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固若金汤(1 / 2)
几天后,突厥的增援部队如汹涌的黑色潮水般浩浩荡荡地赶到。那望不到尽头的队伍,乌泱泱的一片,伴随着漫天飞扬的尘土,犹如一场遮天蔽日的沙尘暴席卷而来。
沉重的马蹄声、嘎吱作响的车轮声和此起彼伏的呼喊声交织在一起,震得大地都在剧烈颤抖,仿佛要被这股强大的力量撕裂开。
他们携带着令人胆寒的巨大投石车和高耸巍峨的攻城塔,那投石车的车身由数根粗壮得几人合抱才能围拢的坚硬木材搭建而成,木材上还留着粗糙的斧凿痕迹,似乎在诉说着制作时的匆忙。
上面装置着巨大的杠杆和粗如儿臂的绳索,仿佛狰狞的巨兽张开了血盆大口,准备吞噬一切。
攻城塔则由多层坚固的厚重木板拼接而成,每一层的边缘都布满了尖锐的铁钉,散发着森冷的光芒。远远望去,那高耸的攻城塔令人望而生畏。
“给我攻!”
突厥将领骑在一匹雄壮的黑色战马上,他满脸狰狞,双目圆睁,眼珠子仿佛要从眼眶中迸射出来。
他挥舞着手中寒光闪闪的弯刀,声嘶力竭地一声令下。其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在战场上炸响,带着无尽的愤怒与急躁。
随着他的命令,投石车旁的士兵们迅速行动起来。他们肌肉紧绷,汗流浃背,汗水顺着脸颊流淌,滴落在干燥的土地上,瞬间消失不见。
他们齐心协力地将一块块如同小山般巨大的石块装填进投石车中。
伴随着一声声沉重而恐怖的“嘎吱”声,那巨大的杠杆被数名士兵用尽全力拉下,然后猛地松开,巨大的石块被高高抛起,在空中划过一道惊心动魄的弧线,挟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狠狠砸向县衙大院。
然而,当这些携带着千钧之力的巨大石块撞击在坚实无比的水泥墙上时,水泥墙只是微微颤动了几下,发出几声低沉而厚重的闷响,仿佛是在轻蔑地嘲笑敌人的不自量力。
除此之外,水泥墙并未出现任何破损,依旧巍然屹立,坚不可摧。那平整光滑的墙面,在夕阳的余晖下,反射着冷冷的光芒,像是在向突厥人示威。
那些攻城塔在士兵们的奋力推动下,缓慢而艰难地靠近院墙。但当它们靠近之后,士兵们却绝望地发现,攻城塔的高度与那高高耸立的院墙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根本够不到墙头。
原本满心期待能够借此攀爬上院墙的希望瞬间破灭,就如同幼小的孩童妄图去触摸高悬天际的璀璨星辰一般,是那样的遥不可及,那样的令人绝望。
突厥将领看到此番情景,气得暴跳如雷,他的脸涨得如同猪肝一般通红,脖子上的青筋根根暴起,如同一条条扭动的蚯蚓。
“一群废物!都是废物!”
他怒吼着,声音因为极度的愤怒而变得嘶哑难听。他挥舞着弯刀,胡乱地砍向身边的士兵,那锋利的刀刃在空气中划过一道道寒光,带起一阵血腥的风。
“继续攻!攻不下来,提头来见!”
他疯狂地咆哮着,口中喷出的唾沫星子四处飞溅。
士兵们在他的逼迫下,更加拼命地操作投石车和推动攻城塔,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无奈。
可一次又一次的攻击,换来的依旧是徒劳无功。投石车的绳索因为过度使用而开始出现断裂的迹象,嘎吱作响的声音仿佛是它痛苦的呻吟;攻城塔的轮子在地上艰难地滚动,不时陷入坑洼中,怎么也推不出来。
气急败坏的将领失去了理智,他抽出佩剑,一剑斩杀了一名操作投石车失误的士兵。鲜血四溅,喷射在周围士兵的脸上和身上,那温热的鲜血瞬间让他们感到一阵寒意从心底升起。
被斩杀的士兵倒在地上,眼睛还睁得大大的,似乎充满了对死亡的不甘和对这场无望战斗的疑惑。周围的士兵们惊恐万分,但又不敢违抗命令,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进攻。
战场上弥漫着绝望和恐惧的气息,突厥士兵们的士气低落至极。有人开始低声咒骂,有人眼神呆滞,机械地重复着动作,仿佛失去了灵魂。
可县衙大院依旧稳如泰山,突厥人的进攻毫无进展,他们就像一群无头苍蝇,在这残酷的战场上做着无谓的挣扎。
眼看着久攻不下,突厥将领心急如焚。他如同一只被困在笼中的野兽,在阵前来回焦躁地踱步,嘴里不停地咒骂着,那话语粗俗不堪且充满了愤怒。
“传我命令,集中所有投石车,对准一个点攻击!”
将领再次声嘶力竭地下达了指令,他的声音因为过度的嘶吼而变得沙哑。
士兵们面面相觑,虽满心不情愿,但只得听从命令,拖着疲惫的身躯重新调整投石车的位置和角度。
然而,一轮又一轮猛烈的攻击过后,那水泥墙依然屹立不倒,甚至连一道明显的裂缝都没有出现。它就那样静静地矗立着,仿佛在嘲笑突厥人的无能。
此时,突厥士兵们已经疲惫不堪,他们的四肢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动作变得迟缓而无力。
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迷茫,那是对未知的恐惧和对当下困境的无助。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有士兵终于忍不住崩溃地哭喊道,他的声音中带着哭腔,充满了无尽的委屈和绝望。
士气已经低落到了极点,可将领却依旧不肯罢休,他双目通红,疯狂地挥舞着鞭子,驱赶着士兵继续进攻,那鞭子在空中抽打出尖锐的破空声。
……
与此同时,县衙里的人们,心态发生了天翻地覆般的巨变。
最初,那如影随形的恐惧仿佛一团浓稠得化不开的黑色浓雾,紧紧地、死死地笼罩着每一个人的心头。人们的脸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牙齿也在“咯咯”作响。
“这突厥兵如此凶猛,咱们能守得住吗?”
有人带着哭腔喃喃自语,声音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助。
“我还不想死啊,老天爷保佑!”
另一个人双手合十,不停地祈祷着。
“俺媳妇还怀着娃呢,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可咋整哟!”
一个憨厚的汉子满脸愁容,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一位妇女紧紧地搂着年幼的孩子,眼泪汪汪地说:
“孩子,咱们怕是凶多吉少了。”
而随着时间缓缓流淌,奇迹发生了。突厥士兵疯狂的攻击未能奏效,县衙依旧安然无恙。
这种恐惧和紧张开始慢慢地消散,如同晨雾在温暖的阳光照耀下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庆幸,那是从绝望深渊中脱身而出的庆幸。
“哎呀,没想到咱们还能活着!”
一位老者激动得老泪纵横,布满皱纹的脸上绽放出惊喜的笑容。
“真是菩萨保佑,祖宗显灵啊!”
“我以为这次肯定要交代在这儿了,没想到还能有活路。”
大家纷纷感慨着。是一种仿若挣脱了沉重枷锁的放松,每一根神经都不再紧绷。人们缓缓地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赛跑。
“可算是能喘口气了,我这心啊,一直悬着。”
一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如释重负地说道。
“刚才吓得我腿都软了,现在终于能松快松快了。”
旁边的人附和着。更是一种源自内心深处的欢欣鼓舞,好似久旱的大地迎来了滋润的甘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