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陆漫漫跑了(1 / 2)
上完刀山,接下来倒不是下火海。
正因为不是火海,陆漫漫更气得肝疼。玄夜那无耻的男人,竟然要来一场公平武斗。
靠啊,公平个乌鸦!
陆漫漫气得嘴角抽搐:“玄夜你个王八蛋,有你这么公平的?还要不要脸?到底还要不要脸?”她听到要武斗就抓狂了,不是对百里千寻没信心,而是不公平,真的不公平。
百里千寻浴血奋战了那么久,又上了一次刀山,现在来和玄夜较量,怎么叫公平?怎么就公平了?
百里千寻见她来回蹦,一会儿吼他不许再打,一会儿蹦过去指责玄夜,真正好忙。他蓦地发话,声音里带着威严:“漫漫,不许胡闹。”
陆漫漫默然,委屈得欲哭无泪,她胡闹吗?她哪里就胡闹了?她像个孩子般咧咧嘴,低了头,默不作声。
此时玄夜开口了:“再不然,等你伤好了,我再和你比试。”
百里千寻轻摇了一下头,微微笑道:“早日算清楚的好,玄夜。”
莫名中,一个不再自称“朕”,一个不再称“皇上”,而是直接叫了玄夜。
无比诡异。仿佛一场上刀山,又将各自的位置拉回到某一段时光里。
玄夜不再看陆漫漫,手负在身后,目光无比深邃:“百里千寻,你的确很聪明。”
百里千寻肃然道:“我只是看清了一些曾经看不清的东西而已。欠你的情,我特来还你。”
“你不止欠我的情,还对不起我。”玄夜的阴郁之气更重。
百里千寻黑眸如墨,唇线如刀:“我只能说,我从未做过对不起你之事。此战若我赢了,我自会给你交待;此战若我输了,任凭你处置,我决无半点怨言。”说完,他率先向玄夜攻去。
他若不开战,玄夜会因陆漫漫责骂的“不要脸”而停战,而他,既然来了,早作了非死即伤的准备。
一时间,一抹带血的白衣,一抹扎眼的明黄,刹那间便呼呼交上了手。
陆漫漫愣了,真正愣了。有什么东西,是她不曾了解的?果然是男人的世界,无法理解。更何况,这两个男人,还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兄弟,甚至超乎兄弟的朋友情谊,曾经的设计与被设计,曾经的追杀与被追杀,曾经斗智斗勇,同时爱上了同一个女人……
两个男人没用刀,却在互攻的过程中,一抹血甩到了陆漫漫的脸上,粘稠,还带着湿热。
是百里千寻的血!
陆漫漫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却无能为力到了极点。插不上嘴,帮不上忙,干着急。只能站在一旁,看着两个男人出招拆招,打个天昏地暗。
她轻轻抹去那一滴血,在她白嫩的脸上划出一道殷红血迹。她看不出哪个占了上风,甚至看不清他们的表情,换位太快,招式太快。
夜,那么黑。
火焰,那么烈。
月光,那么惨白。
“砰”地一声,百里千寻如断线的风筝,被玄夜扎扎实实一掌劈了出去。很快,百里千寻摇晃着站起身,又与玄夜交上了手。
那一抹嘴角流出的血,刺痛了陆漫漫的心,仿佛割她的肉一般。这样的比武,很显然百里千寻死定了。他虚脱成那样,全身都是伤,如何是蓄势已久的玄夜的对手?
她意兴阑珊,不忍再看。扭过身子,在苍凉的夜色中压抑住心中的恐惧。仿佛一只笼中鸟,四面都是铁网,再也飞不出去了。就连来救她的猎人,也要被困死在这笼中。
极尽折磨。
她想跑,却不知道往哪里跑。耳中仍是两个男人过招的声音,如雷贯耳,每一掌,每一拳,仿似都重重击在她的胸口,几近窒息。
竟然在这样的时刻,看见了蝶翅。
她的蝶翅。
她忽然想起来,刚才回来之时,便想将蝶翅带回梨花宫。玄夜说,先放在北郊较场的马厩里养着,等梨花宫修了马厩,再牵回去。
原来,它在这儿。她蓦然朝蝶翅的方向奔去。
两个男人全神贯注,并未注意她的去向,急得站在一旁的文公公追了过去。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求皇后娘娘随老奴回去……”文公公虽是追了上来,却并不敢拦她。
陆漫漫一心只想走,离开这儿,再看下去,她要疯了。满满都是百里千寻受伤的身影,满满都是百里千寻鲜血的味道。
蝶翅竟然也向她奔了过来,迎着陆漫漫,仿佛知道她的想法。蝶翅的身后,还追着马倌,吓得腿肚子发软。
陆漫漫翻身上马,居高临下道:“文公公,转告他们,那么爱打就打死算数,我走了,谁也不要管我!”她说得像个小孩堵气,仿佛是两个男人自己玩不理她。
就那么脆脆吼一声“驾”,蝶翅便奔腾起来,如一匹脱缰的野马,消失在夜色中。
此刻,哪里轮得到文公公禀报,两个男人同时叫声“不好”,都向着陆漫漫的方向追来。
却是只听得一声声娇呼“驾”,根本看不到任何影子。
玄夜又急又气:“愣着干什么?备马,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