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回 小二酒肆(1 / 2)
第三十三回小二酒肆
李仲钦看陈世良和武仁进来,连忙招呼他们进来坐下,武艺也笑着起身相让。
“世良、武仁啊,辛苦你们啦,听说被绑了半宿?还好没受什么伤。来,喝几口热酒暖暖身子。怎样?有何异样吗?”李仲钦一句跟着一句,陈世良都没法插话,好容易等到最后一句,陈世良连忙躬身回道:“回禀相爷,并没有什么异样,我和武仁都仔细看过了,没有生人出入。灵鼠所嗅的诱引是杨济以前穿过的旧衣,因此找到的那件衣服应是杨济的,至于为何出现在“吹尘草堂”,吴清云的说法是:有人故意放在那里,或是不小心丢弃在那里的。”
崔百里听了,对李仲钦道:“不会是吴清云干的,他还不至于傻到把罪证留在自己院子里。王旻、姜无、齐岳咱们都已亲见了,车上和带月轩也搜过了,什么都没有,那会是谁呢?世良,你师父最近来过吗?”
“我师父?唉,我已和他翻了脸,郡王府逃出来的那个内卫就是他杀的,本来想把人犯带活捉,带来见相爷,结果让他横插一脚,我气不过与他大吵一架,他已把我革出师门了。”陈世良说到最后,眼圈还红了,心里不禁暗自佩服自己的演技。
“世良,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师父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再不对,终究教授了你一身技艺,你现在能在刑部立足,离不开他教你的本事,如何这样气量狭小,竟与恩师翻脸?有机会,一定请你师父来这里坐坐,我从中说和说和,或许你师父还能看我这薄面,消了气,再令你重回师门为好!”李仲钦语重心长,哪里看得出是个杀伐决断,动辄要几百人性命的狠人。
“相爷说的是,世良知错了,只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再见着他,他说他要找地方闭关去了。”陈世良低着头说道。
“哎,无妨,过一阵子想通了就没那么大气性了,奇峰我知道他,直脾气,气来了,神仙也挡不住他发火,发完之后一会儿就忘得一干二净。”崔百里笑道。
“哦?崔先生认识我师父?”陈世良故作惊讶地问道,武艺和武仁也一脸惊讶。
“岂止是认识,他,还有奇音,你应该叫师姑的,我差不多是看着他们长大的。我师父冯公远与奇峰的师爷算是忘年交,经常拜望,师父一生收了三个徒弟,是我、云澈和李必。那时候奇峰、奇音兄妹俩也没什么事,他们师父方子西没空教他们,我师父,还有徐宁师爷闲了就教他们几招,奇音学得最快,奇峰最刻苦,那时候还没李必呢,我和云澈就和他们一起练功。奇峰没别的毛病,就是好酒,酒量还浅,呵呵,想来这都是几十年前的事喽,后来……就一直没见了,直到几年前我才知道奇音已经故去,奇峰收了你这个徒弟,却为何他把你赶到长安来了?”崔百里絮絮叨叨地说了半天,其中的很多事陈世良也是第一次听道。
“嫌我笨呗,一天他喝酒,嫌酒没烫热,生了气,就把我撵出来了。”陈世良无奈地说道。
“不要怪他,你师父想来是怕你跟着他受委屈,奇峰最是个心软又讲义气的人,只是爱喝酒。他还是惦念着你,不然跟着你干吗?不要意气用事,过一阵子,还是要寻寻他,磕个头,他就消气了。”崔百里说道。
“是,谨遵相爷、师叔祖教诲。”陈世良躬身施礼。
“你估计你师父会不会帮王旻他们这个忙?”崔百里接着问道。
“不会,至少他没时间,我和师父吵翻了以后,他就去找崇祯观明真道长喝酒去了,他此前根本不知道王旻等人就在金仙观,如要知道如何不去见上一面?还能容我夜探带月轩?一白一直跟着他,说是师父和明真道长喝得酩酊大醉,睡在崇祯观里了,到现在都没醒。一白一直在旁边伺候着,不敢离开,直到二白来替他。”陈世良说道。
“没错,我也听见了!”许久都没人搭理的武仁突然插了一句。遭到了武艺和陈世良双重白眼的夹击。
“罢了,世良、武仁,你们回去歇息吧,此事就先这样吧,回头需要的时候再找你们。”李仲钦说道。
“是!”陈世良、武仁双双施礼退下,出了相府,武仁回头向陈世良问道:“世良,我哥怎么不出来?”
“我怎么知道,”陈世良白了他一眼,“你去哪儿?”
“我找小翠儿去,你去我那吧,让我八十岁的老娘给你找个水灵灵儿的……”武仁猥琐地笑道。
“滚!你老娘那儿的那些庸脂俗粉的,还是留着你哥享用吧,我走了!”陈世良兜转马头,带着一白朝自己住处走去。
转到看不见武仁身影之后,陈世良下了马,跟一白交代了几句,一白点头牵马回去。陈世良独自一人来到附近街边一家叫“小二家”的酒肆门口,砸开门,与掌柜小二耳语一阵便从后门溜了。
武仁与陈世良分了手,转身上了房顶,在后面远远地跟着,看着陈世良进了酒肆,就偷偷来到酒肆门口,扒着门往里瞧着。只见掌柜小二向着雅间里点头哈腰地说道:“公爷慢用,这是我们小二店里从醴泉坊波斯人那里贩来的最好的“诃梨勒”,不知您老是不是用得惯,您尝尝,用不惯我再给您换……”武仁咽了下口水,转身回了相府,却不知陈世良已悄悄溜进了相府旁边的小院儿,正挂在房檐下面等着看戏。
武仁盯梢完毕又返回了李仲钦的书房,对众人指指划划地讲了半天,但看众人表情,像是没听到什么意料之外的事,过了一会,他们兄弟俩勾肩搭背地走出了书房。“哼,真是打虎亲兄弟啊!”陈世良心里暗道,而崔百里仍在李仲钦书房内没有出来。走到长廊之时,武艺抬头有意无意地朝小楼看了一眼,陈世良知道他一定会甩了他兄弟,跑到这里来查看相府里的动静,于是就先走了一步,又溜回了“小二家”,坐下大吃大喝起来。
果然,武仁被他哥哥几句话就给支走了,他正沿着街道溜达,忽又想起小二家的好酒,若此时过去没准还可以让陈世良帮忙结酒钱,就忙跑去“小二家”砸门。陈世良见谗皮赖脸的武仁进来,笑问道:“怎么跑到这儿来了?你们家小翠儿跟人跑了?”
“她倒想跟人跑,也得有人敢要她,就她那心眼儿多的,也就是我,换个人她能把人给卖了,那人还得给她买花儿戴。跟她待着没意思,不如跟你来喝酒有意思。”武仁大剌剌地坐了,也不用陈世良让,自己给自己斟了碗酒,一仰脖儿喝了,赞道:“够劲儿!”。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陈世良饶有兴致地问道。
“我……我那什么,我猜的。你上回不是说……那个什么……嗐,算了,跟你有啥不能说的?”武仁一拍大腿:“我哥,那晚和你一起去的金仙观不是吗?我们早一步到了,他到了就来告诉我让我盯着你,回来告诉他你都去了哪儿,干嘛了,要跟相爷禀报。我这也是没办法,不过世良你又没干啥坏事,我可啥歪话都没说啊,我都说你好话来着。”
“那说我什么好话了?”陈世良笑着问道,又给武仁添了酒。
“我说,世良那可是为了相爷赴汤蹈火,不辞劳苦,那齐岳何等难对付,世良的手还伤着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