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黄金城（2 / 2）

我们在夕阳的最后一抹光消失之前赶到了港口，港口上人熙熙攘攘，远方一艘大帆船向夜空航行，越来越小，最后消失了在地平线上。在经过一番打听之后，一位港口的搬运工人说那位褐色皮肤、走起路来配饰叮当作响的罗塞女人已经乘着刚刚眼前的商船离开了。

看来还是晚了一步。最后的希望就如同光一样消失在了黑夜中。回到家中后，格威茨太太从土质烧炉中取出两个大面饼，递给我和格威茨先生。

“怎么样？找回怀表了吗？”格威茨太太关切地问。

“没有，格威茨太太，怀表被罗塞占卜师带走了。”我丧气地说，唯一的线索最终还是消失了。

“抱歉，诺伊德。”格威茨太太轻轻抓住我的手，安慰我说：“说不定还有其他的线索。”

“嗯。”我接过面饼，在桌子前坐下吃起来。

这次我才有机会好好品尝面饼，上次因为太饿了顾不上其他，直接一股脑全咽了下去。其实也说不上“品尝”，因为干燥的面饼并吃不出什么味道，只带有一点点烧炉壁上的盐味，而且需要用很大的咬合力才能嚼碎食物咽下去。

格威茨太太似乎也观察到了我味同嚼蜡，向我解释说：“在索拉帝国的普通家庭里面饼是最为常见的食物，不过每周一会有好吃一点的东西。每周一太阳教会规定的‘苏醒日’，大家会在这一天赞美太阳神，然后一起享用太阳神赐予的美味食物。”

突如其来的解释让我感到些许愧疚，我连忙说道：“不是的，格威茨太太，我并无认为面饼难以下咽的意思。太太做的面饼带着一股独特的咸香味，很好吃。”

格威茨太太缩了缩眉头，无奈的看着我笑了笑，应该是已经看穿了我的谎言。格威茨先生一声不吭地将面饼吃光，接着便进入了格威茨夫妇的卧室并关上了门。

“他原来不是一个沉默的人，”格威茨太太也注意到韦苏斯·格威茨从回来以后一句话都没说过，向我说道：“我们本来有一个美好的家庭，和一个儿子、孙子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但是在十几年前奥路塞勒姆发生了一场席卷全城的瘟疫，死亡之神找上了我们的孙子，他没能在那场瘟疫中挺过去”

听格威茨太太说到这，我也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得低下头用躯体动作表达出我的歉意。生活从来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孙子病死后，我们的儿子成了唯一的希望。儿媳妇也因为悲伤而染病去世了，原本美好的家庭只剩下三个人。在十年前的一个晴朗的早晨我们的儿子就与往常一样跟着其他渔夫一起出海打鱼，可是下午却突然下起暴风雨，其他渔夫都逃回了岸上，却唯独不见他的身影。从此他再也没有回来过。我们已经活了很久了，如果可以，我多希望用我的命换回他们回到世界上啊。”

“抱歉格威茨太太。”

“他的衣物这么多年来我们都还保存着，身材也与你差不多大，如果你愿意的话就先勉强穿着吧。”

命运就如同月亮一样，时而满盈，时而缺虚，变幻无常。人生先是平顺，后又坎坷，就如同被命运玩弄于股掌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