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北晟(1 / 2)
通过栈桥外的塔楼才算真正进入雨林,月色穿过层叠的绿叶,落在苍树和溪流上。
为了防止雨季时上升的河水,这里的客房全离地十米,而南汐订的是最隐秘的一间,开门需要通过密码,虹膜,声纹,通通识别后,房门才缓缓打开。
五月的圣保罗已有了些凉意,玻璃窗外鸟雀喳喳叫着。
地面倾落一道暖白光,南汐开了灯。
将行李包丢到角落里,她坐到窗户旁的小高台上,拧开了一瓶矿泉水。
思忖数秒,她拨了易太的号码。易太,原名郑芳,槟城女华裔,曾以决断和铁腕风格继承了家族产业。
二十年前来到南美,原本生意做得风生水起,最近两年却突然转性,跟个慈善家似的,建完公寓建医院,建了医院再建学校,之后干脆半退位姿态,将大部分产业托给了养女及侄子打理。
人人都说,她上半生沾血无数,现在是良心发现,用余生来忏悔赎罪。
电话接通了,转接到易太的贴身助理,叫静姨,她是一位五十多岁的泰国中年女人。
南汐边喝水,耳肩夹着电话边问:“阿ma在吗?”
“易姐去了禅修,两个礼拜后才回来。”静姨温声问她,“南南,您有什么要紧事?需要我的帮助吗?”
她想了下,“听说下个礼拜在哥伦比亚有一场慈善赛,我想过去看看。”
“你想看球?在这里就可以了,不必跑那么远。”
“那场赛事有球王参加。”
静姨轻松笑了下,“南南,你什么时候对足球感兴趣了?”
“最近。”
“你想看球王,只要你开口,这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只不过那场竞技赛,是公司名义组织的,出席者都要有邀请函。”
“你给我就行了。”
“南南,你并不在邀请名单上。”
静姨给了简洁的回复。
南汐眉一皱,抬手,将手里的水瓶,咚一声精准扔进了垃圾桶里,她淡淡接话,“那没事了,再见。”
下飞机后折腾到现在,南汐也是累了,挂电话后,她直接就在沙发睡着了。
后半夜隐听见淅沥沥的雨声。
她睁开眼,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漆黑的音乐厅里,前行两步,舞台灯光忽然亮起,惨白灯光下全是尸体。
她捂着口鼻发出尖叫声,转身一刻,有只手抓住了她的腿,呻吟着求助:“救..救我。”
“小九!快走!”
有人喊她的小名,回头,音乐厅大门口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她的父亲。
他穿着特警制服,血染透了他的衣服,小九眼睛发酸,颤抖着跑过去,因为太焦急摔了一跤。
“小九别怕,过来爸爸这里。”
她再次跑向父亲,五步、三步、两步,就在到达的刹那,“砰”地一声,枪声响起。
父亲在她面前缓缓倒了下去,鲜血从他的胸腔喷薄而出。
一瞬间,世界天旋地转。
在接连的惊恐尖叫声中,她难以置信地后退了几步,眼前的一切像被泼了层漆似的,她什么都看不见,攥紧自己的心脏,退后,再退后。
脚一悬空,她掉落万丈悬崖…
在混乱的梦醒过来,南汐一身冷汗,起身缓了好一会后,从行李包里倒腾出安眠药,摊在手心上看了看,又倒了回去。
她看了眼墙上挂着的小钟,凌晨四点。
不想再睡了。
书桌上有盏灯,灯后有面墙,墙角下有盆花,移开花盆能见到隐藏的一个地砖。
挪开地砖,四四方方的空间里面放置着一把半自动手枪,一节伸缩棍,攀爬绳,军用匕首以及一套赛车服。
她拿了把匕首,塞在靴子里,套了件薄衫便出了门。
主打探险的住宿地,失眠也不怕,这里最不愁狂欢一夜的活动。
篝火烧烤场,户外射击馆,森林温泉里,那些认识或不认识的各国旅客,男男女女围坐一圈,你来我往间笑声连连。
“啊,这枪好重啊,我没办法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