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背叛(2 / 2)
“我还以为你携款潜逃了,”陈皓傻呵呵地笑道。
蓉儿坐在陈皓身边,矫情地拍打着他的肩膀说:“以为别人都像你。”
“刚刚喝多了,忆风陪我出去散散心。”吕飞解围道。
“你这才喝了多少?”唐晋将信将疑地说,“今晚就数你最怂,一直都在偷懒。”
“忆风今晚你最大,你想谁陪你喝就说,我们绝不推搪,”小茜义愤填膺地说,不过这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我端起酒杯转悠了一圈,经过阿禾的时候她微笑着与我对视,我立刻转过去最终目光落在秦苏身上,“苏苏向来话最少,这次不知喝尽兴了没有,不如我们来干一杯。”
秦苏站起来端起酒杯,道:“我一向待你不薄,没想到你第一个竟然向我挑衅。”
“一切尽在酒中,”说完我一口而干,接着倒满来到陈皓身边道:“你今晚只顾着和蓉儿讲话了,你们两个都该罚。”
蓉儿大吃一惊,笑道:“他是他,我是我,绝不能相提并论。”
陈皓急忙站起来小声地对我说:“我们谁跟谁,你知道我有仇必报的,”话音未落,他抢过话筒起哄道:“那我也顺道祝你和阿禾有情人终成眷属。”说完一屁股倒在了沙发上。
阿禾抬起头微笑道:“你胡说什么。”眼光却不由自主地看向秦苏。
秦苏不知所措地低下头。
“你们两个人要不来喝个交杯酒,见证一下伟大的爱情,”小茜说着把阿禾拉到我身边。
我责备起陈皓道:“在场的就数你最坑。”
“大家热烈欢迎一下今晚的男女主角,”唐晋坐在沙发上一个劲地鼓掌,大伙也顺势附和着。
我看阿禾脸色不对,顿时惊慌失措起来,既然她不喜欢我又何必去勉强,省得到时候弄得里外不是人,心里却又非常想在秦苏面前宣誓主权,警告他以后少招惹她。
“点到为止,”我对小茜说道,“你没见阿禾已经生气了,我们的事情不要你操心。”
小茜以为我护她心切,欲拒还迎,不停地指着我道,“你这是想我们来强硬的,再说你们在一起已经是铁一般的事实了,如今还担心什么。”
“关键她现在还没有完全接纳我,这样会适得其反。”我小声地对小茜道,“你的心意我领了,但是凡事不能操之过急,还是水到渠成的好。”
小茜气嘟嘟地甩下我和阿禾,坐到吕飞身边,双手交叉环抱在胸前,“你的事情以后自己掂量着办。”
气氛一度紧张起来,大伙都喝多了,话语间难免有些冲撞。
吕飞搂着小茜道:“他们的事就让他们自己去解决,我们旁人瞎操个什么心。”
“大伙别傻愣着都乐起来,该喝酒的喝酒,该唱歌的唱歌,”陈皓端起酒杯拿着话筒对大伙说道。
“对……对……”唐晋也识趣地收敛起来,“今晚只喝酒,不谈风月。”
刚刚就数他起哄的最凶,现在倒好撸起袖子撇得干干净净。
阿禾踮起脚尖在我耳边道:“我有点不舒服就先回去了。”
“那我送你,”把她送出门的时候,外面的雨还在下着。
“大伙都在你就这么贸贸然地离开终究不好,”她说道,“再说今晚你是这里的主角,怎么能少了你的存在。”
仔细想想也是,女朋友虽然重要,但是也不能亏待了一帮朋友,那岂是君子所为。我让她在连廊下面躲雨,跑到路边帮她打了辆出租车,然后脱下外套帮她遮风挡雨一直护送她上车,跟司机吩咐道:“你一定要把她安全送回家,我可记下了你的车牌号。”
司机把头伸过来说:“好的,”然后又对阿禾说,“你朋友虽然喝多了,脑袋却清醒着呢。”
阿禾点点头和我说再见,摇起了车窗玻璃,车子缓缓地启动离开了,我一个人站在大雨里,傻的离奇。
“她走了,”刚进大厅吕飞就走过来说,“时间不早了而且他们都喝多了,不如我们就此结束。”
“我不想走,”我推开他道,“我还没有喝够。”说着我把他拉进去道,“如果你还当我是兄弟今晚就陪我在喝点。”
“只要你开心就好,”吕飞扶着我走进包间,道,“我舍命陪你。”
我坐下来一杯一杯地喝起闷酒,唐晋见我如此自伤,夺过酒杯道:“不就是一个女人你又何须把自己弄到如此田地。”
我低垂着头,道,“你不懂,你怎么会懂。”我是心里有苦说不出,难道现在让我去责问秦苏,如果他们真心相爱难舍难分,只要他们一句话我立马退出。
从ktv出来的时候下了一整夜的雨渐渐地停了,送走他们后我一个人默默地走着,吕飞不知何时一直跟在我身后。
“你别没事总跟着我,”我不耐烦地说,“你怎么不去送小茜。”
“你喝多了她不放心偏让我送你回去,”他唉声叹气地道,“你以为大半夜的我想跟着你这个醉鬼。”
“你们是不是怕我想不开,我没你们想的那么脆弱,”我懒得搭理他径直走着,忽地又停下,他差一点撞到我,我转过身反问道:“你是不是又想跟我回去?”
