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1 / 2)
顾盼影希望赵季金今年能留在江南过春节,终究是没能如意,赵季金送刘汉梓夫妻回了梅城,她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失落。
徐灵芝出院的前一天,赵季金将新车停在医院停车场,第二天赵季金开着自己的车来了,刘汉梓夫妇到上车时方知赵季金给自己弄了台车,到这时多说无益,刘汉梓夫妇也就接受了事实,他开车在前赵季金随在后面一同出了江南城上了返回梅城的高速。
今天是古历二十三小年的前一天,梅城人是明天祭灶神,而近在咫尺的茶城人却是今天,赵季金曾有去考证这种有趣的现象,同地方、同民族却有这样的差别?经过一番走访赵季金亦没能寻找到什么有力的、说服力的依据,这事也就不了了之。
考虑徐灵芝手术尚没完全复原,他们二辆车行驶的慢而平稳,等他们抵达刘汉梓家已是太阳落山。赵季金没有丝毫客气留在刘汉梓家吃饭,他家这顿晚饭足够丰盛,琳琅满目将整个圆桌转盘挤的没有插针之地。上高中之前赵季金没少来他家蹭饭,刘汉梓父母每次都是好吃、好喝招呼,走时还会给塞满二口袋零食。偶尔一次听自己父母说起这事赵季金才知缘由,刘汉梓父母结婚几年才有了他,又因为计划生育不能生第二胎,其实在那时城里人、有单位的人都只能养育一个。他们家是三代单传,八字先生断言得找个同年、同月生的做兄弟才好养,才能平安,赵季金正好符合这个条件,为这事刘汉梓父母提着礼物去赵季金家拜访。
吃完饭赵季金才回家,这期间段敏约他出来被他否定,他询问了胡清纯最近的消息,与段敏约好明天上午三人一起去胡清纯家看看。
回到家,母亲在看电视,父亲则在炸油货,北方人的面片,这是他们家约定俗成的叫法,身为北方人后代的父母都说不上名字,这种小吃从小陪着他长大。南方人的馓子、大花片,南方人的大花片与商店卖的不一样,它是用糯米与粘米做成,无论口感与形式都略胜一筹,馓子与北方的亦不一样,也是糯米与粘米混合制成,它只有三条且交叉捏成扇形,形态漂亮口感酥脆香甜。油锅一开满屋飘香。
赵季金洗完澡换上一件家里准备的只有江南人才特有的厚重的睡衣,外省人给取了个好听的名字------省服,他坐在母亲身边陪她聊天,又有三月没见面了,母亲依然的一脸慈祥,只是头上的白发比上次回家时又更明显。
赵季金没有说话,他握住母亲的手轻缓地柔搓,母亲虽然刚刚六十却真的老了,手背上点点滴滴的老年斑是那样刺眼,原来圆润的双手早已松弛,赵季金强忍着没有让自己的眼泪流下来。
母亲感觉到他的心情,抚摸着他的头说:“你不用为你爸和我担忧,你想想看,那种年代我们一家都挺过来了,现在多好日子?”
“妈,你又想姥爷、姥姥了?”
母亲笑了笑,说:“虽然他们没能享受如今的好日子,但你要明白那是他们那一辈人努力的结果,所以他们一样没有遗憾。有件事我想让你抽点时间,等过年后吧。”
“妈,您说。”赵季金给母亲续上热茶。
“你闻爷爷早几天走了,等过完年你去你二个叔叔的坟上看看。”
赵季金脑海立即浮现一个个子并不高大相反有些瘦弱老头的样子,不止一次听讲过他的故事,他是姥爷在南下的路上捡到的一个小孩,那时他有十几岁。那时姥爷随部队一路向南打,进关没多久攻下一座古城后途径一个不知名的村庄姥爷遇见了他,从那时起他就跟在了姥爷身旁做姥爷的通讯员,姥爷是一个带领数千军人的团级指挥官。后来,姥爷因为祖辈家庭出身缘故转业去地方,而他继续留在了军队任职。他一生都没离开军队,直到上世纪七十年代末我们与邻国发生战争,那时他已官至副军级别,他带领军队上了前线,自己的二个儿子本不在作战部队序列,他楞是将他们弄上了前线,结果二个儿子前后全部牺牲在战场。
二个叔叔上战场时赵季金尚没有出生,在他的记忆里自己从懂事开始母亲每年都要向他唠叨这二个叔叔及闻爷爷,家里还有他们穿军装的照片,很长时间赵季金最感兴趣的是他们身上那乌黑锃亮的枪。
“过完年我就去。”赵季金说。
“他们还是孩子,”母亲似乎还沉浸在回忆里,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擦去眼泪,说:“一个刚刚满二十岁,一个才十八岁,要是没有那场战争,他们早也该结婚生子了,他们就这么走了。”
赵季金还知道,二个叔叔走的当年他们的母亲也因为伤心过度而积劳成疾去世。
农历二十三几乎所有人在为明天祭拜灶王爷高兴,酒店、歌舞厅热闹非凡,赵季金则陪着母亲聊到深夜。
翌日,刘汉梓早早就开车来接赵季金,然后他们上城关派出所拉上段敏一起去了胡清纯的家。
胡家在老城区一个巷子深处,小路窄以致车辆无法汇车,从巷子里出来迎面一个泛着绿光的小池塘,不用闻都能感觉一股难闻的味道。车子绕过半个池塘找了个位置停下,这里就是胡清纯的家了,读书时他们这几个人没少来他家。
段敏摇头,似乎还在叹息。
“怎么啦?你又是摇头又是叹息的。”赵季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