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家道败落(2 / 2)
王管家想的却最为现实:“姐夫这一走,等于是留下了一个烂摊子,三个孩子都没经商的经验,店铺里的那些老家伙各个狡诈,没有能镇住他们的人,恐怕会起一些不好的心思,还有本地的那些老牌家族一定不会放过这次机会,再加上县令铁大人三年任满,三个月前高升回京去了,新来的大人又没拉上交情,失去了官府的关系,真是雪上加霜,就像这白茫茫的一片大雪,真是一个残酷的冬天啊!”王富贵看的清醒,也越发的明白靳家将面对怎样的局面,可是他自己的能力也有限,管理靳府已是勉强,对生意上的事情更是难以胜任。
各房姨太和庶子们想法虽多,却无关痛痒,最多的就是对前途的迷茫,对未来的难以把握。
一直哭到了中午,大家也都哭累了,泪都流干了,体力也吃不消,于是王管家收起愁思,安排大家在偏厅吃饭。等大家吃完饭,有了力气,王管家咳嗽了两声,显然有话要说,大家也明白,有些事必须说清楚,还有些事要安排,便安静下来,等待王管家开口。
“家主已然过世,请大家节哀,国不可一日无君,家不可一日无主,靳家的大小事还要新家主来主持,虽然家主过世很突然,没有指定继承人,不过按照大鸿律,立嫡立长的原则,靳风行是嫡长子,理应继承家业,成为靳家新家主,大家没有异议吧。”
说完慢慢扫过大家的脸色神情,见大家都无异议,虽然理所当然,不过就怕在这靳家最艰难的时候,出什么纰漏,闹的大家不愉快,使靳家的处境越发艰难。随后王大管家给靳大少使了个眼色。
靳大少,不,现在是新任靳家家主上前一步,开口道:“各位兄弟、姨娘,父亲过世带给我们悲伤,但我们现在更要同心同德守好这家业,才能以慰父亲大人的在天之灵,我虽年轻识浅,但在这艰难时刻,我一定会做好家主,带领大家共度危难。”新家主的话也算是慷慨激昂,颇有临危受命的意味。
各庶子们虽然对靳风行的能力人品还存有疑虑,却也没有理由反对,在整个大鸿朝来说,只要嫡长子不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大逆不道的事,都有天然的继承权,这是千万年来形成的风俗习惯,更胜律法在人们心里的影响。
随后新家主除了安排丧事,就宣布一切如常,毕竟靳风行才担任家主,很多事都不明了,需要时间来慢慢熟悉管理。
接下来几天就是邀请本地大户,生意上的朋友参加丧礼,选择墓地下葬等等。靳秋对这些也不懂,只是跟着母亲一一参与,直到整个丧礼结束,母亲刘氏都没有从悲伤里恢复过来,靳秋也只能在旁劝慰,白天忙丧礼,晚上的修炼也没有半点放松,只是没有时间去买些道书、医书,只好继续学习古篆,研究识海里的千余金色螺旋古篆符文。
也听闻了关于靳家主突然故去的一些小道消息,靳家主于一月前感染风寒,期间找了大夫看病,虽然因为靳家主忙于生意,刚开始几天病情加重了,后来放下大部分事务,安心养病,由于长年辛劳,虽然后来家业大了,也开始养身,经常吃些补气益血的食补,但早年落下的病根不易驱除,比如这次风寒,中间反复了几次,直到几天前才好转,没想到是回光反照,没有挺过去。
靳府又回复到了风平浪静,靳秋也依然到当铺办差,只是李掌柜对靳家主的死很是介怀,整日提不起精神,而古篆也教的差不多了,对靳秋也冷淡了许多,靳秋也不在意,这也是人之常情,其他的伙计虽然也知道靳府发生的事,但是还没有影响到他们,也就没有找靳秋打听,靳秋在当时悲伤过后,现在几乎没有太多的感觉,有时候靳秋也自问:“难道我天生就是这个性格,还是对父亲没感情。”这个问题没有答案,人很难认清自己,特别是自己的感情,很难说清。
又一个月过去了,靳天云去世所带来的影响开始显现,首先是一些货源渠道开始断绝,或者给陈家等本土富商抢去,米铺存粮不多,濒临无粮可卖的地步,酒楼开始亏损,最惨的是小钱庄,由于靳天云去世,铁县令的离任,钱庄信誉受到质疑,一些小商家都不再存兑,导致一批百姓也来挤兑,离倒闭也不远了,车行和当铺所受的影响较小,只是人心有些浮动,收入减小了些。虽然靳风行也做了些举措,毕竟毫无经验,几乎没有收效,靳风行也就只能尽量维持现状。
树欲静而风不止,正是靳家人心浮动,家业遭劫的时候,靳秋依然继续着他的修炼,不管靳家如何,他依旧按步就班的走上求道之路,在他看来,靳家之所以如此,就是根基太浅,看起来繁荣富贵,但是家主一倒,就像是人失去了精气神,靳家也就被打回原形,以靳风行的能力,还有本地老牌势力的虎视眈眈,靳家的人心涣散,所有种种,靳家只会越来越弱,直到星流云散,这就是大势不可违。
“那我的求道之路会不会也这样了,如果根基浅,稍遇意外,岂不是身死道消,最少也是长生无望,长生路上会碰到这样那样的外因内因,如不能一一破除,也只能如这靳家一样星流云散。”
随着小钱庄的倒闭,米店的关门,酒店的转让,车行和当铺总算保住了,但是也不足以维持靳府的花销,于是在这三店当差的庶子们给发了些银钱,让他们自谋出路,在车行和当铺当差的照旧,府里的下人也辞退了不少,总算是把局面暂时稳定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