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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行渊,这次会议你觉得怎么样?有没有一丝丝脊背发凉的感觉啊。这么多问题,这么多的待处理事项。应该怎么去面对啊?”柳宗源戏谑和略带讽刺的说。
水行渊躺在床上,就像一滩融化的冰一样,翻了个身之后,坐了起来,用悲伤与冰冷的眼神看着他。随后又躺下了,讥笑的说:“为什么会产生这么多的问题啊!你有没有理解这些问题的本质是什么,有没有觉得人性是无可救药的事物吗?反正,我认为这些问题都是人类自身所造成的——都是因为永无止境的欲望,和泛滥成灾的梦想;都是互不理解而产生的隔阂,以及怀疑与猜忌所形成的组织结构。但这些事物的本质都是人心!所有罪恶与高尚都是它的一部分,都是导向未来的一部分。因此,我们才需要直面它。呵呵……”
“别这么刻板,知道吗!”柳宗源感到无趣的说,“问题的产生都是顺应了时代与社会的发展趋势,不能忤逆,只能尽力解决。而我认为的问题的本质与你的见解差不多。但唯一不同的是,我没有如此悲观的看待这些我们将要直面的问题。仅此而已……”
在两个人因此沉默了许久后,柳宗源拿着一张被玻璃严密包裹着的照片,走向了阳台。他随即呼唤智能管家将玻璃制成的门,移向了墙壁夹层间的凹槽。他一边望着照片,一边将它举向了自己的面前,透着夕阳的光芒,照片中的每一个人都仿佛绽放了淡淡的笑容。其实,那只是他的幻想。因为这些人他都不认识,因此仔细揣摩着其中每个人的外表下究竟有怎么样的内心。在水行渊察觉到自己的照片被柳宗源拿去观赏后,他没有任何反应。好像那只是被时间与技术所凝固的虚幻现象罢了,根本没有任何想要夺过来的想法。兴许是因为他已经看开了吧,看透死亡了吧!便随之对这一切都提不起精神了。
此时,在“paradise”的第5号实验室中,卡尔与克莱格在建造理论模型。他们看着一次次遭遇引力扭曲的隧道,一次次被中小型陨石所摧毁的设施,感到难以置信,也感到很不愉快。他们已经做了相当多次的模拟,但还是因为各种原因,各种事故造成了隧道的不稳与解体。也许还要进行更加多次的调试,才能得到合适的理论模型。在此期间,他们可能要进行一次研究上的马拉松了。但卡尔很乐观,相信不久之后就可以得到答案,但是在一旁审视的克莱格却不抱什么太大希望。
卡尔笑着说:“god,还有god!我们不行,不是还有他么!这种模型就应该让他处理,他的算力完全可以应付这种怪物。甚至他不需要任何的附加条件,给他个原始命令,他就能用地球上最强大的信息处理能力解决那些看似无解的问题。”
“你高兴的也太早了吧,卡尔!我不是嘲讽你,也不是嘲讽god。就算他再怎么强大,也无法对未知的东西产生一点实质性的概念。况且,我们的探索舰还在建造,想要探索完太阳系,还太早了一点吧!”克莱格无奈的说。他看着他,然后将目光移向了已经支离破碎的模型。随后便一言不发了。
不久,埃德温所在院校因为节假日的到来而放假了。他因此可以好好想想自己应该去做什么,以及应该怎么去做。
翌日。他在睡醒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在房间踱步,因为今天很赶时间,又还没有想到应该去做的事。在数个来回之后,他便立即去到了厨房,做了些食物,潦草的吃完后。就联系了查尔斯,约他一起去超导列车车站。在收到了埃德温的命令后,管家将门徐徐打开。他在戴上了帽子,穿上了外套后,走向了车库,在其中看见了一辆已经因为岁月的侵蚀而略显锈蚀的自行车。虽然如此,即使在可以随意打印物品的时代,他还是不想将自己的自行车进行改造。因为现在的自行车,他认为挺好的!没有进行换新的必要。他二话不说就骑着它奔向了列车站。
另一边的查尔斯,在收到埃德温的通讯后,也迅速的准备了起来。他拿了一个户外探险包(高强度碳纤维为制作材料,黑色的,还挺大!他在里面放入了水壶、食物、圆柱形探照灯、高强度碳纳米救援带、一把热切割器、一柄小刀(在允许的1cm内、一个降落伞以及各种各样的东西。收拾好后,他也骑着自行车赶往了列车站。
现在的空中交通工具已经完全被淘汰,仅剩下救援用直升机、模型机等没有武器系统的飞机,且全部储藏在旧有的已经被改造的机场之内,听候需要应急的响应。可以这么说,飞机这种低效率工具,已经被异化成了一个无足轻重的东西。作用甚至不如一些机器人重要!
不过多久,他们在黎明中,在自然环境所点缀的清新中,在无法动摇的约定中相遇了。一切都是那么自然。他们随即将自己的自行车缓缓停靠在专门的放置区,走向了车站深处。
还是那个熟悉的列车,一样的白色车身,一样的缓缓静止。上了车之后,他们自然而然的入座。在其中还是各式各样的人,还是各种离奇的但又在情理之中的事物。他们等待了许久,在列车再次缓缓停止以后,他们缓步走出了列车门。列车门的构造是十分特殊的,有真空门、间隔空间、大气隔绝门所组成。
在一束阳光照进了罅隙之后。他们自黑暗中缓缓而来,沿途灯光逐渐明亮,每一步都铿锵有力,每一步,都昭示着他们的自信。在彻底出了站台后,眼前早已不是水行渊那时在这儿看到的那个样子,已经是沧海桑田。机械与建筑取代了周围的绿树,海水被当做现成的可聚变能源,被一座大型可控核聚变发电站所环绕,甚至没有一种动物愿意在这些地方停留。仅剩下这些人类自己建造的宏伟奇迹屹立于此,仅剩下绵绵不绝的孤寂与萧索。虽然来往之人众多,但无一例外都对这周围的改变视若无睹,都冷漠的看着这些冰冷的事物。虽然,我们创造了奇迹,但我们也失去了一部分自然的神奇——而这,是无可厚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