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梧】19、现身(1 / 2)
轰!血色的刀光带着凛冽的杀意与司徒杰手中的风雷一起爆裂开来,刺眼的光芒瞬间将广场淹没,司徒杰双掌当胸一划,滚滚的真气牵扯着强烈的气流将身护住,以极快的速度向后退去。光芒只是一瞬之间,下一刻光散人消,只有一个赵东海呆呆地矗立当场。司徒杰这才发现头顶的阵法不知何时已经消散,玉扇飘飘摇摇,好似一张纸片般随风而动,缓缓地落在司徒杰腰间。
“不好!”他猛然一惊,赶忙向阵法四角的枢机之处掠去。只是几处的阵脚都走出狼狈的人影来,只有一处阵脚悄无声息。茅草搭成的屋舍在他手下不堪一击,瞬间便被四散裂开,露出内里的情形,只见方才的乌脸大汉躺在一片血泊中,已经没了气息,他喉管连同动脉一齐被割开,汩汩的鲜血流了满地,圆睁的眼睛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凶手的刀一定很快,不然他不会还有这样鲜活的表情。
司徒杰脸色铁青,清秀的脸上堆满了狰狞,怒吼道,“给我追!”说着当先纵身掠向谷外,他身如清风,腰间的玉扇被抽在手间轻轻一划,便有狂风倒卷推动他的身影快速地向前掠去。谷中还站着的人谁敢不听他的命令,纷纷压下阵法反噬的伤势,紧跟着向外扑去。
赵东海也裹挟在队伍中,急吼吼地比谁都迫切,脚下一踏便是土石崩裂,他双目微红,须髯戟张,浑身绽放出强烈的杀气,头一个跟着冲出谷口,仿佛与霍长天有不共戴天的仇恨一般。
那只匕首的威力还在霍长天的想象之上,他搏命的冲击连强弩之末都算不上,只堪比那轻飘飘地稻草,被侧面窜出来的人影轻轻一敲,便眼前一黑晕了过去。那人扛着他折身向谷外冲去。与此同时,发出那惊天一刀的人使劲晃着脑袋,也快速地跟了上来。
两人速度很快,几乎只用了不到一刻,便到了海滩上,他俩拖着霍长天往南边的密林中一钻,寻觅片刻,却不见船只。那使刀的人影双目发红,气喘吁吁,显然消耗极大,见此情形急声道,“师兄,你的船呢?”
抗着霍长天的人影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一拍脑袋道,“先前赵东海逃离,怕是遇着了,那傻妞估计带着赵无极和僕多先跑了!”
“那现在怎么办?”
“没办法了!先到海上躲一阵!”扛着霍长天的身影发狠道,
“那你的伤势?”使刀的人关切道,
“放心,百十里还扛得住!”说着,只见那人将霍长天丢给另一人扛着,纵身往水中一扑,还未落水,水面便有波浪无风自动,涌起汩汩清流,他落在水面上,好似落在平地上一般,稳稳地站立,又掐决念咒,朝岸边的人一指,喝道,“快走!”说着,自己先沿着水面向岛外跑去。
那人扛着霍长天大跌眼镜,低声叫道,“你的幻形法呢?自己跑啊?”说着,也如履平地般顺着水面跑出去。
前面那人头儿不回,叫道,“这样省力啊!别废话,赶紧走,那司徒杰可不好对付!”
两人一前一后,顺着那一湾静水,好似两只打水漂地瓦片,快速地掠向远处。司徒杰冲出来时,两人已经跑出去百丈有余。这一湾水上,别无遮掩,两个人影格外的显眼,司徒杰伫立岸边,恶狠狠地盯着渐渐远去的身影,寒声道,“你能跑到哪里去,宗师又如何?中了太阴匕,一样是个死字!”
他回首正看着一群人追了出来,望着远处在海面上狂奔的人影面面相觑,赵东海一腔热血退去,好似老了十岁,一脸颓丧地望着远处,呆呆地不知在想些什么。司徒杰见众人发呆,怒道,“还愣着干什么?开船,继续追!”那边几个山王赶忙相应,向北边的隐秘处跑去。
司徒杰看赵东海失魂落魄的样子,拍拍他的肩膀道,“放心!就算保不下你,你的妻子儿女郡主还是会保下的,再说了,堂主不是还留了后手么?”
赵东海闻言一惊,猛然转头看向司徒杰,想要说些什么,却被他摆摆手止住,插口道,“你怎么想,怎么做,都不重要!郡主要得是结果,不管怎么样,霍长天的死已经足够了!”
赵东海皱眉道,“可是那太阴匕?”
司徒杰摇摇头,“一把兵器而已,能说明什么?这棋才刚刚开始,没有切实的证据,谁也不敢轻举妄动,毕竟小王爷至今也没有表态!好了,你虎啸堂算是毁了,不过没关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而且这未必不是一招好棋!”
赵东海怅然地望着远处平静的海湾,漠然无。不一会儿,一条威武的战船从北边的隐秘处豁然而出。船身狭长,不下二十余丈,粗大的桅杆仿佛矗立的高塔挺立在楼船中央,大船被涂成青黑的颜色,桅杆顶端悬挂一方黑旗,上面画着一个青苍独脚,好似蛮牛一般的怪兽。此时谷种的喽啰们也恢复过来,被几个山王聚在一起,快速地登船执桨,向岛外驶去。
司徒杰冷笑一声道,“走吧,赵堂主!”
赵东海将迷茫收起,换上一副少见的狠厉颜色,点点头,跟随司徒杰一起跳上甲板,向两人追去。
却说玄涛和柳七扛着霍长天在海面上疾奔,转眼间便跑出去近二十里。远处的水湾已经被遮挡在密林之中,四周都是茫茫大海,难辨方向。玄涛领头,只顾远离海岛,柳七扛着霍长天跟在后面,越跑便越觉不对劲,连声喊道,“师兄,不行了!”
玄涛没好气道,“你横练的筋骨,体内又藏着一个尊者,我都没说不行,你咋先叫起来!”
柳七白他一眼,将霍长天从肩上放下来,扶在手间道,“我还行,他是真的不行了,都凉了!”
玄涛回过头来,只见霍长天魁梧的身体半搭在水里,面色惨白,双目紧闭,气若游丝,浑身散发出激烈的寒意,不由得吃了一惊,嘟囔道,“什么情况?”说着,将他转过来,只见他后腰上还插着那只匕首,直没刀柄,伤口周围的皮肤呈青蓝色,溢出的鲜血被冻成丫叉的冰碴凝结在衣服上。
玄涛颤声道,“这什么玩意儿?竟有如此强的寒气,我就说他一个宗师竟然扛不住这小小的匕首!”说着,伸手便要将匕首拔出来。
“等一下!”柳七惊叫道,“这匕首诡异,他方才中匕之时都没有立即拔下,怕是有什么蹊跷,咱们别弄巧成拙,给他弄死了。这人不就白救了么?”
玄涛直嘬牙花子,发狠道,“你看他这副模样,不给他拔下来,怕是要不了一炷香就魂归幽冥了!左右是个死,不如拔下来试试!”
柳七道,“我看那匕首散发寒意,乃是个寒症,我有血咒在身,血液最是灼热,喂他一点弄醒过来,问个明白,就算救不过来,也能留个遗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