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觉醒(1 / 2)
这个世界不对劲儿!
从醒过来开始,我就觉得这个世界不对劲儿了。要不是在大腿根儿上掐了一把感觉特别疼的话,我一定会坚定不移地认为自己是在做梦。
我是在一间医院里醒来的。当时我正躺在一张病床上,病房里灯光有些昏暗,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床边有一些医疗器械。我想坐起来,却发现自己手脚都被约束带捆着,动弹不得。
不过是多喝了点儿酒,怎么还被捆起来了?我的酒品一向很好,喝醉了不过是话多点儿,爱装文人墨客,旁征博引,谈古论今,等醒过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你要是在我喝醉了的时候给我支笔,那我绝对能把自己当成张旭再世,八大山人复生,当场给你划拉个草得不能再草的狂草,涂抹个连梵高看了都得惊讶的星空。但你要给我把刀让我去闹事,那是万万不能的。
我有点儿恼火,大声喊道:“大夫!护士!喂!人呢?”外面没有任何动静。
我又大叫了一声:“喂!有人吗?”然后支棱起耳朵仔细聆听。
外面仍然很安静,能听见的只有我自己“咚”、“咚”的心跳声。
很快我就发现那不是我的心跳声,而是脚步声,还那种故意跺着脚后跟走路发出的声音。
“咚”、“咚”……脚步声由远及近,逐渐变得清晰。我已经能从靠走廊那一侧的玻璃窗上看见一个人影在晃动了。
“大夫?”我下意识地叫了一声。那个人影站住了,缓缓转过身来,面对着窗户。
我不确定他从外面能否看得见我,但我叫完之后马上就后悔了。
我用力挣扎了几下,觉得右手的约束带似乎有些松动。我右手握成拳头,深吸一口气,屏气凝神,用力一拉!
“刺啦”一声,右手的约束带竟然被我扯开了!我用力过猛,收势不住,右拳狠狠砸在了自己脑袋上,登时眼冒金星。
这一下声响惊动了外面的那个人,他似乎激动了起来,用双手拍打,用身体撞击着窗户上的玻璃。再往前走两步就是病房的大门,但这个人偏偏对窗户更感兴趣,似乎非要打破玻璃闯进来。
我急忙解开了其它的约束带,从床上下来,顺手抄起了床边的一根金属支架作为武器,悄悄走到病房门边,轻轻拉开了病房的大门,来到了走廊上。
那个人仍在拍打撞击着窗户。
他身上穿着和我一样的病号服,一只脚穿着鞋,另一只脚光着,一块碎玻璃刺穿了他的脚底,露出一大截在脚背上面,脚下流出的血涂抹在地上,一直蜿蜒着延伸到走廊远处。
我吃了一惊,手中的支架不小心碰到了墙上。那人闻声缓缓转过身来,歪着脑袋看着我,眼珠灰突突的毫无光彩,青色的脸上遍布血丝,表情呆滞,口角流涎。
见了鬼了!这特么是僵尸吗?大白天医院里闹僵尸?
我登时吓了一跳,“啊”的叫了一声,手中支架也脱手掉到了地上。
那人往地上看了一眼,又抬起头来,表情突然变得狰狞,双臂张开,“嗷”地一声咧开大嘴,露出满口牙齿,张牙舞爪地扑了过来。
我大惊之下双手伸出,想把那人推开。那人疯疯癫癫地,呲着牙一门心思就是冲我的脖子使劲。慌乱之中,我改推为抓,扯住了那人的衣襟用力一抡!
“砰!”
那人居然被我甩得飞了出去,一头撞上对面的墙,然后摔在地下一动不动了。鲜血混合着脑浆之类的碎屑,顺着墙上淌了下来。一甩之威,乃至于此!我吃惊地望着自己的双手,目瞪口呆。
作为一名通信工程师,我深知身体是加班的本钱,因此我每周都坚持锻炼身体,周一至周五撸铁,周六周日喝酒,十余年来从未间断。
我一直对自己的身材很满意,肩宽背阔,胸肌健硕,手臂粗壮,2%出头的体脂率虽然稍高了一些,但拼了老命吸一口气,八块腹肌还是隐约可见的,再穿件合身的t恤,走在大街上仍然能吸引不少人的目光。
可就算我的力气比普通人大一些,也还没有大到一言不合,就可以把一个一百几十斤的成年男人抡起来撞墙的地步,那是施瓦辛格或者马东锡才会干的事儿。
我回头看了一眼病房大门,只见门上赫然写着“重症监护室”几个字。我沿着走廊来到大厅,这里仍然空无一人,只有一些撕破的衣服散落在地上,大厅墙上的显示屏上亮着几个红色数字:36316:2。
走出医院大门,阳光的余晖仍然刺眼,我用手遮挡着,努力睁大眼睛四处张望,只见整条街上已是一副破败模样,门口停着一辆救护车,车门大敞四开,满地碎玻璃,附近是翻倒的垃圾桶,远处还时不时传来一两声尖叫和咆哮,令人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