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流言,书院事,山下话本(1 / 2)
当日,知行书院山下市井之中流传着人族读书人天地人三宗的人宗宗主思夫子,近八十的高龄还有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儿,真真是宝刀不老,一树梨花压海棠。
夫子作为人族唯一的七境大能,传说中的人物,这等风言风语算是赚尽了眼球。
小人物对于大人物的生活总是充满了奇妙的想象,八卦之火燃烧在整个京都城上,无数的说书人加紧编排着新的话本,短短几个时辰,要是出门不讨论一两句关于夫子之女的话题,你就算不上是个京都之人。
接着风向突变,由编排的夫子私生活直接上升到整个人宗的高度,人宗的经纶使各式各样的花边新闻在京都城中开始疯传着,如知行书院山长商洛有口臭之疾,辩经之时并不是用义理将对手驳斥的哑口无言,而是一开口其口臭之气弥漫整个场地,让对手无法忍受,只能落荒而逃;武道宗师李神侯是个打家劫舍的盗匪,有两界山归来的四境大能曾言李神侯外号天高三尺,被他抢过的地方,连地皮都被搜刮了三尺,雁过拔毛,兽走留皮;更有人宗剑客秦无咎,动不动就拔剑相向,号称要屠尽三千里,杀人盈野,身后一片尸山血海;人宗执剑人齐诛,据说心肠都是黑的,被他看上一眼,走路被石头绊一下,可能都是他事先设计好的,踩一脚狗屎都是齐诛事先丢的。
至于国朝第二执政管仲业,上将军王宣策识趣的人都闭着嘴,管仲业手黑天下皆知,王宣策有兵权,真的惹不起,若是有人问起,也就是四个字,莫谈国事。
剩下的经纶使虽然都大名鼎鼎,但是大多不在国朝活动,偶尔提及也是一句十二经纶使都不是什么正常人。
人宗其他小辈,出名的也就是一个登顶书山径的李解,本来说是一个傻子,但是傻子都能登顶书山径,岂不是说这世间之人连傻子都不如,黑都没地方黑。
此时知行书院山顶夫子小院,商洛在夫子身旁垂手而立,夫子此时手中正拿着一本李解默写的《旧唐书》看的津津有味。
“那女孩在京都城出现过一次就不见了,思家众人也不知道此女去向。“商洛说道,“但是此女所留的头发,经过血脉之术验证,确实与夫子您有莫大关系。”
夫子没有接过话茬,微微皱眉,说道,“商洛,书院的情况现在如何?”
似乎夫子对于女儿一事并不在意。
商洛说道,“夫子,归附天道的教习和学子已全部交给天宗的义理书院,剩余的学子如今已经不足百人,教习还有七八人。”
“个人有个人的缘法,归附天道不能说错,但是对我读书人来说,道不同便不相为谋。”夫子说道,“读书就要明天理,晓人伦,何为天理人伦?春播秋种,夏收冬藏,幼青壮暮,生老病死,天理非天道,人伦非天规。”
“谁人不死,谁人愿死?欲望才是归附天道的诱因,人族长生本就违背天理,天道不过给了众人一个虚幻的长生念想,依靠外物的长生,终究是镜中花,水中月。”
“天道长生是圣人给人族的一线生机,所以有仙,有佛,但是我人族要求长生,需是天理长生,我人族就应该有战天斗地之心,这天理不让我等长生,我等便掀了这天理,为天道奴役,失去的就是这等勇猛精进的决心。”
“夫子所言,学生谨记。”商洛对着夫子行了一礼,问道,“剩下的新入学子是否发放学院玉牌,因新入学子入学不满半年,甚至有部分学子未曾登上书山径,玉牌原计划在半年之后发放,但是此时我书院凋零,还需新入学子温养玉牌才能使书院一应阵法运转。”
“此事就不必问我了,你觉得在天罚之下能恪守本心的人,不值得我书院认同么?”夫子笑道,“我来书院,并非需你事事请示,你是书院山长,自行决断便是。”
“商洛明白了。”
“对了,李解的课业如何?”夫子指着手中的书卷,笑着说,“此子开窍之后,与常人无二,但是终究是浪费了十五年光阴,就算是圣人传承,但是一些细微的东西,还是难以掩盖,比如这字迹。”
商洛笑道,“瑕不掩瑜,已是难得了。书法一道,不下苦工,不见成效。李解这才开窍多久,书院的教习对于李解也是赞誉有加。”
“此子聪慧,也算是我人宗后继有人。”夫子道,“还需好好培养,方可扛起我人宗大旗。”
商洛点头说道,“本就是自家子侄,还有圣人传承,夫子大可放心。”
齐诛推门而入,脸上闪过一丝怒意,对着夫子行了一礼,说道,“夫子,山下流言蜚语已成尾大不掉之势,我人宗声誉怕是要毁于一旦。”
夫子笑道,“你是说这山下风言风语损了你人宗执剑人的形象?”
“夫子说笑了,我齐诛岂是在乎此等风言风语的人,山下的说书人也太不像话了,青楼酒肆之中编排夫子话本,当真可杀。”齐诛愤愤说道,“真不知道国朝是如何安排的,为何迟迟不见动静。”
“我的话本?”夫子道,“真真有趣,你二人和我下山一趟,且去看看是何话本,须知我这一生,还无人为老夫撰写过话本,有趣有趣,若是李解无事,叫上他一起去。”
“夫子不可。”齐诛涨红了脸,“话本不堪入耳,恐污了夫子。”
夫子更是好奇,笑道,“那又如何?老夫这岁数,耳顺之年早过,什么污言秽语听不得?。”
继而又说道,“速去,速去,叫上猴子,官迷儿,李解,我们都去听听这话本,是否能成为传世之作。”
齐诛脸上露出难为之色,商洛轻轻拉了一下齐诛衣袖,悄声说道,“夫子随心所谓不逾矩,必是有他的道理。”