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起兵天权现世 知军对策六帝临渊]七月九日至乱纪元年冬月三日(2 / 2)
“齐天乐·寞
冷月幽掩愁千万,荒山惨云横断。窗抹飞花,案头零乱,收敛流香一段。清灯奈何,彼此忘川连,水流无限。宛转来年,江南细雨瘦春燕。
凝言待谁揾泪,恍然如惆怅,恩怨都现。血染成烟,心间几点,凄凉将天问遍。凌云寒涧,碎玉激宁泉,旧曾执念。哀恨狂歌,是残烛了愿。”
“天将?”
皇甫崇苦笑:“此是吾旧作,好生应景!”
乌仰袛打断:“目下须有个计较。”
皇甫崇努起眼:“还能什么计较?反了!”
“什么?”吴火殇惊叫。
“吴火殇,定乱者出乱世。不从我者,可自散去!”
诸军面面相觑,虺秦先揖:“愿从。”其部亦效。
皇甫崇欣然:“诸位知我心也!只愿再复天朝,并无异志!”
吴火殇问:“那现下去……镇南?塞安?”
“不!去竹港。”
吴火殇追问:“为何?”
“竹港城低。”皇甫崇冷冷道,寒光一扫,吴火殇忙退开。
果然繇原一战,南郡各镇见官贼两败俱伤,望风而动。皇甫崇驱兵向竹港,守将闭门不纳,皇甫崇令:“十日内破之!”
在竹港养足气力后,皇甫崇又驱兵镇南,城上乱箭射下。皇甫崇与众计议:“吾驻镇南城时,曾教守军修筑某处工防,其必应付了事,可于此进兵。”夜,虺秦领精兵数百,以锹扒去城砖,杀入城中。镇南敌军不备,被虺秦杀开城门,皇甫崇骑马入城,对着缚跪诸军啐道:“鼠辈!今番还敢放肆否?”对虺秦曰:“尽屠之!”
皇甫崇占据二城,其势渐壮。皇甫崇与乌仰袛计议:“今以平叛为号,须得先攻兴邦等,再为兄弟复仇。”提卒往兴邦来。
往兴邦道上,前军飞报:“前方有一支残军,看旗号是叛军人马。”皇甫崇令众军备战,亲乘马在前。双方一打照面,皇甫崇惊勒马:“叶少锋?”
来者正是叶少锋,他疲惫地扬刀:“来罢,老子会怕尔等?”
皇甫崇滚鞍下马,一副笑颜:“叶兄弟,借一步说话。”先解了双剑交与吴火殇。两军尽不知皇甫崇此意为何。叶少锋思量一下,自恃勇力,随皇甫崇去。
皇甫崇寻个无人所在:“让本将来猜猜看……尔也受部下背叛?”
叶少锋嗔怒:“却来捋虎须!……等等,也?”
皇甫崇狡黠一笑:“叶少锋,吾现手握二城,但少一位先锋大将,汝可以任此职。”
“凭何?”
“凭这!”皇甫崇嘻笑中搭上叶少锋肩,匕露寒光,抵住叶少锋喉头,其大惊但不敢挣扎。
皇甫崇弃匕:“吾不强催汝,自去思量罢。”言讫作势欲去。叶少锋拉住:“皇甫崇,从汝无妨,但要容某一问:汝此意为何?”
皇甫崇冷笑:“吾已成反贼,为何不与汝臭味相投,扫荡这天下?”
