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身陷囫囵(1 / 2)
“诶~~”刘娇话音刚落,刘裕已挥手打断道:“几百年前的陈年破事还提他作甚?面对现实才是正理,小兄弟身手不俗,又无处可去,不知是否有意从军?
我明白,从军乃是贱业,士人不屑为之,但如今朝政为会稽王父子把持,这父子二人庸碌无能,无非是仗着先帝莫名暴毙、当今主上木讷愚钝才得以总专诸事,身边尽是阿谀拍马之辈,朝中污烟瘴气,正直之士何来容身之所?
只有投身行伍或有建功立业的可能,如小兄弟有意,愚兄不才,愿将你推荐给孙无终将军,孙将军为人正直,以你之才,他日必将出人头地,不知意下如何?”
刘裕这话点到了关键,在当今世道,别说庶人,即使是破落士族都没有翻身的机会,换了寻常人等,多半会欣喜若狂,投身于北府军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
只不过,卫风却是无比懊悔,要早知这人是刘裕,说什么都不会救啊,假如真投靠了孙无终,以刘裕那枭雄本性,必会采用一系列手段来使自已诚心归附,甚至还有可能把他孀居的妹妹嫁给自已,而北府军的本质是一个由北方流民构成的紧密利益集团,由刘牢之到刘裕,各级将领全都是京口本地人,自已身为外来人士,除了给刘裕卖命,还有别的选择吗?
卫风深明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的道理,更何况历史上的刘宋王朝秽乱不堪,在刘裕死后政变宫斗就没停过,跟着他打天下的老臣均是身死族灭,无一人得到善终!
投靠北府军,那是永无出头之日!不过,卫风暂时也没表态,反而问道:“我有一事想请教刘兄,此处究是何地?”
刘裕伸手指了指:“该处位于华山附近,向东北八十里是京口,向西七十里则是建康!”
卫风点点头道:“多谢刘兄告之,先父在世时我便听说建康乃当今天下第一繁华都邑,因此欲往见识一番,他日若有暇,再来京口寻刘兄便是!”
刘裕兄妹俩均是现出了抑制不住的失望之色,刘娇还待劝说,已被刘裕施眼色打断。
刘裕跟着捋须叹道:“既然如此,我兄妹二人于京口恭候大驾,不过,我有一句提醒,现今建康满城都是流民,请小兄弟无论如何小心行事。”
卫风起身施了一礼:“多谢刘兄!此刻日渐正午,你我三人便于此地暂别,如何?”
刘裕与刘娇也站了起来,回礼道:“小兄弟(小郎君)请保重!”
“告辞!”卫风拱了拱手,转身离去。
目送着卫风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了树丛当中,刘娇突然问道:“卫家郎君是个明白人,妹以为,他不会琢磨不出兄长的用意,可是,他为何不愿相助于你?莫非是嫌你职卑位低?”
刘裕不答,反而问道:“阿娇,你是否看上了那卫风?你与我说实话!”
“这....”刘娇俏面一红,便落落大方道:“阿兄果然目光如矩,连这都瞒不过你,不错,卫家郎君虽是流民,却手段凌厉,谈吐不俗,他日必非池中之物,而咱们刘氏也不过是一没落士族罢了,况且妹为孀居之妇,嫁与卫郎,并不算辱没了兄长。”
刘裕略一寻思,又淡淡道:“他曾对我起了杀机,你可有感应?”
“怎么可能?”刘娇当即失声惊呼!
刘裕摇摇头道:“若说觊觎你的美色,其实今晚我已有将你下嫁于他的打算,他岂会如此性急?而我兄妹二人与他素昧平生,这份杀机因何而来,着实令人费解!”
刘娇不由凝眉思索,不确定道:“或许....或许是卫家郎君认错人了罢?”
“呵呵~~”刘裕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又道:“阿娇,倘若卫风前来寻我,我不会与他计较,依然把你下嫁于他,只是,司马道子父子二人倒行逆施,天下已渐呈乱象,如今荆州军陈兵姑孰,战局一触即发,我就担心,卫风有命进的了建康而无命出来!
也罢,辅国将军(刘牢之)素来仰慕你美色,前一阵曾透过孙将军向我隐约透露愿纳你为侧室,我便以你须为亡夫守丧为名拖上两年,若两年之内未得卫风消息,那只能委屈你了。”
刘娇顿时色变道:“刘牢之空有武勇之力,却志大才疏,栈恋权势而无义无信,妹隐约探得,刘牢之明奉前将军(王恭)为主,实则暗中与司马道子勾结,欲行诡计加害于他,倘若事败,刘牢之身死族灭不须多说,既使事成,也须背上以下犯上,以奴轼主之恶名,妹这污垢之身本不足惜,但自古以来同姓不婚,只恐与刘牢之作妾,反会连累了阿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