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河边骨犹在 春闺人不复(1 / 2)
回到医院,杨淼睡得正甜。桃夭夭看到宋九月,高兴的蹦起来,看了眼熟睡的杨淼,不得不压低声音道:“九月,你回来啦——”
“嗯!”宋九月一样低声应道,笑着摸摸这丫头的头。“出去吧,陪阿喵玩儿会儿去。”
可算解放了,桃夭夭蹦蹦哒哒的走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两人,宋九月走到床边,看着杨淼可爱的睡容,鬼使神差的,俯身下去,轻轻在她额上轻吻了一下。
睡梦中的杨淼似乎梦到什么美事,甜甜的笑了。
站起身,宋九月老脸一红,做贼心虚的走出了病房。
“九月你咋了?脸咋这么红?”桃夭夭看着走出来的宋九月,诧异的问道。
“咳咳,精神焕发!”宋九月尴尬的解释着。在桃夭夭怀疑的审视中,他赶忙扯开话题,“对了,那个谁!阿喵!来来来干正事儿!把阿耀和他老情人弄回来吧!”
找了个没人的病房(别问医院哪来的空病房,我说有就有),阿喵变成人形,拿起装着阿耀的小瓶子,不情不愿的干起活来。
今天才睡了十二个小时,困死本喵了。
过了半个多小时,容光焕发的阿耀从瓶子里钻出来,重重的跪在宋九月面前,浓重的感激之情从膝盖磕地的声音就能感受出来:“谢少爷再次救命之恩!”
“客气了兄弟。”宋九月笑着摆摆手,“那个,现在要对你老情人进行施工了,要不要看看她生前的记忆?”
沉默了一会儿,阿耀瓮声瓮气的回答道:“不必了,徒增伤心尔。还请少爷代劳,替末将一探。多了解一下阿琴的身世,也方便我们二人日后为您驱策!”
“瞧你说的,什么驱策呀,大家都是革命同志,别那么客气嘛!”宋九月笑笑,对祝九慈点了点头,“来吧!”
祝九慈点点头,伸出一条腿:“来,躺下。”
在桃夭夭愤恨的目光中,宋九月枕着祝九慈的美腿,沉沉的睡着了。
……
这是……
宋九月爬起来,这是一间有些破旧的房间,里面摆着一张小床,一个有了年头不知是第几手的梳妆台,几个装东西的大箱子,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天花板的挑高很低,宋九月站直了身子,伸手就能摸到头顶,看样子,这家人家不是很富裕。
就在这时,一个俏丽的少女推门进来,不等宋九月打招呼,就已从宋九月的身体里穿过。
“嗯……又是这种不可互动的幽灵视角吗?”宋九月有点不爽,上次和小鱼谈恋爱那次,自由度高到爆炸啊!
看清了少女不施粉黛的素丽面容,正是上次在阿耀的记忆中,有过一面之缘的阿琴。
没想到一上来就能看到正主,可以可以。
阿琴愁眉苦脸的躺在床上,大概是有什么烦心的事。虽然搞不清具体的朝代,但看起来已经开始流行裹脚,阿琴踢掉绣花鞋,解开脚上的裹脚布,在床上滚来滚去。
“唉——”少女琴瑟般动听的声音叹气道,不知在心烦什么。滚了一会儿,阿琴站起身,下地打开了窗户。
宋九月还记得上次来时,在院外见到了一棵袅娜的柳树。那柳树依然在,绿得正浓,条条柳枝垂下,随着春风微微而动。
阿琴趴在窗边,拖着腮发呆,看着那柳树看了良久,忽然又叹了口气,轻声道:“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呀……”
当真是,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啊。
看样子,阿耀已经走了很久了,起码一年,宋九月想。阿琴看起来已经十六七岁,在古代,对于这个年纪的少女来说,时间已经开始变得不友好了。
“十七岁的一年,和七岁的一年可不同啊。”阿琴喃喃自语,被宋九月听了进去。
可惜啊少女,你要等的可不只一年,甚至永远都不会等到了。
早就知道阿耀命运的宋九月轻叹一口气,怜悯的看着阿琴俏丽的侧脸。
“阿琴!”客堂传来一个男人的吼声,听起来不怎么友善。
“爹爹!你回来啦!”阿琴赶忙关上窗,往外屋走去。
宋九月跟着阿琴出去,一个大概四十来岁的男子,扛着一匹绸缎,走进门里,一屁股坐在炕头上。
阿琴接过父亲手里的绸缎,讶异的道:“爹爹,这是?”
“今日我去杜家做工,杜家小爷让我给你带的。”爹爹看着女儿,慈爱的笑笑,“说起来,你年纪也不小了,嘿嘿。”
“爹!”阿琴把绸缎往炕上一扔,有些生气的道:“都说了多少次!我不去!”
“你这丫头!”父亲登时变了脸色,先检查了下绸缎有没有损伤,这才回过头,满脸怒容的吼道:“你说不就不?是老子养你,不是你养老子!赔钱货!别的不说,咱们就是个下等人的命,杜家小爷愿意那你做妾是你的福气,不然你还能怎么办?让老子把你卖去青楼啊?”
阿琴似乎已经习惯了父亲的咆哮,一边假作收拾家里的东西,一边冷冷的道:“我不愿意,就是不愿意。我要等阿耀回来。”
“阿耀?等那个穷小子作甚?”老父亲气得暴跳如雷,“不是我说,莫说你能不能等得起那小子立了军功回来,说不得他已经死在战场上了呢?”
老爹完全没想到自己一语成谶,现在,他看着柳眉倒竖的女儿,赶紧换了口风:“且不说阿耀如何如何,明年你再嫁不出去,是要加税的啊!税!咱家出的起?老子是出不起!”
“……”阿琴无可辩驳,只恨官府,恨自己是个女儿身。她不再作声,躲回里屋去了。
客厅的老父亲气得团团转,却也舍不得再大骂,只能坐回炕头上生闷气。
阿琴就这么独守闺中,忙时帮父亲做活,闲事心心念念的等着情郎回来。
但阿耀,甚至连封信,都寄不回来。
宋九月陪阿琴等着,又等了足足一年多。
“阿琴!”快要过年了,父亲撩开门帘,看着挑火盆的女儿,急切的道:“今天衙门的人找我啦!过完年,就要加税啦!”
“加税?”阿琴惊叫一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可,咱们家哪还交的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