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两个世界（1 / 2）
9月26日上午6点整，江城市三环以南老旧小区。
于野猛的坐起身来，不停的喘息着，他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手机的闹钟已经是第三次响起了。
这是自己的租屋，小小的房间里贴着几张照片，照片上自己正乖巧的站在几位老人的身边。
那是自己和学术界大佬合影的纪念，那些人也是自己奋斗的目标。
窗外，天边刚刚泛起一片鱼白，眼看着就要亮了起来。
“真的是个梦吗？”
他清晰地记得那个挣扎求生的孩子，记得地下室里的温暖与黑暗。
他清晰地记得怪物喘息间的恶臭，记得墙壁冰冷的触感。
他清晰地记得头颅被咬碎的恐惧与痛苦，记得处于废墟中的渺小和无力。
“不，一定只是个梦。”
他这样告诉自己，但是那种感受实在太真实了。
足足过了二十多分钟，于野的身体才恢复平静。但他仍然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似乎发生了一些变化。
无论如何，生活还是要继续下去。
这是一间小小的，处于老旧城区的租屋，离学校和医院都不算太远。
租屋有连续三个小房间，合计三十多平，外面的走廊上有一个不大的公共卫生间提供给三家住户使用。
在最外间是客厅兼厨房，于野住在中间，最里屋住着自己的妈妈。
探着头，轻轻的看了一眼母亲。
见她还在休息，于野关上里屋的门，去走廊完成了洗漱。
母亲卧病在床，饮食要求都比较严格，往往自己要提前一个小时起来准备。
但因为那个梦的原因，今天他起晚了些。
为了不迟到，只能去楼下买一些食物了，想来豆腐脑和瘦肉粥还是不错的。
外面有些冷，毕竟已是深秋。
不知道是因为天气阴沉的原因还是如何，街上的人格外少。
若是往日，哪怕天才刚刚亮，那些为了生活而奔波的人们，也让这条老街充满生活气息了。
但是此刻，于野竟然有了些走在无人街道的感觉，这让他想起了那个漫长的梦。
从一条街的街头走到另一条街的街尾，踩着有些破损的路面，经过一栋又一栋低矮的老房子，于野已经快走出这个小区了。
这一路上，只有一家包子店开张了，不到1平米的小空间里，疲惫的夫妻二人正在抓紧擀面。他们也起晚了，若是往日，早在三点就该起床准备了。
“昨日，以灯塔国为首的泛大西洋联盟，对亚联在威德尔海进行石油开采的工作进行了抗议。并宣称可能采取进一步军事行动“
外放的新闻从小店里传了出来，倒是让清冷的空气热闹了几分。
再往外走，就是新城区了。在那儿，钢筋水泥的森林正在野蛮生长，环卫机器人已在远程的操控下，完成了对城市的清洁。巨大的，遍布城市的3d广告牌开始唱起喧闹的歌。
晨曦的光照在大厦的玻璃上，城市好像有了生命。
这是两个世界。
于野返身，现在还不是出去的时候。
可是他居然真的一个早点摊都没有看到，这让他感觉很不对劲。但无论如何，还是得为母亲准备好早点，她是不能够挨饿的。
“看来，要找老师请一会假了。”
一边嘀咕着，于野用手机发送了几条信息出去，快步的往家走去。
小区仍然很安静，看来邻居们都还没有起床。
于野总感觉哪里有点不对劲，但是一时却又说不出来。用钥匙轻轻打开房门，来不及感受房间里的温暖，他的心脏就重重的跳动了一下。
阴影中，三个全副武装的男人正在屋内安静的看着自己。
于野下意识的退了一步，试图摆出一个利于战斗的姿势，却撞在了一个结实的胸膛上。
然后他被推进了屋里，小小房间立刻就站满了人。
“啪”的一声，灯被打开了，柔和的光照亮了房间，为首的男子平头国字脸，看上去一脸正气，让人莫名有些好感。
“你好，我是郝仁，代表官方来和你沟通一些事情。请放心，你的母亲还在休息，我们没有打扰到她。”
他主动和于野握了握手，这让于野紧绷的心放松了一些。
“于野，24岁，江城本地人，社会信用评级a+。”
“18岁以省状元的成绩考入江城大学，现跟随赵院士攻读博士学位，目前正跟随导师参与一个国家项目。”
“你的父亲在三年因前车祸去世，母亲在一年前确诊慢性白血病。为了给母亲治病，你放弃了高额奖学金以及前往欧洲区进修的机会，选择在本地深造并照顾亲人。”
说到这里，他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然后，你卖掉了房子，拒绝了学校发起的捐款。在学校和老师的帮助下，勤工俭学给母亲供上了医疗费用。同时，在参与导师研究项目的过程中，你起到了一些关键性的作用，也许过几个月，人类在特种材料科学上，就会有一些重大突破？科学史上也会有你的名字！”
“你是一名非常优秀的公民，社会的进步很大程度上就是由你们在推动。现在，我代表官方向你咨询一些问题，还请你可以如实回答。”
这一番话，连敲带捧，但确实让于野安心了下来-至少眼前这些人并非来路不明。
他点点头，说道：“您有什么问题，请问吧。”
郝仁的脸色凝重了一些，他语气沉稳的说道：“昨晚，你是否做了一个梦？”
“一个关于黑暗中的城市，那里充满了怪兽？然后你在梦里连续经历了八次死亡？在梦里，你知道了一个叫做阿诺的男孩？”
于野满脸诧异，他万万没想到，梦中的世界居然能被他人所知。
甚至于一大早，就被官方人员堵门来咨询相关情况？
沉默片刻，于野回答道：“我是做了这么一个梦，可是，你们是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