叶少锋大笑:“痛快!叶某服汝这份刚气!”于是臣服。
收叶少锋后,皇甫崇将南郡骑兵,尽付与之,所谓“用人不疑”也。叶少锋领兵扫平南郡,所到处尽披靡。(南郡各城原是叶少锋扫平过一次的……不多时,繇原已在皇甫崇手内。十一月,破塞安,平洋,屠杀瑞云等叛军。皇甫崇本还平洋,塞安二城权与乌仰袛,不料乌仰袛死在塞安乱军中,皇甫崇因坐拥此二处重镇,华九又降,皇甫崇交与虺秦处置。
先是击破兴邦时,传有仁宣年贤臣祭酒知天命之子知军在此守墓,皇甫崇亲往谒之,请先生出山辅佐。知军慨然而允,因道:“将军兴义兵,不可无名。”皇甫崇问:“平叛之名不可?”知军曰:“今副都以人言诋毁耀光帝,叶少锋将军等已脱逆贼之名,余观北廷与四贵均无力能绝这滔滔之口,明公称平叛,反树强敌,失民心,不利于吾等。”皇甫崇沉思:“保境安民,如何?”知军曰:“过谦则不能服众。”皇甫崇问计。
知军览众将:“今皇甫崇将军受任天将,往往以之自称。吾等只为天朝安宁,保守一方,不可称王称霸,称权可矣。”因众议建“天将临战权构”,简称“天权”。
“天权”既建,皇甫崇将一应诸务交与知军。知军招贤纳能,请仁宣旧臣乐芬[曾出使东夷者]为副手。称制曰:“南郡大地,阡陌纵横,商贾众多,此诚富民之本,可以大用。”又设义仓,济老弱,抑巨富,民皆称善。
十一月,北廷扶轩辛为帝,改元复土;毕龙田于龙飞城自立为帝,改元生息;启天明于蓝月城自立为帝,改元令明;钿贵中于东安城自立为帝,改元业广;克宝于正都自立为帝,改元成和。一时天朝六帝并存。
报传,时皇甫崇正睡,闻讯大怒,跣足步于庭中,挥剑剁月:“六子无知,坏我天朝!仁宣盛世,何年可复见?”痛哭先帝仁宣,知军急来抚慰之。皇甫崇执知军手:“愿先生开吾愚钝之塞,以复天朝!”
知军以手画策:“明公忠肠,余固知矣,必庶竭驽钝。
今六伪帝之内,以副都,钿氏二者强。北廷内防权奸,外对北狄,不能成气候;毕、启、克三者,地狭人少,可一战而破——须防其往西丘扩张,余自有计牵制之;副都用王东平之策,意在东岭,余观复沧胆怯懦弱,得东岭天险,必踟蹰不前,又因其暗昧,手下将领,多是无用之人,故刘弘元帅等不肯相助;钿贵中几占据中邦,军势浩大,不可与争,须乘隙离间北华诸贵以相抗衡。
明公起南郡,占半壁,然青零盟久有异心,南乐远处大漠——若不急讨伐之,久必生乱。五盟曼亢奂野心勃勃,与天权早晚有一战,能联则以其抗钿,若不能用,乘早吞并其以进兵中邦,然后图中邦,灭诸贵,降副都,归北廷,则不世之功成矣,此余为公所策画。”
皇甫崇转悲为喜,又问:“此外事也;于内,先生以何计安之?”
“南郡之地,本固邦足,商事兴旺,可以与中邦北华来往而富民,开竹港兴鱼盐之利;屯粮备战,余则还生息于草民;减募役,设常备,以防外敌;火器收官,临战发放,可免耀光之难;……至于手工工场等织造,官方一应雇人承办,轮转户司而减匠籍之抗……均大户之地,官屯种棉麻等……”知军侃侃而谈,皇甫崇如痴如醉,拜下:“公真乃冠世之英才耶!”
二人趋步厅房,皇甫崇叹:“忆君父言多难兴邦,原来是警示兴邦之乱。风正烈,叶少锋,皇甫崇……”
知军思父嘱:“先父之才,胜余十倍。”
皇甫崇笑道:“吾因知音难觅,曾作一词:
杏花天影·伤知
此生长凋凌云渡,自弹啸,轻歌乱雨。我还书剑与东风,隐去。待花落,再赴举。
天分付,一人困苦。泪难著,伤心到处。五更孤宵剪红烛,少驻。忍回顾,曲有误?”
“今听先生所言,真所谓一席言话,六帝临渊!”豪望北大笑,“吾必克之!”
知军指辰:“北斗七星2,此颗唤作文曲星。”
皇甫崇察之:“是星甚旺!”
知军轻笑:“此星别号,明公知否?”
“不知。”
“天权!”
1隼匕:天朝兵刃,形如游隼之尾。
2北斗七星:天朝亦以此名北斗:文曲,武曲,贪狼,破军,禄存,廉贞,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