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得美人归——惑守(1 / 2)
欲必成赌,赌必有惑;惑乱其心,心无始终。
心之所守,即为惑守之心。
惑守之心乃鬼界秘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它源自中术者内心最深处的欲望,从来没有人能从惑守之心中挣脱。
此刻,深陷惑守的舞双目无神,而那柄致命的尖刀已然挨上了舞的脖颈。周围的讥笑声终于在少女的沉默中爆发了!
“你看她!你看她!嘻嘻……”
“没想到这次的惑守之心,庄家竟然用在了一个白飘的身上!”
“是啊是啊!嘻嘻嘻……”
“要怪就怪这婊子故作姿态,进来那么久了,手还没够过赌桌那!真是活该嘻嘻……”
鬼群里,一个身形高大的白袍男子冷眼看着陷入迷障里的少女,不禁嗤笑一声——惑守之心虽能通过敌我对视设下迷障夺人心智,但对于生有破魔凤瞳的凤族而言,根本就是鸡蛋碰石头——不自量力。此女虽从进门时言行有异,但总归不是他要等的人。
想来是他如今重伤未愈,竟也看走了眼,男子正欲转身离去,身后却传来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我的手!我的手!!”
方才执着尖刀的男子捂着被齐根斩断的手臂,满目惊慌。反倒是方才还满目无神的女飘一脸淡然:
“不好意思,手滑。”
说完,女飘潇潇洒洒地转身离去,被莫名破了惑守之心的庄家恼羞成怒:
“到嘴的鸭子你们都能给放飞了!老子要你们有什么用?!”
说完,那庄家一个挥手,鬼群中忽然走出两个壮汉捂着断臂男子的嘴,五花大绑地架着他没入了鬼群之中……
发生了什么?
不明所以的白袍男子下意识地追寻起那女子的身影,不过是一个眨眼,这便丢失了?
鬼群的某处角落,舞紧紧握着掌心发烫的蓝霆孔雀翎,冷冷一笑。
难得她起了周旋的兴致,这一出闹得,正正是败在了她的兴头上。
既然如此,那她就不客气了。
短暂的闹剧过后,赌局仍旧照常进行。
“来来来!都下注了啊!”
那庄家摇晃着眼珠嚷嚷道,几下便把鬼群的目光吸引了去。趁此良机,舞暗自取出六枚金叶子划破掌心,又将金叶子滑落在地上往不同方向分别一踢:
“哎呀呀!谁家的金子掉了呀?!”
舞捏着嗓子夸张地叫嚷道。凤凰生来带有穿透力的声线将场上的嘈杂声盖过,众鬼炸开了锅:
“哪呢哪呢?!”
无需舞出口指引,饶是在如此昏暗的光线下,还是有鬼瞧见了那一枚指腹大小的金叶子:
“是俺先瞧见的!”
“我的我的!都是我的!!”
众鬼乱作一团,外围的想往里挤,里头的想往外爬,反而导致鬼群卡在原地动弹不得。舞隐匿身形不动声色地走到那庄家附近,瞅准机会把鬼群用暗力一推,本就拥挤的鬼群一面叫骂一面恍恍惚惚地被挤到了桌边。桌面被挤得震了震,那庄家本就腿脚不便,一时间也躲避不及,捂着那髑髅眼洞的手不慎松了松,两颗眼珠子便一左一右地从眼洞里飞了出来。
舞伸腿把其中一只鬼拌了一拌,鬼群叠罗汉似的纷纷往前栽倒,舞眼明手快地伸出手,眼见着其中一颗珠子就要被她抓着了,边上却不知于何时窜出一只身量高大的男子脚下一滑振臂一呼,黑色宽袖带起的风将“骰子”巧妙弹开,俩颗眼珠子便在舞的眼皮子底下原路返回,那男子更是顺势倒入了舞的怀中。
被压地沉了一沉险些没闪到腰的舞:“……”
这是打哪儿冒出来的搅屎棍?!
庄家阴恻恻地扫向舞的方向,舞好没气地把人往前一推,那男子一个踉跄恰好将庄家的视线隔断。男子站住了脚后扭头看向舞:
“多谢姑娘出手相助。”
舞拍了拍衣袖,一个滚字擦着嘴唇的边边,却在抬眸的瞬间给咽了回去:
“哎呀呀,这位兄台,你死得可真是时候啊!”
“什么?”那男子愣在原地,舞上前几步端详着他,满意地点点头:
“本姑娘看你骨骼清奇印堂饱满红润,想来是位博弈的奇才!滴水之恩当以身相许,你就拿你自己赔作本姑娘接着你的报酬吧!”
男子张了张嘴仿佛是要解释什么,舞却连推带桑地将男子带到赌桌边上,一个抬手把他甩上赌桌。
“赢了便桥归桥路归路,输了咱就听天由命,你命由你不由天,自己的小命就掌握在你自己手里,公子您看着是买大还是买小哇?”
男子一把拉住舞血迹斑驳的皓腕,欲言又止地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儿:“大!”
舞纵容地没有把手抽回,庄家也是心领神会地一笑,周围的大部分鬼不信邪地依旧买小,随着桌边尖锐的呼声,珠子落地,庄家高喝:“五五六大!”
顶着哀嚎声一片的舞眼疾手快地把头颅周围的残骸扫落入怀,又反手把男子从桌上拉了下来:
“你我有缘无分,江湖再见仍是路人,兄台珍重哈!”说完,舞扭头便走,男子却拉着她的手腕没放开:
“小没良心的,吃完面就急着掀碗底了?才叫我以身试险赢了一把,最后连声谢谢都懒得说?”
舞顶着一张疤痕横布的脸狡黠一笑:“你可别胡说啊!这都是你情我愿的事,我不也没计较你险些闪着我腰了吗?”
“怎么?我还得谢谢你的大度了?”
“你要真这么想也不是不可以……”
男子一嗮:“还玩不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