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故人（1 / 2）

“再说一遍，什么书？”身后传来的声音里透着疑惑。

“偷书，是偷书。”我连忙换了个通俗说法。

“别动！慢慢转过身来！”

我依言老老实实地慢慢转过身来，只见对面站着一个黑衣大汉，身材高大魁伟，几乎高我一头，浓眉大眼，鼻直口阔，左脸上有一条疤痕，胡子拉碴，神色冷峻。刚架我脖子上的也不是刀，而是把剑，现在剑尖正指着我的咽喉。

不知为何，我脑海中突然闪过好多空手夺剑的念头，但最后都放弃了。凭直觉，我觉得自己绝不是眼前这个大汉的对手，还是不要激怒他为好。

那大汉喝道:“我问什么，你答什么。不然……”他晃了晃手里的剑，我连忙点了点头。

“叫什么？”

“卫天择。”

“什么？”

“卫天择。”

“胡说！”

那大汉不知为什么大怒起来，剑尖一挺，几乎刺破我咽喉的皮肤。

我有点儿慌了，忙提高声音道:“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老子就叫卫天择！”

黑衣大汉有些迟疑，喝道：“头套摘下来！”

我缓缓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无意反抗，然后依言摘下了头套。

那大汉盯着我看了片刻，脸上露出奇怪的表情，突然扔掉手中剑，大喊一声：“王八蛋卫天择！”扑过来一把抱住我，我只感觉像是被上了一道铁箍，几乎喘不过气来。

那大汉放开了我，随即又手起一拳，打在我胸口:“你果然没死！”

我忍不住哎呦一声，一边揉着胸口，一边惊喜道：“你认得我？我为什么要死？”

那大汉手又做势要打，也许是见我疑惑的眼神不似假装，把拳头又收了回去：“你这是怎么了？不认识老子了吗？”

我很怕他接着说出“老子让你认识认识”之类的话，于是小心翼翼地道：“我真的不记得了。我就喝了个酒，然后就从一间医院里醒来，然后就碰到了僵尸，然后就逃命，然后我就发现啥啥都不对劲儿了，然后我就跑到这儿来找书，然后就碰到你了。”

“翻墙来找书？书很值钱了吗？你要是灾难前偷书去卖，没准儿还能换俩钱儿。现在来偷书，莫不是脑子出问题了？”那大汉皱了皱眉头，仿佛这事儿闻所未闻。

“我也觉得我脑子有问题了，感觉像做梦一样，特别不真实。”

“你小子不是失忆了吧？”那大汉又仔细看了看我，拉了张椅子坐了下来，掏出盒烟来，递给我一根。我犹豫了一下，听他语气，应该不会是我的仇人债主之类的，便伸手接了过来。那大汉示意我坐下来，我俩一人一支点上，便聊了起来。

那大汉说他叫焦常雨，我和他是战友。从开元1年起，一直到开元2年，我俩一直在同一支精英特警部队“闪电”服役。

“特警？”我吃惊道，“我是个特警？你不会认错人吧？”

焦常雨鄙视地了我一眼道：“你小子化成灰老子也认得。不信你撸起袖子让老子看看，你右上臂是不是有个熊猫纹身？”

我依言撸起袖子，露出右上臂处一只龇着牙，表情狰狞的熊猫，身后的背景是一片叉状闪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