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谎言（2 / 2）

白长生踩在这些色彩之上，每一步都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色彩被践踏抹去，留下深深的空洞与阴影。

忽然，那些扭曲的色彩涌动非常剧烈，如同大洪水前兆时奔流不息的河流，仿佛要吞没一切，十几个眼睛般的巨大凸起物从黑暗中显现，上面布满了花纹与色彩，全部看向白长生。

“你觉得，这个谎言，她会信吗？”

有东西开口说话了，那声音十分生硬，磕磕碰碰，仿佛是用石头与石头相互敲击的声音拼凑而成的拙劣模仿。

“谎言可不是法术研究，这是大光明的法术研究成果。现在问题来了……”白长生淡淡道：“你又想用什么谎言来蒙骗我呢？”

“呵呵，面对人类历史上最强大的法尊之一，即使是天宫众神，也不会愚蠢到使用这种低劣的骗术，我只是想把你困在这便可以了。”

那声音磕磕碰碰地拼凑出怪异无比的笑声，像是石块磨玻璃一般刺耳到令人不适：“他们很快就会陷入混乱与癫狂之中，而你无能为力。”

“这个世界本就是混乱与癫狂的狂欢场。我不是万能的救世主，他们只能自己救自己，所以我尽人事听天命，就像……这样。”

白长生眼眸低垂，左手往下，右手往上，狠狠拍合，这片不可名状的空间在震动，色彩在扭曲，那些眼睛般的凸起物一个接着一个轰然破裂，南天离火从中喷涌而出，蓝色在这一瞬间取代了所有的颜色，炽热穿透了黑暗，带来一阵痛苦癫狂的嚎叫声。

“吼吼吼吼吼———”

吼声将息，先前那个石块碰撞般的声音再次出现，这诡异的声音如今透露出一种疲惫、痛苦与怨毒：“白长生！！！！”

“开胃菜而已，叫什么叫呢，你刚才说把我困在这里，你们不也被困在这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白长生缓缓道，双手舒展开来，蓝色的龙火，漆黑的玄冰，锋利的兵刃……这些有的是虚像，有的是实物，但是都被一根根丝线缠绕，顺着这些事物刺入黑暗中，割裂这色彩，白长生单手一甩，一把拂尘出现在他手中，随着白长生转动这把拂尘，所有的丝线绷紧，狂暴的法力波动弥漫开来，时刻准备着在这不可名状之地掀起惊涛骇浪。

“这里是我们的领域……”

“错了，这里不是谁的领域，如果真要说是谁的话，混乱和癫狂才是这里的主人，你们，什么也不是。”

白长生一边转动拂尘，一边打断了他们的话，反驳的话说得漫不经心，这是白长生的一个癖好，他相当喜欢打断别人说话。

那个声音还想说些什么，但是随着所有白色丝线越绷越紧，色彩被撕裂的缺口越来越多，越来越大，先前痛苦的嚎叫声又一次出现。

直到黑暗中涌出更多的色彩，将相当一部分丝线吞噬断开，嚎叫声才慢慢地再次减弱。

“你的方圆之域撑不了多久，白帝就是你的前车之鉴。”

一个刚才截然不同的声音响起，这个声音是金属碰撞的琅琅声，更加清晰，更加锐耳。

“现在急什么？到时候再说。”

白长生不慌不忙，依然在转动拂尘，那些断开的浮尘丝线忽然变化，有的化为一团团炽热的龙火，有的话为冰冻千里的玄冰，还有的化为散发着强大法力波动的巨人，搅动着黑暗之中的色彩。

而那些色彩也在反击，祂们千变万化，有时飞鸟走兽，有时山川大河，这些色彩充斥在这片不可名状的空间之中，侵蚀着那些刺入黑暗之中的丝线，但却不能进入白长生方圆三丈之内，那里就像是一个虚无之点，湮灭掉了黑暗与光明，色彩与黑白，唯有白长生傲然挺立。

“咔咔咔——”

一阵木头弯曲的声音响起，在一处位置十分靠近白长生的色彩之中，一个头部缝着纸画脸的精巧人偶从中爬出来，干枯的手伸入白长生三丈之内的虚无空间。

然后，在下一瞬，木偶忽然散架，被白长生随手扔出来的冰刃大卸八块。

这是一场持久战，谁输谁赢，可不在这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