这个家伙真是”
兰登着急催促“我说,立刻。”
“哦噢我马上去,你告诉我放在哪里。”
那个只有一个联系人的手机,被他放在放备用球服和手套的运动提包里,球员们大大咧咧,放在那里才能保密不能发现。
兰登看向一边难得发愣的男人。
“戴利,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被兰登点名前,戴利正在想,原来还真有个备用手机。
既然放在更衣室,那是特地联系球队和比赛相关的人吧,里面一定有很多重要的和橄榄球相关的东西。
甚至,戴利心头还烧起一腔热血,恢复记忆第一件事就是看遗漏的重要消息。
这就是兰登对橄榄球的热爱和责任
戴利立即回答“已经去通知医生了,等他们来做了检查就知道。”
等待丹尼斯过来的时候,兰登闭着眼睛回想上周六发生的事,他还是不能完全复原现场的一切,但是这并不影响他越想心里的不安和担忧越重。
他后悔又后怕,害怕林舒生气,更害怕林舒不要他,那对他是致命的打击。
心里的伤口越来越大,大到他甚至不敢再想,兰登翻起手机里的通话记录,一直翻到不知道第几页,突然看到林舒的名字。
她找过他,在他受伤进医院的那天晚上。
被冻结成寒冰的眼瞳闪过一抹温柔。
“抱歉,芮妮,你肯定很着急吧。”
丹尼斯和几个球员火急火燎地赶来,可惜手机早就没了电,兰登焦急忍耐着充了电,等待可以开机的电量就迫不及待开机,这才看到林舒在他失忆期间门给他发来的信息。
兰登,你怎么样了赶紧联系我,拜托我很担心你
兰登,今天也没等到你的电话,你还没想起我来吗我想见你,想来找你,但是我找不到你,没关系,明天我也会去基地等安迪,希望他能赶快回来。
安迪说要给你时间门,我会等你,但是别让我等太久,我很想你,非常的想你。
他一条一条的翻看,任何一个词,一个符号都不愿意错过。
他贪心地想象着林舒对他的思念和爱,真不容易,她竟然说了那么多次想他。
明明平时,想听她说一句都难,怎么哄都听不到,只有狠狠欺负她的时候,那张小嘴才会有松动的时候。
丹尼斯和克雷格离他的床位最近,能清楚看到兰登的表情,他不知道在想什么,眉眼里满满的宠溺和温柔。
这样的兰登,和平时高冷桀骜的天之骄子截然不同。
两人很想确定到底是哪个女孩征服了他们的四分卫,是那位记者小姐吧可是他什么都不说,也不是不说,是兰登根本就没空搭理他们
所以到底是不是呢。
犹豫间门,看见兰登拨通了不知谁的电话,深呼吸不够,手还微微颤抖,竟然这么紧张
然而他这个号码,也被林舒拉黑,在他说分手的那一晚。
浓眉紧皱,下一秒,丹尼斯就见一只强壮的手臂伸到自己面前。
那着急的模样,仿佛索命
“什、什么”
丹尼斯咽了咽口水,声音都在发抖。
“手机。”
丹尼斯把自己的手机解了锁乖乖递了过去,兰登正要拨号,突然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
他也曾经拿玛丽的手机给她打过电话,然后被她继续拉黑。
根本没用,甚至,只会让她放心,他应该直接找过去,反正他早已经忍不住要见她了。
不管她说什么,怎么发脾气,他都不在意。
他要找回她,他的芮妮。
想到林舒,兰登下意识地勾起唇角,心里瞬间门被思念她的情绪胀满,他忍不住再次拿起手机,翻起两人的合照。
这个手机里不知道有多少舒的照片,陪伴他度过这个没有她的夏天。