“你怎么对谁都竖起防备,”吕飞道,“我这是关心你,再说我还能占你什么便宜,就是倒贴我也不稀罕。”
“谢谢你的关心,”我说道,再好听的话到他嘴里都变味了,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还是多关心一下小茜,她是真的很喜欢你,你不要辜负了她,不然我第一个不让你。”
“你都自身难保了,我的事情就不劳烦你操心了。”他搀扶着我不屑地说道。
很快就到家了,我看时间已晚不忍心他在一人回去,道:“今晚你就留在我家,省得来回跑。”反正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他倒像一个无家可归的孤儿,收留他倒成了常态。
“不用了,我还能走回去,你也早点休息,”说完他就跟我道别离开了。
我掏出钥匙打算开门回去却怎么也打不开,左一遍右一遍地试着,眼皮渐渐地耷拉下来。最后几瓶酒喝的比较急,在加上心情郁闷,后劲上来后我吐个不停,又不想麻烦父母,渐渐地失去了知觉倚在门上睡了起来。
半夜被活活地冻醒,耳朵像冻僵了一样,我又胡乱地低下头找钥匙,却不知道把钥匙丢到了何处。
东方渐渐露白了,时间应该也不早了,我敲着门喊道:“爸妈,快点开门。”再不开门以后可能都见不到你们宝贝儿子了。
过了很久爸爸穿着睡衣一路责备地打开门道:“怎么现在才回来。”
“昨晚就回来的,”我的头忽然疼的厉害,一不留神差点摔倒,站稳了之后我故作清醒地道,“刚刚出来晨跑忘带钥匙了。”
爸爸哆嗦着跑进卧室,房间里面传来他们说话声。
我无力地爬上楼,来到卧室脱掉鞋袜,穿着衣服倒头就睡。
过了晌午我才醒来,脑门烫的厉害,经过昨晚一宿的折腾,想来我是生病了,能捡回半条命已经谢天谢地。
我强提起精神来到楼下洗手间洗漱,脚底打滑摔了一跤,只听碰的一声,两眼直冒金星,屁股差点开花,那是一个痛,我把手按在腰上咬着牙慢慢地起来,忍着疼痛一步一步地走到卧室。
想来今天又不用上学了,我默默地自责起来。
那一跤直接把我摔出腰椎盘突出,在家躺了好几天才能将就来到学校。
“我说你怎么就那么背,”陈皓见到我不忘损道,“哪里摔伤了。”
我把手按在脊椎上不停地挤压着缓解疼痛,我抱怨道,“你都不去看我。”
小茜和阿禾见到我转过身问:“怎么样了,摔的严重吗?”
“你不是说过生日下雪主健康的吗?我怎么第二天就受伤了。”我质问起小茜道。
“那都是别人说的,你怎么能怪我。”小茜气鼓鼓地为自己辩解道。
“中午我陪你一起去吃饭,”阿禾待他们安静下来道,“别再出什么岔子。”
我点点头,明知道她又要训斥我一番,却丝毫不敢怠慢。
我点了她最爱吃的狮子头和麻辣豆腐,一心地想讨好她,即使我现在端着两盘饭很吃力地走着。
阿禾开门见山地说:“为了我今后你能不能不要在和他们有任何瓜葛。”
我假装疑惑地问:“谁?”
