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权魂归千岁复位 飞鱼隐卫新贵谋发]宗冶三年腊月二日至腊月十五日(1 / 2)
[卷首仍以皇甫崇一词起之:
南乡子·遣
街口卖花声,古道青石踏晓风。篱影斜疏荒火沓,三更,帘卷勾撩暗恨生。
当是再相逢,未醉先迷大梦成。烛度芸签香魂冷,孤灯,独坐区明初日升。]
皇甫崇自中箭后,三魂悠悠,在梦府内冲撞。许是阳寿未尽,劫数难逃,渐觉清明。方苏之时,先嗅得鸡舌香气,睁眼正好见江玟属俯身探看。
“哎,好也,醒了!”江玟属拍拍手,“弟兄们,王爷要咱伺候呢!”
皇甫崇欲应答之,口干舌燥,双唇紧锁,不能出声。
李画生,郑史帝与龙珷魏三人都围在床边,使皇甫崇不禁想起轩辛驾崩之夜,众臣绕床哀哀而哭时。皇甫崇奋力张口要骂,先扯下了一层唇皮:“啊……”
呻吟之声,有如游丝。
郑史帝出外报信,龙珷魏并李画生两头呆驴见皇甫崇开口,以为寻水喝。李画生端来一磁盏水,与龙珷魏盘算如何让皇甫崇喝下,江玟属没心没肺地干笑:“欸,照旧,扳开牙关灌下去便是。”
李画生忽从囊中掏出个铋漏,底尖扣住皇甫崇齿缝,龙珷魏在旁提壶续水。皇甫崇大有晚节不保之感,郑史帝从天而降,犹如救世之人,一把拿开了漏。皇甫崇心说:好小子,此举大妙!
然而郑史帝对众昂然道:“笨瓜!千岁怎吃得这滚水,去换一盏来!”
合着本王英雄一世,临终前还要被这帮人玩一把?皇甫崇只觉气血上涌,囟门发热,“呸!”
“噫!千岁坐起来了!”
“快扶好!”
皇甫崇任由摆布,四肢绵软无力。缓吸一气以蓄力,胸中好似被抽干般。
“嗬,这面色挺红润的嘛。”龙珷魏一言,燃起皇甫崇熊熊怒火,气力如百川归海,流回其身。
“混帐王八蛋!”皇甫崇大骂。
此时门口正冲进了仁会亭:“大元帅……千岁,听说您老醒……”皇甫崇见到仁会亭,即知已身犹在央平,看来那毒性猛!皇甫崇屏退侍卫,接见仁会亭。
“大元帅似是已还本固元,性命无忧了。”仁会亭问安,“果然君心一念,牵动天恩哪!”
“哦……?君心?”皇甫崇依然有些昏昏沉沉,费劲咀嚼此中意味。
“前日军医还说病势凶险,京中少主即设祭祷告上苍……”
皇甫崇双目圆瞪:目下孤可不是无足轻重之人,天朝安危大半系于孤!这番昏迷,不知坏了多少大事!
仁会亭见皇甫崇发急,不敢怠慢,急报:“千岁昏厥约一旬。央平处战局,末将虽不才,与正剑心将军并肩,守得故土。”正说着,皇甫崇发觉仁会亭眼向昝旯处逃:“仁会亭,实话实说,莫想瞒本王!”
皇甫崇凝眸之下,仁会亭瞳仁游移,额沁薄汗。才半柱香时间,仁会亭大汗淋漓。
皇甫崇轻声笑道:“仁会亭,不招么?”
“千岁恕属下无能!”仁会亭跪下叩首。
“所谓‘守得故土’者,乃是指北狄领地。因于十千出师不利,弃任而去。央平易帅苏世文,使目息为将,屡出奇兵,早先夺得央平处地盘悉数失守。”
“不应该呀……”皇甫崇幽幽道。
“且雄关兵甲深入南郡,势迫兴邦,镇南二城(仁会亭不知刘夕筠埋伏一事!”
“敌势浩大,实不可挡。”皇甫崇淡淡作答。
“是,然而浦国发难,不守和约。户羽一地被浦贼重围,主将司马蛟战死。浦贼又兵向西丘,突西前日失守。”
“浦贼反复无常,不足为奇。”皇甫崇波澜不惊,心如止水。
仁会亭见皇甫崇游刃有余,其心方定:“那么属下告退。”
“汝先退去,候半个时辰,来听号令。”
“是。”仁会亭将卷宗放下,掩门而出,皇甫崇听郑史帝送走了他,立软倒于床。
废物,废物!皇甫崇心下大骂,孤殚精竭虑打下的功业,几被汝等荡尽!这才期旬,事便如此。孤千秋之后,又当若何!尽赴死罢!
浦国卷土重来,实乃大患。央平与雄关得其军火,势大难挡。不过倚双龙山天险,仗正剑心之才,央平战事反而可以放缓。
雄关一处,未知若何。依刘夕筠等计策,要伏击雄关帖票,不可操之过急。刘夕筠天纵之才,总督兵马数万,必能给雄关一个下马威!
唯西丘处突西失守,此事紧要。浦贼亦有巨炮,西丘方又少有坚城,若不急复,恐怕全境有难,直贯京师!须派一员干将去助孤平矣,吴火殇才庸不能及此……派古谆登去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