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二五 灵封魂魄,三鸣而衰(1 / 2)
雾气渐渐散去。
一双充满沧桑的眼睛缓缓睁开,仿佛看透了世情。这样一双眼睛,却长在一张玉雪可爱的童子面上。
童子微微动弹一下,缓缓开口道:“既然来了,何不现身?”
就听一人冷笑道:“终于找到你了。”
雾气中,走出一个男子,面白无须,乍一看仿佛弱冠青年,但仔细看,他有一双不下于对面童子的沧桑眼睛,而且蕴含着野兽一样的凶光。
童子微笑道:“梵相城,你辛苦了。”
梵相城脸色难看,他现在确实狼狈,衣衫不整,头发蓬乱,身上还有血迹沁出。
虽然孟帅没理他,但阵法也是在自动运转的。他一路上不仅受迷雾的困扰,也遇到过疯狂的蛮牛袭击,又没有红袍人熟悉阵法的优势,能够几次在牛蹄下脱身,已经是侥天之幸。
在这种情况下,他居然还能找到上官度,那纯粹是撞大运,也只能说老天爷非要让他这只瞎猫碰到死耗子。
因为遭受了折磨,他反而更兴奋了,目露红光,仿佛嗜血的饿狼,喉咙发出“咯咯”的响声,道:“终于找到你了,终于……这么多年的夙愿……”
上官度叹了口气,道:“看你这个样子,我真是越来越失望了。当初你何等志气高远,如今全部的夙愿用来对付我这糟老头子,不觉得丢人么?”
梵相城冷笑道:“因为逃不掉,所以自贬求饶么?别说你自称糟老头子,就算你自称老狗,我也不会饶了你。”
上官度不再说话,垂下眼睑。
梵相城从袖中拿出一把奇门兵刃,从形状上来看,像是一把鹤嘴锄,不过锄头的质地奇怪,红褐色的光滑无比,一端尖尖的,仿佛鸟嘴。
“还记得它么?”梵相城摸着兵刃,冷冷的问道。
上官度皱眉,驯丨兽师对自己的兵刃并不在意,很多人都是不用兵刃,直接以拳脚辅助的,毕竟到了先天,若无封印武器,凡铁兵刃还不如拳脚有用。百鸣山的弟子,就算先天以下也最多用刀剑这样没什么特色的武器,他记得梵相城以前也是如此。
这鹤嘴锄上官度没见过,莫非是他新练得独门兵刃?那为什么会以这种口气问自己?
突然,他想起一事,惊疑道:“这是……真的鹤嘴做的?是你的那头……”
梵相城突然爆发,吼道:“正是我那头火冠鹤,你还记得吧?”
上官度保持着平静,道:“当然,那是头很好的灵兽,我看着你捕捉的……怎么,不在了?逐你出门的时候,我记得很清楚,并没有收回你的灵兽。”
梵相城咆哮道:“你不收回有什么用?我当初一文不名,连谷饲丸都买不起。火冠鹤竟然活活饿死了。你能想象,一个驯丨兽师饿死灵兽的滋味么?”
上官度沉默片刻,道:“我当然知道,对于驯丨兽师来说,灵兽去世意味着什么。但退一万步说,就算你连散养都做不到,为什么不把它放生?”
梵相城咬牙道:“它死都不肯走,活活饿杀了……这都是你造的孽。”
上官度心头疑惑,他熟知灵兽的个性,火冠鹤绝非以忠诚闻名的灵兽种类,且梵相城捕获的时候,那头鹤已经成年,失去了雏鸟情结,忠诚度难以提升,一般都是作为战斗伙伴的,何至于放生都放不走,直至饿死?
说到饿死……
阴云在他心头一闪而过,比起灵兽饿死,人饿死吃了灵兽反而更加可信些。
只是上官度没有多说,毕竟他不理解情况,总不能无端端以最大的恶意揣测,叹道:“可惜了。”
梵相城怒道:“一声可惜就罢了么?我要让你偿命。之所以把它的喙做成这把锄,就是为了让它有朝一日亲手啄开你的脑子,报仇雪恨。”
说着,他大吼一声,整个人化作一道弧线,扑了过来。
这个动作是“锄”。
他并没有说谎,锄头的尖像啄木鸟的喙一样,往上官度的脑门点去,仿佛一下子就要把他啄出个窟窿来。
动作虽然凶狠,但速度并不快,锄头下落的速度清清楚楚,仿佛为了加大威力而延缓速度一样。
上官度抬起眼,盯着锄头的尖峰。
只见青影一晃,当的一声,锄尖撞在一个硬物上,死死地卡住。
那是一头青牛,低着头,用牛角死死地卡住鹤嘴锄。牛角和鹤嘴锄各有弧度,卡在一起,正赶上寸劲儿,便如长在一块一样。
梵相城全身的力气和青牛较劲,道:“该死的畜生,你也来捣乱。”双脚巴地,和青牛对顶着较上了劲儿。
梵相城早入先天,本身肉体的力量就有万斤,真气加持,还要翻上十倍以上,开山碎石绝非大言。怎奈青牛也是异种,何况牛也是大力牲畜,遂有九牛二虎之力一说。那青牛四蹄支住地面,一股牛劲憋上,绝不退后一步。
双方陷入沉默的僵持,梵相城突然一笑,道:“老东西,你果然是没有力气,只能让灵兽顶在前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