她一脸阴沉地说:“明知故问。你的未来与他们永远都不会有交点,你应该清楚地知道这一点,你们就像来自天南和地北的两条平行线,又何必为了他们浪费自己的大好前程。”
我连忙解释道:“我们只是普通朋友,没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正因为你把他们当作朋友,我才好言相劝,希望你尽早离开他们。”阿禾丝毫不给我反驳的余地。
我被她说得不知所措,吱吱唔唔地答应她,“好的,我答应你,以后再也不会和他们见面了,即使见面也装作不认识,即使他们跟我打招呼,喊我出去玩,我也装着听不见。”这下你心满意足了,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放弃,但是求你别在伤我心。
时间越久,我越会活成他们的模样,到时候只怕连神仙都救不了我。现在和他们划清界限也许是最好的选择,我应该回到正轨上继续我的理想,学业。
一连几天都没有机会找他当面解释清楚,直到周五的晚上阿禾因家里有事请假回去,我才趁机把他叫出来道:“放学后叫上他们一起去吃点东西。”
“突然怎么了,”吕飞莫名其妙地问,“这些天不是都不搭理我。”
我是有苦衷的,他又岂能理解,“今晚我做东向你们赔礼道歉。”
“好的,那我马上去通知他们,”吕飞屁颠屁颠地走了。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我可怜起自己,爱情和友情为什么只能择其中一个,世间真的没有两全其美的事情。
放学后我们随意在学校门口挑选了一家烧烤店,只因他们家客满我们不得不坐在外面,听寒风呼啸。
“为什么偏偏选这家,”唐晋抱怨道,“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还能不能愉快地喝酒聊天。”
“你给我闭嘴,”吕飞心情有些不爽,冲他吼道,我和秦苏面面相觑不敢言语。
“前些日子叫你出来怎么都不回应,”唐晋话锋一转问道,似乎习惯了吕飞的叫嚣。
“前些天不方便,今天之所以叫你们出来,因为有话要说,”我尽量把开场白拉的冗长,顺便给自己一个喘息的机会。
“什么事情,这么神秘?”唐晋把耳朵凑过来问。
“从今以后,我们……”话堵在喉咙却怎么都说不出口,我唉声叹气地低头一连串打开几瓶啤酒。
吕飞夺过我手中的扳手,意味深长地说:“大家都是自己人有什么话不妨直说,我们一定支持你。”
他们是如此地信任我,更叫我如何开口。我拿起啤酒套在嘴上喝了起来,一瓶下肚之后,我吞吞吐吐地道:“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你在说什么胡话,”唐晋摸着我的脑门道,“是不是几日不见发烧了。”
我打开他的手不舍地说:“这顿就当是散伙饭,天下没有不散之筵席,以后你们走你们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空气忽然安静了下来,他们沉默着各自拿起面前的啤酒喝起来。
“其实我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秦苏开口道,“既然你选择了阿禾就注定和我们走不到一起。”
“你当初为什么和阿禾分手,因为不爱了?”我醉醺醺地问道。
“往事何必再提,”秦苏一个人自言自语道,“命运总是如此地相似,而我们却做了不一样的选择。”
“你们在说什么?”吕飞不解地问道。
“结果已经不重要了,”我端起酒杯敬他们道,“重要的是我已经做出了选择,我会继续守候在阿禾身边,此生足矣。”
吕飞站起来猛地给我一拳,道:“枉我们拿你当兄弟,竟然受一个女人的挑拨,太令我失望了。”说完他们起身离去,留下我一个人傻傻地坐着。
我一瓶接一瓶地喝着,直到喝到烂醉如泥,喝到肝肠寸断,才晃悠悠地往回走。
“她对你来讲就那么重要,”刚走不远身后就传来吕飞的声音。
我摇摇晃晃地转过身,问:“你怎么还没有回去?”
