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敢问上邪（2 / 2）

然而，在他询问的时候，余岁已经摆好战斗架势了。

孟起也不再糊涂。

白华微微一笑，退至二人身后。

……

出乎余岁与孟起的意料，这个邪物不知道为什么好似并不是很强，它直挺挺地冲了过来，与二人缠斗了一番，轻易落败。

最后，余岁一发大招打到它身上，它再也无法行动。

叶枫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正在蔓延。在二人面前，他毫不还手，不只是因他心无杀意，还有他本身能力的缘故。他并不擅长战斗，只是可以编织幻梦。

说实话，他有些失望。他好似看出了，这两个人，并非掌握玄法之人，只是拥有非凡的力量。

他感受到了，他的身体逐渐破碎。他已经恢复人身。

他的眼中的世界，已经渐渐变为灰白。周围的一切都好似停滞不动。

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吗？好似并没有平日以为的那么痛苦。

“你的意图，我看出来了。”

一道温雅的声音传入叶枫的耳中，他回头一望，一袭清逸白衣正在自己身后笑着。那少年如此耀眼，在这一方灰白的世界中熠熠生辉。同样明艳的，还有那一棵枫树。

“无尽的岁月里，我见过无数祈愿者向天祈望，愿意奉献生命者也不在少数。”少年笑着，“不过，因为某些缘故，过去我倒是从未有过回应。”

叶枫略感失望。

“不过，这一次，或许可以达到你的目的。”

白衣少年右手轻轻一点，周围灰白的世界发生了变化。叶枫双眼微微一凝，赫然看见，这是一处无比熟悉的青山。山中，一个孩童正在小道边上专注地看书。

“年幼时……”叶枫眼中满是复杂。

“你的能力，是编织幻梦，已经为你痴情之人续命一个月了，对吧？”白华说，“你有没有想过，她的梦魂去了哪里？”

“我为他编织了一段我幼时的梦境，梦里的我，与她相逢在一棵枫树下，与她谈笑，为她消遣忧愁。”

“你有没有想过，有些因果，是可以跨越岁月长河的呢？”

少年温雅地笑着，看着他的笑容，叶枫突然理解了什么，双眼满是震惊。而此时，这一方世界，那名孩童正逐渐成长。

“不可能……她知道我曾经的模样，可幼年时梦境中的我，她并不认得。”

“你确实有编织幻梦的能力，但是，你可能没有意识到，这份能力，是以‘记忆’为燃料驱动的啊……”此时，眼前世界里的少年告别了苦难的幼年，迈入一座发达的城市，遇见了一个梦中的人。白衣少年看着其中的青年女子，轻轻叹了一口气，“忘却啊……忘却……”

叶枫愣住了，双眼刹那间呆滞无神，不过转瞬之间，他又满是欣慰。

“忘了……就忘了吧。唯有死亡，才可天长地久。她对我的记忆消散，象征着我与她过往的死亡，或许唯有如此，才是我最好的结局。”

眼前的世界中，青年与女子已经十分熟络，二人手牵手走在大街，正值暮夏，树叶依旧繁茂。一切安逸美好。

但是，突然之间，一辆失控的车横冲直撞……

青年被推开，女子却不省人事。

“她的名字，姬红楪。她喜欢白色的衣服，喜欢坐在树下写生，喜欢甜的东西，尤其喜欢喝奶茶，加椰果和珍珠……希望仙人您……好好关照她……”叶枫微微笑着，笑容中却有些许苦涩，“那时她换我平安，此刻我愿以我生机换她余生无恙。”

白衣少年笑着望着他，并不说话。他自然知道一切，却不想打断青年最后的话语。

眼前的世界再度恢复灰白，两位行者的身影依旧定格在眼前。

“年少时，就不该遇见太过惊艳的人，那样，会觉得自己的生命都不足惋惜，愿意舍弃一切。”

缭绕身畔的最后一丝黑雾也散了，他知道，下一瞬自己便会彻底消散。生命的尽头，并非绝望，而是释然。

不过，他依旧有一丝执念。

他看着身后的枫树，跌跌撞撞地走回草地，倚靠枫树而坐。

生机断绝。

除白衣少年外，这方天地唯一明亮的枫树似是通情，无风自动，一枚枫叶缓缓而落，如一抹飘摇的烈火。

白衣少年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青年的身形，化作光点飘散……

……

icu里，一个清丽的女子缓缓睁开双眼，她满心疑惑地环顾四周，坐起了身子。

正是靠窗的位置，那窗户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打开的。她呆呆地望着窗外，好似是在想着什么。

一枚红叶突然飘入她的视野，那红叶回环往复飘入窗户，而后，缓缓落入她的右手。

不知为何，她好似突然感觉，自己在握着一只温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