丹尼斯看了一圈,默默走到戴利身边。
他忧心不已“秘书先生,兰登又怒又笑的,他是又摔坏脑袋了吗”
虽然很像,但真的没有
林舒在图书馆待了一天,只有午餐的时候去最近的食堂吃了一份简单的自选,封闭环境让她完全不知道兰登昨晚又紧急住院的消息。
晚上九点,忍着疲累和困乏,终于写好新闻初稿,发送到尼克的邮箱后,她才放松地靠在椅背上。
抻抻懒腰仰着头,看着中心图书馆的灯,永远那么亮。
这让她感觉又回到了她认识兰登前的平静生活,自律,努力,还有一点点枯燥乏味。
关凌在半个小时前发来信息,问她是不是又去了图书馆,她们下午回公寓的时候没见到她。
林舒说对,关凌又说自己要把妹妹送回学校,回公寓可能很晚,让林舒别等她,早点休息,冰箱里有她们下午逛商场买的甜甜圈,饿了让林舒做宵夜吃。
林舒觉得自己松一口气的同时,关凌大概也是这样。
突然想起昨晚大胆向兰登告白的关瑾。
算了。
他被女生喜欢太正常了,要是在意,那每天都
林舒捂着脸,明明一天都防得很好,没有想他,怎么刚一放松就啊,真可恶。
某人的存在感无孔不入。
走出图书馆,白天还凉爽宜人的天气到了夜晚就有些冻人。
夜风阵阵,林舒刚想快走回去,就被一个刚从阴影里走出的高大身影堵住。
而看清来人,林舒更是瞬间门就调转方向要越过他离开。
直到,那再熟悉不过的嗓音开口叫她。
“芮妮。”
低沉男声传入耳里,林舒心一动,心尖被一股酥麻的熟悉感弄得微微发痒,身体自然地停下脚步。
她一个月没听见他叫她芮妮了。
夜色深沉,耳根发烫,人在慌张。
林舒心里瞬间门被甜的,酸的,苦的,涩的各种滋味淹没,整个人颤抖不已,竟然只因为他叫她名字。
太没骨气了,林舒,你这个笨蛋,太没骨气了。
她在心里暗暗责怪自己,难道忘了这一个月里,她的所有想念都得不到回应的孤单感觉,难道忘了那晚他脱口而出的那句分手,和他疏远伤人的戏谑
于是强压下好不容易又尝到的一点甜,深呼一口气后冷冷地看着兰登。
“抱歉,我不认识你,请别随便叫我名字。”
可下一秒,她就被男人抱进怀里。
他的外套沾着凉透的夜风,怀抱却热得要烫化她。
当嗅到她身上清新的香气,兰登喉头一紧,失忆一个月来所有的不安和担忧在这瞬间门,被她无形抚平。
他的珍宝,他的芮妮,终于又回到了他身边。
对待心心念念的珍宝,应当小心翼翼,可他粗鲁又莽撞,着急地用宽厚手掌紧紧抱住林舒纤瘦的腰,隔着一层薄薄的卫衣,她细腻的肌肤甚至能感觉他粗糙的指纹。
但怎么可能呢,除非,是曾经热烈的记忆搞鬼。
两人曾经密不可分,熟悉彼此身上每一寸。
“那是兰登吗天啊”
“他怀里的女生是谁”
兰登毫不顾忌图书馆外过往学生的视线,只在意怀里的林舒。
人来人往,他的关心只给到她的身上。
男人强壮的手臂持续收紧,肌肉鼓起,疯狂贪婪地展示对她的占有欲。
林舒在他怀里动弹不得,他、他太粗鲁了,谁准他抱她的
反应过来后,嫣红脸颊埋在他结实的胸肌上,挣扎也无力,只因他的力气像是要把她揉进他的身体里,再也不放开她。
“不认识我芮妮,我坏心的芮妮,我那么着急来见你,你却这么狠心。”
“你在说什么”
“对不起,芮妮,是我让你等我太久了。”
呼林舒委屈地闭上眼睛,他终于回来了。
可是,他们也分手了。
“兰登,你放开我,我们已经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