“如果她真的喜欢你就不该跟你不清不楚的时候还来纠缠苏苏,”吕飞来到我身边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道,“我希望你看清她的真面目,有些事情我不方便说但不代表它不存在,你不要被爱情蒙蔽了双眼。”
我紧握着拳头,怒火中烧地说:“我不允许你这么说她。”说完我狠狠地打了他一拳。
“你会后悔的。”吕飞用大拇指按着嘴角,头也不回地离开。
他们究竟经历着怎样的过去,为什么阿禾不让我去接触他,而他也坚决地反对我和她在一起。
几天之后我又满血复活,爸妈都不敢相信。但是现在的我却对生活失去了激情,内心苦闷,苟延残喘地活着。
夜晚的步行街别有一番风味,摩肩接踵,叫卖声、嘈杂声还有行人的窃窃私语声混为一体,谱写出街道热闹非凡的景象。
自从和他们分道扬镳后我就和阿禾确认了关系,此刻我牵着她的手慢悠悠地走着。这是我梦寐以求的场面,在梦里练习了很多遍,现实却让我汗不敢出。
“先去吃点东西,”我笑着捂着饥饿的肚子说,“前面有一家臭豆腐店,口味很正宗。”
她笑着说:“你的口味真奇特,美食成千上万偏偏喜欢吃这个。”
众口难调或许正是此意,我精挑细选地择了一个色泽暗黑的放到她鼻尖道:“你也偿偿,只是闻着臭吃着挺香的。”
她立马捂住口鼻道:“快点拿开,我吃不惯这东西。”
走到街道的尽头便是华阳公园,依稀记得上次和他们在公园烧烤的事情,仿佛已经过了很多天。
夜晚的公园灯光璀璨,美不胜收,三三两两的人群在草地上坐着聊天,调皮的小孩子带着面具在跑来跑去,更有趣的是老年人穿着奇装异服在广场上跳舞,音乐和舞姿与他们的年龄实在不搭,令人啼笑皆非。
她拉着我的手指着跳舞的人群心血来潮地说:“忆风我们不妨也去试试,这是最近很流行的尬舞。”
我后退着挥手说:“不要。”我本身就没有艺术细胞,在大庭广众之下跳尬舞成何体统。
刚说完她就一个劲地把我拉进人群,我扭扭捏捏地低头不敢看他们,阿禾疯狂地跟着节奏跳着,没有想到一向温柔的她竟然也有不温柔的时候,跳了接近半个钟头,她疲惫不堪,满身是汗地和我走出跳舞的人群,喘着粗气。
回到家全身上下冻得失去了血色,躲进被窝蜷缩起来。调好闹钟安心地进入梦乡。天麻麻亮我又不辞辛苦地来到学校陪她晨跑。清晨的空气清鲜了许多,把它吸进肺里,再吐出来令人神清气爽。
“你一直都有晨跑的习惯?”我们一前一后在学校的操场上跑着。
“以前一个人的时候经常会偷懒,”她气喘吁吁地说,“这几天倒是难得坚持了下来。”
我对她的了解仅仅停留在肤浅的表面,她喜欢什么,讨厌什么我一概不知,我们的兴趣爱好截然不同,这样的爱情又能维持多久。
回到教室的时候人基本都来齐了,他们日复一日地埋头苦读,唯有小茜,她判然不同地看着窗外,若有所思。
我趁她不备从身后拉扯她的衣角,问:“你不看书在发什么呆。”
她转过头含羞地反问道:“你怎么不看书。”
我倒理屈词穷,道:“我一直在看书。”
她不屑地笑着说:“你要若是认真看书又岂能知道我在发呆。”
被她这么一问我哑口无言。
陈皓见我败下阵来,急忙候补道:“我都能看出你今日不寻常,有什么好事快从实招来。”
她又是那种谄媚的笑说:“懒得理你们。”
究竟什么事情能让她如此地开心,莫非……我又在胡思乱想,赶紧收拾好心态继续学习,劝自己不该自找麻烦。
夜深我才哈气连天地睡去,眼看离高考的日子越来越近,黑板上开始倒计时。此后二百余天唯有没日没夜地埋藏在试卷的深海里不见天日,只为半年后考取功名。我们又太小,很多东西都不该在这个年龄段经历,尤其是爱情,给不了彼此任何的承诺,只因还很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